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梁发就被外面船老大的叫嚷声吵醒了
“哪里来的死蝙蝠,怎么落在甲板上?陈瘸子,昨晚你当值,是不是偷懒了,没好好清扫甲板?”
“周大哥,我可没偷懒,昨天明明都扫过!定是早晨不知怎地撞死在这里的!”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吵的,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清早扰人清梦!”刘大元嚷嚷道。
“刘大爷早!咱们这就启程了!”说着船老大吆喝水手,挂帆起航,梁发在房间里面也能感受到微微眩晕感。
出门一看,硬帆鼓荡,客船乘风破浪,如离弦之箭,逆水前行。
“船老大,行船这样快,碰到暗礁和船只,会不会避让不及?”
“曹大爷,这里水道我老周烂熟于胸,不会碰着暗礁的。此时天刚亮,来往船只极少,等日头上了,再换小一点的帆,便能速度降一些。”
“曹老弟,快过来,兄弟这里有好东西,咱们一起吃!”
过去一看,居然是脆皮火烧和鸭血粉丝,正宗的金陵小吃,他和贺师傅已经开动。“果然是狗大户,出门都这么大排场!”梁发心里吐槽,却不客气,道声谢,也抓起碗筷,大快朵颐。
原来刘大元带的两个健仆中,有一个居然负责饮食,一人负责沿途采买,简直把三人伺候的像神仙一样。随船的两担行礼中,有炊具、碗筷、腊肉、酱鸭等等一应俱全。
当然也就梁发这样想,刘大元是觉得理应如此,贺师傅是习以为常。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有空刘大元便邀请梁发比试拳脚。他是尝到好处,每次和梁发交手,总会有些进步。然而不管他如何进步,梁发翻来覆去一套伏虎拳,总是恰到好处只输一招。几次下来,他和贺师傅也总算明白,对方肯定是让着他的,梁发究竟实力如何,完全看不透。
梁发不能由着做陪练,后面两天干脆跟他说,比试可以,每天就两次。大部分时间就躲在客房中打磨内力。
如此晓行夜宿,借着顺风行船,刚好在六月十四日傍晚赶到岳阳府地界。
船老大才得知,此行的目的到此为止,不用去荆州了。
反正不会短了他的船资,比预想的行程还早了一日。所以陈大元提出将众人送到君山岛上,他也答应下来。
船老大和船夫摇桨控制客船驶出长江,经过城陵矶进入洞庭湖水域。渐渐的船只多了起来,什么渔船、画舫甚至小舢板,纷纷朝君山岛汇集。
湖面上有几条小船纵横来往,大部分船只都被它们拦下了。
梁发所在的客船也不例外,一条小船上,有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叫到:“船上的英雄,请出英雄帖,有帖方可入内参加大会,无帖请回吧!”
梁发和刘大元面面相觑,他们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英雄帖。
贺师傅久经阵仗,立在船头朗声道:“是丐帮的兄弟吗,咱们是南京来的商户,无意争夺辟邪剑谱,只是为了一睹丐帮英雄的风采!还请行个方便!”
乞丐丝毫不退让,非要英雄帖不可。
贺师傅叫到:“英雄帖何人发放,如何才能得到?”
乞丐笑嘻嘻道:“只消二两银子,我这里便可发放!”
“按人头算呢,还是按船只算?”
“船只在洞庭湖上随意,咱们管不着,只是今明两天如果要登岛,每人必须得有英雄帖!”
梁发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丐帮为何这般高调,冒着得罪华山派的危险,举办大会处理林平之。原来是存了发财的心思。看着湖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估摸着这门票卖下来,五千两怕是妥妥的。
“你们解帮主管理丐帮太屈才了,改行做生意早就发达了吧?”梁发忍不住揶揄道。
那乞丐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多谢少侠夸奖!不知众位英雄,需要几张帖子?”
这边众人一合计,也就梁发、刘大元和贺师傅算是江湖人,其余的人上岛也没用,刘大元出了六两银子,买了三张‘英雄帖’。
等着帖子到手一看,只见普通对折的红纸一张,一面写着“君山英雄大会”,一面写着“有此帖方可上岛”,字体歪歪扭扭,勉强认得,简陋之极。
刘大元忍不住吐槽道:“这般简陋的请帖,也是头一次碰到。咱们也别参加什么大会,去岳阳府雇一帮子落魄秀才,写他几千张,两天下来也能赚几千两银子吧?”
靠近君山岛时,不断有乞丐兜售帖子。君山大会只在六月十五一天,刘大元让船老大在君山岛边缘多等一日,众人还会坐他的船回去。
船老大觉得刘大元为人爽快,没什么架子,也痛快的答应了。送他们上岛,然后去岳阳府售卖、采买货物。行船不易,只是拉客赚不了多少钱,顺便买卖货物才是大头。
三人被验过英雄帖,上岛后发现到处乱哄哄的,多一坨西一块,不是乞丐便是和他们一样跨刀带剑的江湖人。梁发仔细观察一圈,没看到眼熟的人,” “难道华山派没人来参加大会?”“
他随便找人问道:”这位英雄,这大会有哪些名门大派、武林名宿参加“
被问的人使判官笔和虎头钩,是江湖上少见的奇门兵刃,大概消息有些灵通,人也很健谈,道:“这次大会可不得了,参加的英雄着实不少。据说华山派、青城派高手已经到了,少林、吴当也派了俗家高手,端的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会呀。。。”
“高手都在什么地方,怎么没见着?”
“想见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大伙儿是来抢辟邪剑谱的?还不是一睹这些高手的风采!听说他们住在龙王庙中,喏,就是那边!“
顺着那人的指引方向,梁发看到岛中半山腰上有一大片空地,正面是一片占地颇大的庙宇,远远看去,有《洞庭龙君庙》几个字样。两侧有些厢房,想来那些大派的高手都住在里面了。
“既然华山派的人已经到了,自己不妨隐在暗处,作为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