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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发大亨 默认卷 第五章 打成猪头

回到家里的蒋宇,回想着跟陈佳丽亲吻时候的滋味,浑身燥热,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

那是近年来最火的电影《少林寺》里的插曲——牧羊曲,也是83年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表演曲目,蒋宇最喜欢这首歌了,因为每当想起这首歌,哼起这首歌,蒋宇都能想到电影中的那个喜欢觉远小和尚的美丽大方、敢爱敢恨、性格刚烈的牧羊女,陈佳丽和她真是像极了。

不过,自己可比觉远小和尚幸运多了,觉远最后真的变成了和尚,自己可是亲到陈佳丽了。

蒋汉增虽然为人古板,可毕竟是过来人,瞧见儿子满脸春意哼着小曲进屋子里来,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问他:“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啊?”蒋宇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蒋汉增瞥了他一眼,说:“二十多岁了,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纪了。你这两年赚的钱,我可都给你存着呢,啥时候用,吱一声。”

蒋宇说:“还早,还早呢。”

蒋汉增用纸卷了根旱烟,吸了一口,吐着呛人的烟气说:“22岁的人了,早个屁!”

“咳咳……”蒋宇用手扇着烟气,说:“爸,你能不能别刚吃完饭就抽烟?”

“讲究的就是饭后一支烟,你懂啥?”

“上回给你的梅花呢?”

“那烟贵,好几毛钱一盒呢,抽的是命啊。”

“有什么稀罕的?大不了我回头再给你赢回来几盒。”

“喷吧!”

“喷?就蒋福林那臭棋篓子,我让他车马炮,他都赢不了。下棋将就的是走一步看三步,我能看到十步,你说他能赢得了我?”

父子俩正说闲话,院子里忽然进来了个人,喊道:“蒋宇,你出来一下!”

蒋家没有院墙,扎的篱笆,两扇木板当门,一推就开。

也不怕半夜进小偷,小偷进了这家也犯愁,因为不知道偷啥。

蒋宇没出屋门,就听出来是蒋照锋的声音,走到了院子里一看,就是蒋照锋。

蒋宇的心情正好,笑问道:“你怎么来了?干什么,又要听我讲故事啊?”

蒋照锋似笑非笑的说:“对啦,走,咱们哥俩到渠上遛遛。”

蒋宇也想出去走走,蒋汉增却低声说:“我看着他脸色不对,别出去了。”

蒋宇一愣,感觉自己老爹多心了,说道:“估计是心情不好,所以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我去转一圈就回来。你自己在家抽烟吧。”

蒋汉增也没有再吭声。

蒋宇跟着蒋照锋走到了村头的渠上,正想问蒋照锋要听什么故事,夜色里“哗啦”一声响,就钻出来了四五个人,把蒋宇给围了起来。

蒋宇吓了一跳,借着月光一看,都是平时围着蒋照锋转的,包括何大飞在内的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子,不由得问道:“蒋照锋,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蒋照锋伸手恶狠狠的推了蒋宇一把,说道:“你不是会朗诵诗么,来,朗诵一个我听听。”

蒋宇明白了,这是为了陈佳丽的事情啊。

“朗诵啊!”那几个混子也都大声咋呼起来了。

“蒋照锋,你别乱来啊。”蒋宇推了推眼镜,说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过没戏。我跟陈佳丽青梅竹马长大的,以后我们是要结婚的,她将来就是我媳妇儿。”

蒋照锋一下子就恼了。

能动手的人,绝不跟人叨叨。

蒋照锋抬起一脚,就踹向了蒋宇,蒋宇躲了开来,转身就跑,但是被那几个人围住了,没冲出去,众人推搡着蒋宇,骂骂咧咧,揪到蒋照锋跟前,蒋照锋伸手拍了拍蒋宇的脸,说道:“再说一句,陈佳丽是谁的媳妇儿?!”

“我的!”

“你再给老子说一个试试?!”

“再说一万遍,也是我的!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

“小杂种你不听劝是不是?!”蒋照锋气得嘴唇哆嗦,一巴掌扇到了蒋宇的脸上,打的脆响,还骂道:“连娘都没有,还娶什么媳妇儿?”

蒋宇登时红了眼睛,挣扎着要还手,可惜被一群人给按得死死的,还不了手,只能还嘴。

蒋宇肚子里有墨水,骂的厉害,句句不重样,还不带脏字,但就是难听,比脏话还难听,混子们都听呆了,蒋照锋嘴笨,还不上口,就一个劲儿的打,蒋宇骂一句,蒋照锋打他一耳刮子,最后,蒋照锋的手都麻了,蒋宇的嘴都出血了,还是骂。

混子们劝道:“峰哥,别打了,这货是个二杆子,再打出人命就不好了。”

蒋照锋气愤愤的说:“把他给我扔到渠里!”

说着,还摘了蒋宇的眼镜,丢到地上,一脚下去踩得稀碎,混子们抬着怒骂不停的蒋宇给丢进了渠里。

渠里有水有泥,弄得蒋宇浑身湿透,脏兮兮的爬上岸以后,蒋照锋等人已经走远了。

蒋宇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堆碎眼镜片,又气又心疼,大哭了一场,这倒不是因为委屈,而是他想到了当初老爹到处找人给他看眼的情形,为了买这副眼镜,卖了家里好几袋粮食,最后没饭吃,腆着脸四处借,真是不堪回首。

最后,蒋宇擦了擦泪,仰着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回到了家里。

蒋汉增一看,吓了一大跳,又是心疼,又是恼恨,问道:“咋出去了一趟就弄成这样子了?蒋照锋打的?”

“嗯。”蒋宇点了点头。

“我就说他没好事,你不听!”

“谁知道那小子包藏祸心,个小鳖孙,听我讲故事,把计谋弄到我身上了,给我来了个十面埋伏。也就是他带的人多,不然我非打死他!”

“他因为啥打你?”

“厂里有个女工喜欢我,蒋照锋喜欢她,所以就找我的事儿。”

“哪个女工?陈佳丽?”

“你咋知道?”蒋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隔壁你二婶儿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老是见你和陈佳丽一块压路。”

“什么压路,那是顺道一块走。”

“喝汤的时候我问你是不是有事儿,你说没有!?”

“那我不是不好意思说么。”

“我是你老子,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给你喂大的,你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爸,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是屎壳郎!”

“你少跟我念牙,脸疼不疼?”

“这会儿不疼了,有点麻。”

蒋汉增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脸,粗糙的大手划过创伤处,疼的蒋宇龇牙咧嘴的抽气。

蒋汉增放下了手,问道:“蒋照锋也稀罕那个妮子?”

“嗯。”

“我听说那个妮子好,有心劲儿,不能让,这架打的值当!”

“哎呀爸,现在不说那个了。”

“走走!”蒋汉增眼里闪烁着凶光,拉着蒋宇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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