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装束不是辉诸的军人,怎得也突然袭击他们?然而冰晶已至,夷鼓来不及多想,抓起耶律雅手臂向后跳出数步远,翻过高墙,方避开一顿猛攻,另一波攻击又至。
黑衣女子的攻击迅猛而准确,招招致命,根本不给奔逃的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已完全不是那些飞駁军人能够匹及的。
躲避不是办法,若她引来飞駁军人,那整个个局势就麻烦了。
“你往北方跑,袁辽的军队不会任由飞駁军胡作非为。” 高墙挡住了黑衣女子的视线,暂避角落的二人得以留有一丝空挡。
“你让我先逃?” 耶律雅有些吃惊,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
“对,你不是她的对手!若带着你,我们都走不出去!”夷鼓屏气凝神,注意着黑衣女子的动静,低声回道。
“你不怕我就这样跑了?”
“你不会跑的,以你之力救不了你的族人。”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虽然夷鼓的声音很小,因为背对着她,耶律雅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自信的神情。
昏黑的街道里忽然闪现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 ,冰晶飞快的袭来,如迅猛的冰雹,密不透风从空中猛然砸向地面。
夷鼓迅速结阵,空气旋转着凝成一个巨大的光墙,没有一丝空余的时间,两股力量在距二人仅三尺距离的空中猛烈撞击,迸发出剧大的冲击波,将倒塌的的房屋瓦砾冲出数米远。
巨大冲击下,依然有不少碎片瓦砾穿过结界割破施法人的皮肤,耶律雅吃痛,不自主向后退了几步,手中诀势却不敢放松。
“走!”那是不容反驳的语气,夷鼓面色严肃,只眼望着前方,漫天尘埃中,黑衣女子的身影隐约浮现,如鬼魅一般渐渐逼近。
“走!”话语再一次重复之际,耶律雅一转头,夷鼓已经冲向前方。
结界瞬间在眼前崩塌,耶律雅望了一眼夷鼓的方向,心中忐忑不安,然而眼前步步紧逼的危机已无暇让她假想的太远。
借着暮色的掩盖,耶律雅小心翼翼的翻越过一个个坍塌的房屋,一路上,随处可见烧焦的尸体,依旧保持着痛苦挣扎的姿势,耶律雅只觉一股反胃的恶心。
那些人竟连自己的同胞也残忍的猎杀,难道就只为抓她一个小小的胡不与幸存族长?这样的动静未必太小题大做了!
黑衣女子的目标很明确, 见耶律雅的逃离,毫无犹豫的追了上去。
“你的对手,是我!”
夷鼓闪电般扑向女子,那样极迅的速度让她来不及躲闪,
哐当一声,剑与冰晶的交锋,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强者之间的对垒 ,出手的速度、招式的应变决定着双方输赢。
空中的冰晶汇集在黑衣女子手中,凝成剑的形状,冷冷的寒气嗖的游走在夷鼓周围, 尖厉刺耳的摩擦声从剑锋传出。
这是剑与剑的较量,昏黑的天看不见两人的身形,只见两道白光在昏暗中来回交战。空气中寒气陡然上升,连被火烤焦的木头上也浮上一层霜冰。
黑衣女子连续格挡住夷鼓的剑招,却也被压的连连后退,从力量来说,黑衣女子已逊色不少。
剑起剑落行云流水,只听得细微的嗤嗤声,黑衣女子手中冰剑被震得脱手,冰剑落地旋即碎成粉末。
就那一刹那,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来,女子凝气为墙,勉强一阻,避开了要害,却依旧被撞击震的向后仰去。
剑气横扫挑开女子黑色斗篷,长发散出,借着微弱的天光,夷鼓瞥见了女子的样貌,心头忽得猛的一颤。
那是足以让世人都震惊的容貌,甚至让人觉得那不是大荒应有的美,美得缥缈而不真实,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去描述,任何语言都落了俗套, 若不是一袭黑衣,当作月下仙子。
而只有那一双眼睛落了下乘,让人不禁觉遗憾惋惜,那样无神的眼睛,如同石雕上的双眼,缺发灵魂与活力。
只是那样一瞬的出神,冰晶从身后刺来,深入肉中,巨大的疼痛袭来让夷鼓猛得清醒。
血在流出的刹那被冻结,向身体里侵蚀而去,只要有水就能被凝结!这和他习得的术法何曾相似!这女子并非普通的大荒之人!
必须认真对待了!夷鼓大呵一声直扑黑衣女子而去,剑气凌冽,再也没顾及与怜悯,直取黑衣女子要害,
女子迅速向后退去,手指变换,念诀而起,冰晶从夷鼓身体窜出,结作旋转风墙,包裹在夷鼓周围。
夷鼓一跃而起,快过冰晶追逐而来的速度,忽如猎鹰般从半空俯冲向猎物。冰晶漱漱的回护向主人的方向,然而力量的差距是如此大,两股力量交锋,冰晶瞬间碎成粉末,扬起朦胧水雾。
长剑直刺入女子肩胛骨,女子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毫无表情。
冰晶在空中汇聚,眨眼之间,已齐齐逼近夷鼓,夷鼓收剑翻身,剑气横扫将冰箭一一切断。
最后一道天光忽得从天际熄灭,天地陷入一片漆黑,南城边界开始闪烁出一道道细如蚕丝的光线,光线不断游走着,曾弧度逐渐向着城南中央蔓延开去。
喧闹声从南城与中央广场交接的地方传来,如千军万马的争锋。
袭向夷鼓的冰箭停留在半空,栽向地面。毫无预兆,战斗戛然而止,只见黑衣女子蹬的飞过围墙 ,朝着声音方向疾驰而去。
追赶已毫无意义,夷鼓停驻在原地,望着渐渐升起的光幕,眉头一皱,迅速向北城撤走。
不过奔跑几百米的时间,游走的光线已渐幻化成耀眼光幕,升至十层楼高。夷鼓凝神提步,翻身跃起,凌空而行,越过光幕。
光幕不断在向上攀升,似要将整个南城包裹在内。
择天阵?袁辽难道想与辉诸军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