“你觉得是侦探好当,还是赌神好当?”马金鑫问。
“都不好当。”我说:“你竟然还记得这个地方,和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不用提前说你也知道我会在哪等你。”
“这是咱们两个逃课之后经常下棋的地方,也不知道你这臭棋篓子也没有点儿长进。”
“当年咱俩下棋,我不能10局赢5局,赢3局还是可以的。你不能拿着我跟你这个赌神比啊。你说吧,你离开粮城七中肯定有原因,你去赌博也肯定有原因,对吧?”
“没原因,你帮人破案有原因吗?你给编100字的原因我听听。能编几十万字书的大作家,我不相信你找不到100字的理由。”
“我也没原因。但是我和你不一样,你把坏事做的很成功,我把好事做的很失败,你能给这世界留个传奇故事,我什么也留不下。”
马金鑫说:“皓天啊,你受阿姨的影响太深了,古人有言,腐学和犯罪心理学是这世界上最害人害己的学问,看似深不可测,事实上呢,比深不可测还深。尼采说过,与傻帽正面对决,自己也必将成为更大的傻帽。”
“人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叫: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而且我妈是心理学教授,不是犯罪心理学教授。”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你和罪犯玩心理上的对战,自己也同样会受到犯罪心理的影响,所以你最好听你鑫哥一句劝,千万别把自己玩儿进去喽。这些还是少研究的好。”
“你说这句话我倒是还挺赞同的,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不用心理学的方式去思考问题,不通过猜测对方心理来破案,而是通过缜密的分析和严格的证明,像解题一样去推理,会不会更快更准地找出凶手呢?心理学推理法,就好像变格推理小说那样,类似于数学中的假设法,先猜在证;而正推法,也就是本格推理,就不一样了,他必须步步严密,需要很多证据。相对来说,第一种方法快捷,第二种方法正确率高……可是如果……我把两种方法结合起来用呢?”
“咱能不讨论推理的问题吗?大作家?”
“哦哦哦!我想想啊。对对,就是这样!”我突然站了起来:“首先,想杀你的这个人是个身高不足的人,这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缺陷,可是这不是他杀人的理由,因为他杀的是好赌的人,不是长得高的人。接着换思路,把最重要的线索摆在第一位:他杀的是好赌之人,这说明他对赌博这种行为非常的厌恶,这就可以推理出一点:他可能因为赌博倾家荡产或者失去过什么,也有可能是他的家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或丧命,所以他对赌博行为十分痛恨。因为赌博进监狱的人倒是有,但是因赌博倾家荡产、自杀的人是不记录在案的,这查起来非常有难度。”
马金鑫微微一笑:“这事情并非那么难,即使不能用查,也可以用别的方法。”
“引蛇出洞。”
……
“凶手大致在30岁左右,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体重应该在70-80公斤,偏胖。既然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就说明他要么从事过警察一类的职业,要么有前科,加上赌博这么痛恨,你们就把调查的方向放在两个方面:第一,因为赌博进过监狱的人;第二,因为赌博引起冲突或矛盾,进过监狱的人。”我对苑雅思说:“马金鑫找过我了,我没对他说太多,我还是不能信任这个人,他和我一样,最擅长欺骗。”
“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先查,至于马金鑫的宴会,我能去就去,实在不行我叫上马昕远一块儿,毕竟还是要走正规调查路线。”我挂下电话,走进“久违”的辅导班,接二连三的案件调查,我已经很久不去上课了,幸亏辅导班是老陈的好兄弟尹老师办的,否则人家还不得开除我?
“欢迎大侦探归来!”魏冰带头鼓掌,同学们也跟着起哄。
“老魏,你还好意思鼓掌?让你去帮忙也找不着人,如实招来,泡网吧几天了?”
“老靳,我听说马金鑫回来了?”程凉问。
“回来了又怎么样?程凉小迷妹?人家小马哥又不喜欢你,何苦呢?我看你和马昕远就正好,马金鑫、马昕远,名字都差不多,不要强求自己,赌神可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
“说的好像你能驾驭?”
“哎,还真说对了!”我说:“我不光能驾驭,他还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宴会,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呢?”
“不行,你得带我去。”
“没点儿诚意,还带你去?”
“你说要怎么表现我的诚意?”
徐小雪走了过来,说:“你就知道欺负程凉,回来就这么乱,同学们还学习呢,这里的人不光是咱班的,还有别的班呢,你少制造动静,大家都得学习。”
“你、我、马昕远、魏冰、程凉、白薇尘、井雯、姬承虎、张强、郭瑞宁,再加上还在老家,没来的赵子辰,还有角里的那个陈晖,这里的人我认识11个呢,真是冤家路窄,他也来了。”
“哦哦,你说那个啊?他是文科班的,在2楼上课,只有英语和我们一块儿学。”
“啊?那这节上英语?我去,早知道不来了。”
“不愿意学就趴桌子上睡觉嘛。要不就和我一起听歌?”徐小雪把耳机拔出一个塞我耳朵里。
“张杰的《我们都一样》吗?换一首westlife的《soledad》吧。”
“好像没下载这首歌,你自己找一首愿意听的。”
“《不再见》好听吗?”
“看过电影可能就觉得好听。”
“那有空我看一看。就听《她说》或者《裂缝中的阳光》,经典。”
“可以,我也喜欢《修炼爱情》。”
“嗯,我先趴一会儿,好困啊。”由于最近太累,我养成了趴倒即睡的习惯。
……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拿着一张纸,这是学期开始时语文课默写的诗句,当时我还纠结是“窗含”还是“窗寒”,特意偷看了一下王苗默写的。我把这张听写纸撕成好几块,团成球,扔到了垃圾桶了,心说:老子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蛋。
“天哥,我出去一趟,帮我去饮水机打壶水。”马昕远问。
“走吧,一块去。”徐小雪说。
我和她走到饮水机前,只听见“滴滴”的声音,看见一盏红灯。“1楼又没水?”徐小雪说:“打水的太多,供应不上。”
“走吧,去2楼。”
由于1楼没有水,我们便去楼上打,2楼需要排队,我和徐小雪便排在了队伍后面,徐小雪问:“你喝热的和凉的?”
“都快冬天了,肯定喝热的啊。我也不上铁做的。”我和小雪一边说着话一边排队,有一个挺高挺壮的人排在了我们后头,不一会儿,轮到了我,我说:“水流也太小了吧?这2楼也白搭啊。”
“2楼白搭?你们1楼有吗?”我身后那个人问。
“没有。”我头也不回地说。
“没有别bb。”这人一口河东话,嗓音很粗,皮肤有点黑。
徐小雪一听就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小雪!”我对她说:“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先说的人家2楼。”
“那也不行,我们又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他,他凭什么呀。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徐小雪的声音有点大,打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只见那个人说:“没错,就是想欺负你们。”
我一听,这是想找事啊?我接了半杯子的热水就泼了出去:“找死吧。”那个人被热水泼了一脸,幸亏辅导班饮水机系统整天偷工减料,烧出来的不是开水,否则他还不得毁容?
趁他被烫了一下,我又补上一脚,一边踹他还一边骂骂咧咧,“你是个什么玩意?我告诉你,我们1楼理科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特么给你脸了。”
程凉和魏冰也在打水,魏冰赶紧和徐小雪一起赶紧拉住了我,程凉也劝了一句:“皓天,别这样。”
我甩开他们拉着我的手,继续打水。魏冰把那个人扶了起来对他说:“你呀,撞枪口了。天哥正忙大事儿,非得惹他。”
……
尹老师没有找我去办公室,我就知道这事完不了。这人还会来找我事儿,而且我听说他是陈晖的兄弟,看来这一战也是非打不可了。我也很后悔,要是徐小雪不在我身边吧,也就忍了。现在又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件事,这可让我怎么静下心来找凶手。
“老郭,我大哥叫你。”马昕远对郭瑞宁说。
郭瑞宁来到辅导班厕所,我和魏冰正在里面等着。“天哥、冰哥,怎么样了?”
魏冰给他点上一根烟,说:“皓天在外面搞出了事情,这回有意思了,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我比你们知道的快,陈晖的兄弟,姚秀治嘛。”,老郭捂住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全都从鼻子里呼出来:“我跟你们说,陈晖就是欺负人欺负惯了,没数,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我已经叫人了,弄他几回就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