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讯道:“这是要来车轮战吗?台上七八位武林名宿,台下数千江湖英豪,杨大侠若要一一对战,岂不是要轮上一年半载?这大会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啦”
梁发暗道:“这游讯是什么底细,几番言语都向着华山派!”
“当然不能如此!咱们既然是英雄会,无论台上台下的英雄,都有机会一展所长。只是台上诸位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岂能轻易出手?在下有个主意,台下英雄,哪位觉得艺业非凡,可以服众的,尽可上来一试身手。咱们这是比武校技,不是生死相搏。所以在下提议约法三章,不可用毒,不可用暗器,不可下死手,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台下有人叫道:“老子一身的本事都在飞刀上,不让用暗器,那还比个屁啊!”
有人附和道:“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畏畏缩缩还在江湖上混什么?”
“要不干脆都不用兵器了,比谁跑得快,比谁力气大,老子一准天下第一!”
“哈哈哈”哄笑之声此起彼伏。
解方也感面上无光,好好的英雄大会被一帮子老鼠屎整的乱糟糟,心一横,大喝道:“既然诸位英雄心高气傲,咱们索性江湖事江湖决,不忌手段、各安天命”。
一帮人起哄道:“不错!不忌手段,各安天命!”
梁发暗自摇头,这大会果然乌烟瘴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参加。丐帮只顾着发财,自甘堕落——几场比试下来,不知道会平添多少亡魂,增加多少江湖恩怨。
解方道:“上午时间,台下决出武功最高的英雄。下午和台上的前辈们一起,向华山派杨大侠请教!”
台下又是哄声一片。
有人激动道:“能最终胜出,也算是武林第一,和大派掌门平起平坐?”
“屁!顶多算是江南第一!”
“江南第一也是第一,一步登天呐!”
一帮子武林屁民正自yy,只听得解方大声叫到:“哪位英雄第一个上台?”
登时全场鸦雀无声。
解方连叫两遍,没人敢应。正待叫第三遍,忽的一个黑壮汉子跳上高台,道:“老子先上,哪位英雄来指教?”
虎头钩见识广博,对周围的人说“那人是洞庭湖上一霸,匪号‘黑龙王’,水下功夫了得,陆地上么。。。”
话没说完,不过众人心里有数,多半也是稀松平常。
说话间西边角落里跳上来一个灰布芒鞋的老头,像樵夫一样手提斧头。
虎头钩瞪大眼睛,道:“听说神龙架一带有个很有名的樵夫,灰布芒鞋,专一整治山匪路霸,武功深不可测,莫不是他老人家?”
‘黑龙王’手里是一对分水峨眉刺,呵呵笑道:“老头莫不是走错路了,洞庭湖一带没有砍柴的地方!”
樵夫淡淡道:“没走错,砍得就是你‘黑龙王’!”
‘黑龙王’大怒,脚下步伐一转,身形竟如游鱼般瞬间欺近樵夫左侧,峨眉刺分别刺向腰眼、后脑死穴,端的阴狠毒辣。
樵夫侧身避过一刺,随意一捞便把‘黑龙王’右手腕抓住,手起斧落,便将他手臂齐肘砍断,血如泉涌。这一下真如砍柴般干净利索,转身跳下台去,钻进人群中顷刻消失不见。
‘黑龙王’跪倒在地,抓着断手哀嚎,台下跳上来几个黑衣短打的年轻水手,上来帮他包扎好扶了下去。
虎头钩幸灾乐祸,嘿嘿笑道:“少一只手臂,‘黑龙王’还敢下水么?”
第一场比试便如此血腥残酷,直将一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心头浇了一瓢凉水。
有丐帮的喽啰上台用水清洗了血渍。
只是名利、欲望、仇杀足以抵消江湖人对死亡的恐惧,前仆后继跳上高台一决生死。
梁发突然觉得自己想差了,即使没有这场英雄大会,血星厮杀每一天都会在江湖上演。
上午也就一两个时辰,共有八位武林中人上台比武,两人殒命,三人致残。
烈阳高照,虽然丐帮的人及时清洗场地,依然难当血星之气。
最后是一位来自巴蜀的陈姓中年剑客,剑法精妙,出手狠辣无情,连胜三场后无人敢挑战,因此获得下午场的机会。
中午休息的时候,贺师傅问道:“怎么样少爷,有何感想?”
刘大元砸吧砸吧嘴道:“也不见得那几人武功多么精妙,倒像是。。。倒像是。。。”像什么半天想不起来说词。
贺师傅哈哈大笑:“像市井无赖是吧!”,又叹道:“比市井无赖更加争勇斗狠!”
下午一直等到日头最烈时分过去,大会才继续进行。
杨不凡提着精铁重剑走到台中间,朗声道:“华山杨不凡在此,哪位英雄前来赐教?”
“阿弥陀佛,老衲圆法,领教杨施主高招!”圆法禅师提着月牙方便铲,稽首施礼道。
众人都是意外,和尚也算出家之人,居然也按捺不住,抢先出头。
“大师请!”
莆田少林,也算嵩山少林分支,算起来到圆法这里,比杨不凡还高上一辈。所以杨不凡执礼甚恭,坚决不肯先出招。
圆法道声佛号,方便铲一挥,拦江断流之势撞向杨不凡。
杨不凡提着宽大厚重的剑,浑似无物,轻飘飘拦了过去。
方便铲也是精铁铸就,两剑沉重兵器相交,竟然寂静无声,两人身躯皆是一晃,圆法倒退一步,不禁叫道:“好剑法!”方便铲上下飞舞,状若封魔。分明是少林绝技“疯魔杖法”。
杨不凡不慌不忙,一推、一刺、一劈简单三式,将少林绝技牢牢挡住。
这二人一个招式精妙繁复,一个凝重简单,形成极大落差,却又斗的难解难分。台上名宿也暗自点头,少林华山不愧名门大派,技艺高超!
台下群豪更是看的呆了,个个眼睛眨都不眨,生怕错过精彩招式。
刘大元看的如痴如醉,心中直叫道:“这才是真正的武功,以前都是白学了!”
只听得有人喃喃道:“听说华山派得了辟邪剑谱,那杨不凡使的,便是辟邪剑法吗?”
“噗嗤”,有人笑道:“是人都知道,辟邪剑法迅捷诡异,变幻无方,杨不凡有个名头,唤做‘重剑无双’,跟辟邪剑法是一点关系也无,分明是华山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