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赵江砚不傻,他蓦然发现金盏的嘴角上扬着,左胸中那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在夭凡凡差点出来的时候赵江砚环上了金盏。
金盏这时总算是放过赵江砚了,不再逗他,转过身勾住赵江砚的脖子,踮起脚吻上那抹薄唇,淡淡的薄荷香即是醒脑,她独爱这抹香味。
赵江砚低头,闭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半晌,在金盏脸红着极速喘气的时候,赵江砚算是暂时放过她,却依旧不肯松开揽在她细腰上的手臂,“你昨晚为什么喝酒了了?”
缓过气来,她突然想到昨日赵江砚的不寻常,赵江砚忆起昨日他独自匆匆前往无常门,却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这如何能让他心安?
金盏抬头看向他,见他剑眉紧皱,“莫非是那少年?”
昨日似乎所有不寻常的一切都是由捡了少年开始的,赵江砚难道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少年异于常人,所以对少年一直不安?可她怎么觉得这少年很亲切。
虽然他满脸血污的样子实在吓人,但还是止不住她心中对他的莫名的熟悉感,她能确定,她从未见过这少年。
赵江砚低头看着她素净从不爱胭脂的脸,“我们回屋再说。”犹豫再三,赵江砚温柔握住她的脸,低头附在她耳畔说到,热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后,耳根子瞬间红透。
搂着俞金盏进了书房,为何是去书房呢?自然因为这里很是隔声,赵江砚吩咐了蒙陆守在书房门口,不允许任何人的进入,甚至是除了蒙陆以外的人靠近也不行。
“怎么回事?”见他如此谨慎的模样,想来那少年的来历非比寻常,也是,能拥有一身紫色鲜血的人,如果生在寻常人家,怕是也活不到这么大。
赵江砚从暗格中取出了一样她很眼熟的东西,紫色的玉笛,她突然发现,这玉笛的颜色,和少年身上的血液颜色很是接近。
不过这玉笛……“这不是在宫中早就丢了么?”她伸手拿过玉笛,还是紫竹一样的纹路,当初公孙巡让人给她换上囚衣,把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
包括那把遗失很久的玉笛。
前些日子进宫她本是想寻这些东西,没想到寻遍四处也没找到她那把剑和玉笛。
没想到竟然又回到了他手上,“前些日子我让人拿回来了,不过只找到这把笛子,还被抹上了剧毒,所以这些日子才没给你说这件事。”
顺便也让人鉴定了一下这把笛子的真伪,“好在公孙巡不知道他一直要找的东西,竟然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模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惊讶的抓着手中的笛子,似有千斤重,“我,我娘也知道?”
低头看了眼手中因为它被折磨了那么久,这么一个笛子?她突然对赵江砚那些日子受的伤感到不值,指腹摩挲着笛 尾奇怪的符文。
“嗯。”赵江砚点点头,从那一日金盏被搜身搜出笛子的时候,郁晚柔尽管没有在面上露出一丝丝不妥,但眼神中的惊讶险些出卖了她。
之所以不告诉她,是怕她像今天一样,觉得这东西可有可无,见他们受苦就告知了公孙巡。
俞金盏拿着笛子,坐在书房中仅有的椅子上,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笛子,出了材料要精致稀奇些,这做工什么的都不足以挂齿的。
到底它有何魅力可以让公孙巡费尽心思去争夺的?
“公孙巡要找的不仅仅是这个。”赵江砚把垫在笛子下面的羊皮纸拿出来,放在桌上,顺势一滑放在她面前,这不就是当初赵江砚把笛子一起给她的曲谱?
这东西倒是越来越妖异了,事出必有妖,“算了,这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吧。”她把笛子塞到赵江砚手中,仿佛那笛子就是烫手山芋一般。
赵江砚摇摇头,绕过案桌,顺势坐在椅子上,手一捞把金盏揽在腿上坐着,“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何须我来保管。”
他微微侧头,埋在她颈间贪婪的汲取着她的茉莉清香,金盏无奈,别开他脑袋,“为什么是我的?你别想蒙我,我可从未有过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笛子在遇到赵江砚之前她可算是从未见过,怎么现在又是她的了,虽然有一丝熟悉感,但她确实没有这么烫手的玩意儿。
“这东西是祝由族的圣物,同驭龙珠一般重要,由历代圣女的药童保管着。”他稍稍正经了些,把玩着金盏垂下来的衣带。
好吧,难怪公孙巡会一直寻这东西,“驭龙珠呢?”不会又和我有关系吧?
在俞金盏提心吊胆的眼神下,赵江砚终于摇摇头,“但也不排除和你有关系,你不想想你娘可是上一届的圣女,你出生后驭龙珠又失踪了,我只是不知道罢了。”
见她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赵江砚哭笑不得,屈指刮了刮她的俏鼻,祝由族的女子都巴不得自己是命运选中的圣女,她倒好,生怕这驭龙珠和自己染上一丝半毫的关系。
这样也好,少些身份,也没那么多人来跟他抢她了。
她瘪嘴看着赵江砚,用一副你吊我胃口的眼神看着他,“那我们昨日捡的那个人呢?他又是什么身份,该不会真的是采花贼,江南大盗吧。”
“他要是采花贼,要是江南大盗的话,我又何须担心,难不成我还打不过一个泛泛之辈?他应该是你外公的养孙,算是你……弟弟吧。”
本来赵江砚是不该知道这件事的,毕竟他同祝由族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奈何当初跟在郁晚柔身边的药童他确实很熟。
世事确实巧合,得知那少年竟然是名义上的弟弟,一时因为亲切之感而救下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弟弟,难道这就是天意?
她拿着玉笛,紧紧抱住赵江砚,“你是怕,他带我走?”
半晌,赵江砚点点头,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寻到祝由族的一点踪迹,要是这少年真的把她从他身边带走,那她就真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我不会离开你,真的。”轻灵的声音如天籁,回响在赵江砚的耳边,他不由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不久她便感觉到一抹灼热,迫切的拍打着她。
她脸红的向下看下去,再度抬头时,赵江砚的眼瞳透着几分妖艳的红色,定定的看着她,金盏嘴角抽了抽,心里又羞又气,在他肩膀上拧了一下。
这下,那灼热的范围更大了。
见此情况,她赶紧推开赵江砚,“我还疼呢。”她低着头软糯的说道,如同糯米糕一般,甜腻的让赵江砚心中柔软一片。
“过来,我就抱抱你。”在赵江砚的眼神下,她犹豫再三,还是慢慢上前,赵江砚忍着,还算算话的就只是抱抱她。
等到俞金盏感觉身下赵江砚那处缓了些就赶紧跳到地上去,免得再出些什么意外吧,赵江砚不阻拦,“时间到了,我去给你煮饭。”
看了眼桌上摆着的西洋钟,赵江砚起身,悠悠朝着书房门外走去,“煮饭?你会煮饭?”
俞金盏几步跟上去,一脸狐疑,虽然不受宠,但好歹是个皇子吧,不是皇子也该是个男子吧,君子远庖厨,再凭着他那无常门门主的身份,都不该是会下厨的主儿啊。
赵江砚只是笑的讳莫如深,丝毫没有早上夺门而出的毛头小子的感觉,“你该不会又是看着别人炒过菜吧?”
想到上次赵江砚为她绾发,俞金盏眉头一跳,这家伙确实模仿能力强悍,但炒菜这种活儿比绾发更有技术含量,要是一不小心,这可是毒药啊。
“当然……”俞金盏心提起来了,正欲劝解道,“不是。你等着吧,乖,去小亭等着为夫。”
两人的关系确立了,赵江砚本性在俞金盏眼中一览无余,没羞没躁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揉着她柔软的发丝,脸上的笑容简直是引人犯罪。
怔愣之下脚尖轻点到了小亭,荷花香远益清的清爽传来俞金盏才浑浑噩噩的担心着中午的饭菜。
当赵江砚把菜同蒙陆一起端来的时候,看着那色泽诱人的饭菜,俞金盏稍稍缓下心中的忐忑,但世间多是虚有图表的东西,俞金盏在赵江砚鼓励的眼神下有些紧张。
她向上瞧了瞧赵江砚,紧张的低头咽了口口水,夹起一筷子的青椒肉丝放入嘴中。
俞金盏的心放下来了,算是能有一道可口的下饭菜了,赵江砚也没闲着,在小巧的饭桶中盛了两碗颗颗饱满的干饭,放了碗在俞金盏的面前。
她筷子又伸向红艳艳的爆炒龙虾,看了眼龙虾那坚硬的壳俞金盏二话不说,筷子一转,向旁边的一道鱼香肉丝而去,赵江砚见她如此,放下筷子,给她剥虾仁。
在她尝完了桌上所有菜的时候,赵江砚把虾仁递到俞金盏嘴边,俞金盏微微一愣,低头咬下那鲜嫩的虾肉,果然香辣鲜美。
“赵江砚!我觉得我真是运气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