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升起,梁发认准方向后,展开脚力行了约莫三四里地便到了渡口.奔腾的黄河到了这一段变得舒缓平静,水波荡漾,倒映的月光散作粼粼星辰。
估摸着已是亥时,四周寂寥,唯有夏虫唧唧,漫天萤火虫飞舞。梁发望着连片的棚屋傻眼了,哪里才是黄河帮交接货物的地方?
有心找个人家询问,俱是屋门紧闭,稍一靠近便有犬吠之声。远远望见河边似有灯火,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河上捕鱼的船家,许是趁夜劳作方才歇息。一个粗布衣裳的,头发花白的渔夫正在升炉烧饭。
”请问大叔,黄河帮在什么方向?“梁发问道。
渔夫抬头,面目黝黑,看了梁发一眼。似乎发现他一袭黑衣,身带佩剑的江湖人身份,复低下头,畏缩回道:”沿河上行半里路,大柳树下面的庄子便是。“
梁发看他十指粗大,俱是䞭裂皱纹,心生怜悯。古往今来底层劳作的人民都不容易。于是摸出半钱银子塞给大叔。
按照指引的方向果然找到庄子,一样大门紧闭。梁发心想可能雷浩不一定有事。于是附近细细搜寻一圈,并无人迹,心慢慢沉了下去。反正今晚也做过梁上君子,熟门熟路翻墙而入。一间间房屋找过去还是毫无发现,寻思”难道雷浩已经返回客栈了”
突然左近角落有些声音,靠近后发现,大约是间柴房,有声音传来:“一帮小人,言而无信,待我师父师兄过来,定杀得你们屁滚尿流!”
梁发大喜,低低的问道“师弟,是你么?”
“三师兄,你来救我啦,快快把我松开!被他们绑了许久,手腕都快断了!”雷浩失手被擒后,也曾大声威吓黄河帮喽啰,但无人理睬。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力气。正自嘟囔时听到师兄来救,喜出望外,声音有些大。
“师弟且小声点,不要惊动了敌人!”说话间,双掌贴着门,劲力到处,门锁崩断。同时抓住向内打开的门扇,小心不发出声响。发现雷浩手脚捆着,斜靠墙角。赶忙松绑,手腕脚腕推宫过血,方才能站起身来。
“师弟如何被擒,黄河帮有什么厉害人物,能是师弟的对手?”
“有个高瘦汉子,甚是厉害,一时不察被他制住了!”
梁发暗忖,雷浩这话多有不实,既然对头厉害,就不是不察了。敌暗我明,不宜久留。于是打定主意离开此地。
刚出的门来,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立了汉子,灰布麻衣,甚是高瘦,双目狭长,阴鸷的目光盯着二人。梁发自负武功已经小成,却被人悄无声息靠近,堵住去路,不由得汗毛倒竖!到底是来人武功太高,抑或是找到雷浩心神放松?幸好那人托大,并未偷袭,否则今晚凶多吉少!
“师兄,就是此人!这家伙自称什么‘青海一枭’,没什么名气,手底下倒是不弱。对付他可不能讲究江湖大义,咱们——”说话间声音有些颤抖,可见当初在他手下吃亏不少,心有余悸,正待说“一起上时”,梁发竟然抢先一式青山隐隐,直刺青海一枭的前胸大穴。那人不慌不忙,掣出长剑侧身格挡,只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两人已经斗在一块。
原来梁发一听对方是“青海一枭”,心里便打了个突突,这可不是无名之辈。小说中,五岳会盟、众目睽睽之下,青海一枭突袭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一击得手。虽说最后天门强行突破穴道,与之同归于尽,但青海一枭无疑具有与五岳掌门对抗的实力。由不得梁发不心生戒惧。于是先下手为强,以快打慢。
于是招招抢攻,果然迫的敌人手忙脚乱。华山剑法本就以轻灵见长,梁发先前与钟镇交手,招式之间已运转如意,连绵不绝,直逼得那人步步后退。
雷浩站的有些近了,只觉得劲风扑面,又待仔细观看两人招式。不过他毕竟功力尚浅,眼力无法跟上,再加上长时间被困缚,血液尚未完全通畅,所以不一会儿便觉头晕目眩,身躯摇摇晃晃,心底却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三师兄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怕是大师兄也比不过吧,喜的是,三师兄明显占据上风,此行却是有惊无险了。
梁发仍然留了心意在四周,隐隐约约人声传来,高声道:“师弟且先回客栈,汇合雷二叔,多带人手连夜取货。嵩山派那两个阻拦的跳梁小丑已经被我料理了,拿下这个什么青海一枭也只是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