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躲在塑像后面,眼看着斗笠汉子横刀挡在胸前,先查看了对面小鬼身后,再找了正中神像背后。最后有些松懈,向自己身前的小鬼走来。
“铮——”梁发长剑出鞘,剑光抹过对方脖子,一道血线散开,那人眼中透出惊恐之色,口里发出咯咯声音,扑倒在地。
这一下动静,在大殿中清晰可闻,梁发知道躲藏不下去,走到殿中。
“呵呵,少侠是哪门哪派的,锦衣卫办事,可不要自误!”那大人慢慢走近,仿佛没看到手下没人杀了,笑呵呵得要和梁发套近乎。陡然就劈手就是一刀!
梁发看了这么久,知这伙人心狠手辣,早有防备,挺剑格挡,当当声中已经拆了两三招。那人渐觉虎口发麻,暗自惊骇:“这人剑法平平,内力竟如此之强!”原来梁发不敢用华山的精妙剑法,尽是普通的基础剑招。他如今已可称得上剑法名家,普通招式也尽可应付,只是对方不识货,只当平平。
梁发心中一动,一式“千古人龙”,长剑虚晃,刺中对方肩头。那大人痛呼:“是嵩山派高徒吗?咱们和左掌门极是亲近,不要伤了和气啊!”
梁发毫不理睬,招招紧逼,蓦的一式古柏森森,长剑上撩,将他右臂齐肩切断,再一剑正中咽喉,那大人登时气绝身亡!
“大人!”外面找寻的一人回来,看到这一幕,登时魂飞魄散,返身就往外奔去。
梁发脚尖一动,踢中地上一柄单刀,呼啸声中,直插入那人背心,只带的那人飞出去一丈多远才落下。
这一下再也没活着的人。在那大人身上找了一遍,除了那本小册子,还有一块铁质腰牌,正面兽纹为首,上刻“锦衣卫”,背面是“百户 曹元吉”;还有大明宝钞若干,碎银子居然有三十余两,这可是一笔巨款。
再把其它一些喽啰身上搜寻一遍,由得了些铜钱和散碎银子。梁发把小册子贴身藏了,其余零碎一起装包袱里。大殿之中尽是残肢断臂,血腥之气渐重,梁发心知不宜久留,带上随身物品离开。
“真是好运气!”原来发现道旁居然拴着七匹马,其中一匹颇为雄健,想来必然是那个百户的。大明缺马,北方一些省份实施了马政,好马都被挑选,或是送往军中,或是进献达官贵人。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有这等好马,可见锦衣卫权势惊人。
仔细检查了鞍具、毛色,没有发现什么标记。又从马背上的包袱中找到黄豆,抓了一把喂给它。这匹马全身黄色,吃了黄豆后,居然打了个响鼻,用他的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梁发,看来也是不认生的。
梁发去年去同州,路上骑过拉车的驽马,也算是“考过驾照”。他跃上马背。回头看了一眼古庙,依旧幽静破败。
拨转马头,踏上官道,向东而去。
初时有些生疏,只敢慢行,熟悉后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声,两旁树木飞速退后。“骑马和开车的感觉真是完全不同!”
太阳初升时,渐渐看到集镇。此处离破庙还是太近,不宜久留。梁发找到客栈,给马喂了草料,饮水。自己也买了些烧鸡、干果、烧饼,继续上路。
如此赶了一天路,已经是三百里开外了。终于到了一个县城,找到一家大客栈,将马交给小二,吩咐道“喂上好的草料,好好伺候着!”
他也算鲜衣怒马,又随身带着剑,小二忙不迭应了。
他又开了一间房,点了一桌菜,才一两多点银子。拮据了多年,终于可以壕一把。
夜深人静之时,梁发取出那块腰牌,摩挲着铁质的纹路,“看来朝廷朝廷方面不是完全放任江湖不管,锦衣卫暗中也在执行某种计划!”
然后取出小册子,就着灯光细细查看。
这册子大约三十来页,被两片牛皮夹,中间纸张虽旧却极为平整,想来原主人平日用心爱护。
翻开第一页,是一副人体经脉图,标记着十二正经主要穴道的位置,再翻一页,乃是五脏六腑,并对应五行阴阳标记。
翻到第三页才是正文,梁发轻声读到:“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魄飞扬!”
“居然是《七伤拳》,这下可有些难办了。”七伤拳在倚天屠龙记中可是赫赫有名,崆峒派依靠它与少林、武当、峨眉、华山、昆仑并列为六大派,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此拳法出拳时声势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抵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便会深受内伤。
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所谓“七伤”,便是这七种伤害。但这七伤拳倘由内力未臻化境的人来使用,对自己有极大伤害,伤人也伤己。内功达到很高深的境界,练了才会对身体有好处
倚天中,谢逊学了七伤拳,足智多谋的一个人变得焦躁易怒,时常狂性大发;其余崆峒五老,也是暗疾在身。老好人张无忌不计前嫌,给他们治好了暗伤。
“如果自己贸然练了,说不定跟前日那老头类似,到时候五痨七伤,该找谁医治?”
梁发此时无比纠结,空有宝山而不得入。
他可不敢说当下的内力能有张无忌那么深厚。话又说回来,如果内力到了那一步,任何普通招式施展出来,都有莫大威势,还用得着七伤拳吗?张无忌练成七伤拳后,何时以此对敌过?
“内力不深,无法习练;内力深了,用之鸡肋。”
“不对,这七伤拳调动体内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不管是对敌还是自身调养都有奇效,简直不像是普通的江湖武功了,说修仙功法也不为过!”
梁发突然一震,这七伤拳如此神妙,虽然眼下无法修炼,但里面的阴阳、五行之理,当下未尝没有参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