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师弟万般小心,注意点到为止!“梁发刚才进来时看黄河帮操练,看起来气势惊人,其实全凭一股蛮力。因此倒也不担心雷浩。
雷浩下场站定,剑尖朝下提着,施礼道”请!“——江湖中只要不是生死搏杀,一般比武较劲总是有些讲究。华山派现在岳不群当家,要求更是严格。
周大虎也不客气,双手擎着棍,大喝一声,鹅蛋粗的棍子劈头盖下。这有个名堂,唤作”乌云盖顶“。
雷浩第一次与师兄弟之外的人对阵,原本有些忐忑。不过一看这招式,登时放下心来。到底是经过名师教导,眼力还是有的。这一棍看似势大力沉,实则中门打开。要是生死搏杀,雷浩完全可以直踏中宫,一剑穿胸。不过他到底做不到收发由心,此地又是对方主场,因此倒不好下杀手。
因此侧身逼近,让过长棍,剑锋一转,顺势一招”苍松迎客“,长剑已搭到周大虎的肩头。
周大虎这时棍子堪堪砸了个空,还未来得及变招,对方剑锋已然制住要害,登时骇的不敢动弹。
”好!师弟这招苍松迎客真是恰到好处“
”华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雷浩收了剑,周大虎登时放下心,佩服道。
“既然华山派已经展示了高招,我黄河帮也愿赌服输。”陈元奎登时死了心,盛名之下果然不虚。原也不想得罪华山派,便打算顺坡下驴服软。
“慢!陈师叔,我若还是不服呢”。
众人看去,又是那个灰布上衣的少年。但见他躬身而立,目光转向黑脸汉子,似在请示。
黑脸汉子仍然坐着,对他点点头。
少年越众而出,道“陈师叔,华山派如此欺负黄河帮,师侄可是看不下去呢!”
陈龙奎苦笑不得,两方都不敢得罪,“不敢当,不敢当。黄少侠请便!”
“这是第二场”梁发按下雷浩,”师弟已经胜过一场,这一场让与师兄如何?“也不待雷浩同意,缓步走出,“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当不得‘少侠’二字,无名小卒罢了“灰布上衣少年面容沉静,缓缓拔出佩剑,“华山派少侠请!”
梁发见他句句不离华山,手指修长,虎口有茧,显然是常年练剑的;再加上手中剑竟比华山弟子佩剑阔了两倍,似有所悟。
“当——当——”两下,双剑交击,梁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登时定了下来。对方疑似嵩山派二代弟子,那黑脸汉子很有可能是他的师长,这压力不可谓不大。
梁发极少下山,对自己的功力一直都是以令狐冲为模板来评估。笑傲原著中,令狐冲身为华山大弟子,一出场就对战田伯光,又是使诈又耍无赖,还落得身受重伤后。,貌似武功不怎么样。其实不然,田伯光武功是当时五岳掌门一个级别,令狐冲生死相搏之下能保住性命,在五岳剑派二代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梁发平日没少和令狐冲同门切磋,暗忖比大师兄强一点。所以对上五岳年轻一代弟子,应该是有胜无败。
这里的压力还是阅历和自信作祟。没有经历过实战,对敌时先天就失了底气。不过,失败和成功都是自信和成长的养料,梁发丝毫不惧。
灰衣青年剑法朴拙,配上略显阔大的长剑,宛如长枪大戟,只是一招一式间匠气十足。单论气势倒是够了,却不能给梁发任何压力。
不过梁发记得此行目的,周围还有劲敌环伺,不敢暴露实力。反正平日山上习惯藏拙,当下使出入门剑法见招拆招,翻翻滚滚之间不觉盏茶时间已过。
观战的黄河帮众只觉双方势均力敌。黑脸汉子和灰布青年来头神秘,只说是江湖中名门大派,主动找上黄河帮也是寻华山派的晦气。帮主初时不怎么理会,直到灰布青年出手,不到三招便拿下帮主的趁手兵刃,才惊觉来人所言非虚。若非江湖中的大派,又有谁能三招两式击败帮主?黄河帮再怎么不济,在黄河陕西这一段也是一方土皇帝。更何况还有个黑脸汉子,看起来是灰布青年的师长,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所以这些日子,黄河帮上下小心伺候这二人,不敢有半分违逆。
哪想到华山派随便一个小辈也能和灰布青年打的有来有往。反正是神仙打架,黄河帮只是被迫行事,不管哪方胜出,总不会怪责到头上。于是安心观看,这种机会可不多得。
旁观者的心思且不说,灰布少年心中渐渐焦急。他本是嵩山派汤英鄂的弟子,唤做黄成卫,被掌门分派听命师叔九曲剑钟镇,在北方一代活动。恒山派俱是女流之辈,不喜争斗,只是紧守山门,却不好下手。于是大半精力围绕在华山周围。数年来倒是招揽了一些黑道好手,在陕西一代屡屡作案。本意让岳不群夫妇来回奔波,一则无暇调教弟子,二则打击那些依附华山的镖局、商会,削弱华山派势力。不想岳不群倒有些手段,武艺精强不说,竟然点开了交游沟通的天赋技能,与各派掌门来往密切,对其它小门小派也礼贤下士,不摆丝毫架子,渐渐地“君子剑”的名头日益响亮。唯一可堪欣慰的是,华山派二代弟子人丁稀少,仅有令狐冲有些名头,其余皆碌碌之辈。
因此掌门指示,趁着昆仑掌门继位,岳不群外出之时,诱出宁中则,砍掉岳不群一个臂膀,如此大局必定。只是没料到,钟镇已经做了万全打算,援手就位,却扑了个空,华山派仅派出了两个无名小辈。种种算计貌似落空,黄成卫和钟镇二人均有失望之感。
黄成卫郁气难出,料想梁发一个无名之辈,几下便给料理了。却不料纠缠这么久无法拿下,面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渐渐有些焦急。这一急漏出破绽,招式用老,变换不及,被梁发抓住,一式投石问路,剑尖点中黄成卫手臂曲池穴,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在地。
梁发未下死手,取得优势后立即收剑而立。
黄成卫空着手,脸色又红又白,羞愤难当,“多谢梁师兄手下留情!”
梁发也不多说,对方藏头露尾,不肯报出名头,也懒得客气,只是点点头。
“哈哈哈哈,两位胜负已分,勿伤和气!既然华山派胜出,雷家货物理应归还!“陈龙奎只想扔掉烫手山芋,两边都不好惹。
“既如此,明日酉时,请华山派接收货物!”黑脸汉子站起身来,衣袂带动下,手边布帛滑落,漏出一柄无鞘长剑,其形弯曲,被梁发看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