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没有喝好。我让您们来参加这样重要的场合。因为各位是神母槐下附近最大村子里最有才干的人!我敬大家一杯!”蒙飞虎霸气地命令,扫视了一圈,问:“王老师,你的酒呢?”
“我,我已戒了!”王金山处在难捱的尴尬氛围里。
“金山,今天怎么啦,这是党委书记!”白玉霜目视着王金山,既得体大方,又有柔滑的肌肤之亲,着实让王金山为之一振。
“大家喝,可以以水代酒。”蒙飞虎看看两个姑娘,先自干了一杯。
“给藏村长和苗老师倒上。”蒙飞虎让白如霜倒酒。
蒙飞虎向藏玉河、苗红麒客套了几句,三人一杯小酒下肚。
蒙飞虎要过白玉霜手里的酒瓶,拿起王金山面前的杯子,将水倒了,又倒满了酒,很有诚意的样子说:“我从一个副镇长当上书记,是领导和组织培养的结果,也是卧虎镇父老乡亲努力的结果,更是你王金山老师出谋划策像帮助亲哥哥一样帮助我蒙飞虎的结果。无论如何,我们干了!”
“我们今天不是私人酒场,而是公事。”王金山说。
“公事?是!王老师说的不错!来一杯!”
“给个理由!”
“民办教师两年的拖欠工资即将解决;我们马上疏通渠道,解决吃水用水问题。”
“那个山槐村呢?”
“我们不管山槐村人是不是大槐镇人,有没有大槐镇的户口?既然来到我们大槐镇,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他们的问题,汉副镇长对我说了,说是你的提议。我们马上办,建帐篷和水窖。”
“蒙书记,我们拿什么建设?什么时候建设?不是坐在山庄吃一顿饭能解决的。”
“等这次募款上来,马上办!我们现在山庄办公,是为了方便,给来支援大槐树干部和商人的一个好印象。一个党委政府班子在槐树林那个穷地方办公,哪个商人愿意来啊!所以,我们决定把镇政府从槐树林搬到山庄。金山,以前兄弟帮了二哥好多忙,我希望你多提建议。”
“好!”王金山将酒杯端起,说:“我的建议:一、吃水用水急需要解决,但河水大量渗透的原因还需要专家考察分析;民办教师的工资听起来两年,但每人每月不过几十元,总额并不多,可以从镇里的招待费中挤出来。更不希望有搭车收费。二、镇政府搬走后留下的房院可以给槐树林村小学使用。”
“痛快!我答应留给槐树林小学。至于募款问题保留意见。”蒙飞虎把酒喝尽,把一个空杯亮着给大家看。
王金山摇了摇头,酒还在手里。
白玉霜急忙端着酒去解围,没想到高跟鞋让她身子一歪压到了王金山的肩膀上,王金山想转身把她扶起,没想到她站在他的怀里。王金山感受到她温温弹弹的妙趣,缓缓推开了她,用眼神传达他的惶恐和不安。
“我是他的女同学,女朋友,我替他--”白玉霜端起王金山的酒一饮而尽。
王金山像瞬间闪电一触的感觉,让他沸腾的感情之水从起初的100度降到了0度。他不希望白玉霜参与到两个男人的对峙里。
白玉霜又给王金山、蒙飞虎和自己斟满了酒,然后端给两个男人。
蒙飞虎见王金山迟迟不动嘴,很关切地说:“我和马副县长、汉副镇长,都不希望马奔驰继续担任镇中小学的校长,对你的期望很大。现在看来,你只能配槐树林这样一个村小的普通教师!”
“马副县长就要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蒙飞虎恨不得将王金山像垃圾一样地处理掉,碰--酒杯放在酒桌上,愤愤地离去。
白玉霜委屈、不解、羞涩地跑了出去。
王金山刚迈出那个包间,白玉霜并不介意把男他领到一个最深处的包间,临走的时候再三劝告:“里面可是马副县长,他不是蒙书记,你一定说话、做事留有余地,多替自己的前途着想。”
王金山敲了门,“进来!”一个熟悉的女孩的温和的声音。王金山推门进去。包间是一间百平方米左右的三居室,装修的格调神奇、高雅、气派。
王金山坐在沙发上,对房子的布置欣赏而羡慕:靠北墙的床被梦幻般的床帘罩着,稍留一点儿缝隙,足可以窥视平铺在宽大塌上的凉丝被。他的思绪就打开了:他的父亲说过,父亲来大槐镇做知青的时候,他有一个战友家就在附近的沂马山上,但他和知青一样吃住在大槐树下。马奔腾除了和知青一起完成生产任务之外,喜欢骑在马背上,教牧马放羊的娃娃读书。当地人戏称这样的人“马背先生”。去县里维权的时候,和他见了一面,是他安排他来大槐镇,眼下,他要来调度开学情况,来看看他,这般的厚爱和关怀,令他激动万分。
“喝点牛奶吧。” 一阵温美的话打断王金山的思绪,王金山抬头一看,却见何玉萍站在面前问他。
王金山正要问马副县长,何玉萍取了一杯牛奶递到王金山宽大的手掌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王金山,说:“马副县长下乡去察看开学情况和粮食的抢种、补种工作,一场喜雨让农民有了盼头。所以,今天让我来看看,找你们聊聊。我们把你们从卧虎镇调到大槐镇主要从你们的工作考虑。”
“真是怕谁遇上谁了。这些年,你不知道我们怎样相识?他的小小疏忽把我的教师编制没了!还说我干预村务。这些年,没有我和我那些同学的帮助,卧虎镇会有今天吗?他一个副镇长当上书记了,可我……”
“王老师,别激动!你们合作的不错吗?卧虎镇如今是县里脱贫致富的楷模,附近的县区都来学习呢。现在,更要好好合作啊!”
“我们合作不来!你看他今天一上任干了什么事情?搭车收费!我还了解过,这儿,好多村庄国家下拨建水窖的款都敢使用,才导致缺水吃的严重问题,农民不愿意上学读书,民师纷纷下岗。这些问题不予解决,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募款?”
“征收教育附加费也是上级批准的,是有些急,可是不急,民师的工资怎么发?你说这儿建水窖的款项不明。这个事情我也调查过,是村里挪用了一部分,用于民师的工资和部分外来支援大槐镇的同志。你想想,他们宁可自己缺水吃,把两家的水窖合在一起,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邻里的团结远远超过我们繁华的城市;说明他们重视教育,重视我们汉族。五年,你和蒙飞虎在卧虎镇干了五年,你给他写建议信、他找你谈天,也是五年啊!现在又在一起,这不仅仅是缘分,而是民族团结的结果。希望你们携手共进,把大槐镇的教育、农业抓出成绩来。有些不愉快的事,你能说出来,没把玉萍姐当外人。有些话,我会找他说。”
“和他说话?除了饭店、宾馆、歌舞厅等地方,你难见他。如果说马副县长是一只雄鹰,我是一匹野马,那蒙书记就是一头野牛!”
“单位找不到,追他家里。不信,他能把我吃了啊!”
王金山知道她一出动大槐树必然掀起波浪。她和大槐树的女孩就是不一样,柔美中带着几份豪情,一旦看准的事情包括爱上一个男孩往往会主动出击。像他这样出类拔萃的女孩,更容易得到钟情男孩的追慕。
王金山他很庄重很严肃地说:“还是注意点儿影响,尤其对你们女孩子来说。”
何玉萍的神经被敲动了,多么善解人意的男人啊!哎,这世道很难找到他这样的男人了!他就是梦中的白马王子,能和王金山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也不枉来此走一遭啊!然而,她又不是随便的女孩,不是剜在篮子里就是菜的主,她对未来的男人有她的标准以及交往的原则。当聊过大槐镇工作的事后,她委婉地转移话题:“马奔驰是大槐镇中小学校长,蒙书记想把他调到进镇里,马副县长拒绝了,还要罢他的职。今天的会议,你应该注意到那个独眼、瘸腿的中年老师。他很小的时候,爬树摸鸟蛋给马奔腾吃,被鸟啄瞎了眼,他从十几米高的神母槐掉下来,摔伤了腿。所以,他不想来大槐树下,指导工作的机会少了很多。我建议,小学这一块有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