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残云遮蔽了艳阳, 许久,连地面的余温都快消失殆尽。半空中忽然传来飞駁铺展翅膀的声音,飞駁军小队贴地而飞,飞駁上的军人审视了一下地面,露出沮丧的神情,七嘴八舌。
“又没有!杀了他?”
“别管他了,我们要找的是个红发女人。”
“对,别管了,没听到我们的人和西梧卫军已经打起来了吗!这西梧袁家也不是好惹的主。”
“啧,怕什么。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先找到人,那才是升官发财呢。”
军人拉起飞駁,正欲上升,却被一个低喝镇住。
“站住!”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顾扬业从妻子手中拿过长鞭,从地上爬起来,血已经凝结,挂在头发上,残破的华服被浸染成一片血色,如同地狱归客。
“找死!” 军人拉住飞駁呵斥道,说着已经将箭搭上了弓。
然而没等那个军人说出第二句话,那人已经被顾杨业斩于飞駁之上。
“辉诸人,该死!”
一字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 嗜血的眼神,舔血的刀尖,空气的温度宛如降到零点,就连训练有素的飞駁也恐惧于这样的杀气,不停扑腾着翅膀,不安的踏着蹄子,不受军人约束。
“射箭!射箭!” 飞駁小队长迅速下达命令,对于受过严格训练和筛选的飞駁军人来说,即便身祭战场,也绝不能先自乱阵脚。
飞駁小队迅速变换了阵势,将顾扬业合围在中。
铁剑飞出如飞蚁射穿了顾扬业的肩骨,身体,他只一只手将铁剑生生扯出,另一手执鞭,带着血肉一步步走近飞駁军小队长。
顾扬业轻蔑一笑,手中长鞭化作数道白光,死死栓住想要升空的飞駁,飞駁惨烈的嘶叫着,军人挥起腰间配剑,想斩断白光,然而任他们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顾扬业倒提着长鞭,怔怔低语,咬破了嘴唇,任血顺着嘴角流下, “东阳啊东阳,为夫所要护你一世,终归还是食言。”
“他们给你的痛苦,我要他们十倍奉还。”
一枝枝向顾扬业袭来的铁箭,被长鞭卷起反向飞回,军人从飞駁上被飞来的箭重重带出,狠狠的摔在地上,又一波被卷起的铁箭飞来,射穿军人的手臂,腿部,军人被横七竖八的定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枝枝避开要害,鲜血涌出,军人在痛苦中挣扎,却是求死不能。
偷袭的军人从身后袭来,长剑刺入再从身体前穿出,不等偷袭军人反应,顾扬业一把抓住剑尖,偷袭军人脸色登时唰白,想要抽出剑已不能,还没等他松开剑柄,长鞭化光绕上军人脖子,顾扬业手一扬,扯断的头颅斜斜飞出,身体依旧是握剑的姿势,终是摇晃着倒了下去,鲜血从断颈喷涌而出,铺撒在石板的街道上。
飞駁嘶鸣着,狂奔而逃, 飞駁上的军人已经被杀尽了,死前依旧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顾扬业方向。
夕阳放射出无限霞光,照在玉明湖上,波光粼粼。湖面上昭思灯随着水波摆动,偶有几只捕鱼的飞鸟钻入水中,又猛得冲破水面,带起丰硕的战利品飞向高空,自然的风景依旧美丽如画,只是这座城市的人早已没了看风景的雅致心情。
“东阳,我们回家。”
“你好好睡一觉,到家了我叫醒你。”
顾扬业拖着疲惫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走到妻子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横抱起来,身体已是千疮百孔,每走出一步,身后便留下了一个血印,然而心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