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离提着袍子,轻轻地走到男子身边,离他三步远坐下,男子挪了挪身子,挨着荆离。
荆离皱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子闻言,笑得极尽妖娆,“刚来,沫儿,你想好了吗。”
荆离看着远处的夜幕,也不回答。她叹了口气,这人间的风,怎么竟然比魔界的还要冰冷刺骨呢。
男子也不逼问,只是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荆离,“喝一口,就暖和了。”
荆离接过来,两只手抱着酒壶,却没有喝,“这是什么酒?”
“女儿红。”
荆离笑了笑,却是还了回去,“师父不允许我喝酒的。”
“哦?那可惜了。”男子又将酒壶收了回去,极洒脱地扬起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几滴女儿红落在他的嘴角,顺着完美的下巴滴入胸口,透着几分性感。
“花教主真的能帮我?”荆离对上他看向自己的晶灿灿的眸子,平静地问出口。
花月歌喝下最后一口酒,“叫我月歌,教主听着生分。你说说看,你要我怎么做?”
“我只要和我师兄进入你的钦月神教。”
花月歌有些失望,“仅仅如此吗。”
荆离点点头,“剩下的你会帮我吧。”
没有半分的犹豫,“那是自然。”
花月歌侧目看着荆离,“为什么离你越近,我的心跳才越真实。”
像是在问荆离,又像在问自己。
荆离没有回答,仍是目光幽远地看着前方,“教主喝醉了。”
“醉?”花月歌轻轻地笑了起来,声轻如烟,“酒不醉人人自醉。”
“沫儿,我舞剑给你可好?”
说完,也不等荆离回答,将空空的酒壶放在荆离手中,转过身向着月轮深处飞去。
夜幕如织,月华漫洒。
穿着花袍子的男子黑发飘扬,手握一柄荧光剑,大开大合,虚无缥缈的舞步,透着男子特有的潇洒和霸气,格外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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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
荆离将心中的计划告诉南宫容瑾,南宫容瑾非常郁闷地拧了眉,“你竟然与陌生男人来往,却瞒我瞒的密不透风。”
“是你总忙着找红颜知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哪有机会说。”荆离揶揄道。
南宫容瑾被堵得俊脸微红,“你还狡辩。”
“不过容瑾师兄那小红颜还真是水灵得紧呐,是吧欢欢。”
正趴在床上无聊地翻来翻去的欢欢被点到名,懒懒地回了句,“谁呀?那个池悠米吗?是不错。”
那个名字只是轻轻地滑进了他的耳朵,心底却是一片柔软,南宫容瑾瞪了欢欢一眼,“再起哄回去就把你许给青龙,给他下龙蛋去。”
欢欢顿时一副躺着也能中枪的悲苦表情,嗷呜一声钻进了被窝。
南宫容瑾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离儿,那钦月神教总部在哪里,我们去拜访他。”
这一问,荆离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好像平时都是花月歌来找自己的,他的总部在哪里,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顿时,小脸一红,嘿嘿笑道,“不知道。”
南宫容瑾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为二人没有关门,下一刻视线里便撞进一个绿衣女子。
荆离挑眉,戏谑地看向南宫容瑾,你家小红颜还是经不住念叨呀,这才提了一遍,就来了。
南宫容瑾再瞪她一眼, 起身走到正嘘嘘喘气地池悠米身边,“怎么跑这么急,瞧这一头汗。”说完便用袖子温柔地给池悠米擦额头上的汗珠。
池悠米呆愣愣看了南宫容瑾几秒,不自然地拂开他的手,“容瑾大哥,沫儿姐姐,你们快救救小鱼,侯爷要斩他。”
“什么?”荆离惊了一惊,“他是小皇子,判罪要经过六部审察,就算他是摄政王,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啊。”
池悠米摇摇头,“你们快去救救他,现在已经被押往刑场了。”
荆离皱了皱眉,问南宫容瑾,“怎么办?”
荆离的意思南宫容瑾很明白,如今事实未明,究竟李亭枫和李亭泽谁才是人间的天子也不确定,如果李亭枫被夜往昔杀害,而刚好他才是,这样一来伏羲琴没有了归宿,人间必然是要大乱的。
所以他们必然是要救李亭枫,也就是小鱼的。
“看来,我们只能劫法场了。”南宫容瑾说道,“离......沫儿,你法术最高,你去救他,我和悠米给你掩护。”
荆离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池悠米大眼闪着兴奋的光,“劫法场,一听就很有趣。”
南宫容瑾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可不是玩的,别看夜往昔只是个凡人,修为已是真仙级别,而且手下也有不少凡仙,可要当心。”
池悠米这才收了玩心,“他怎么那么厉害?我蜀山也只有师父一个真仙。”
荆离摇摇头,并不想将这么复杂的事情讲于她听,再说神器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走吧。”
三人急急向法场赶去。
到达法场时,离行刑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法场被围得水泄不通,百姓都是来看竟然丧心病狂到毒死亲生父亲的小皇子的,都是议论纷纷,唏嘘一片。
混在人群中的荆离向南宫容瑾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跪在刑台上的李亭枫。
李亭枫散落着头发,低垂着头看不到面容,白色的囚衣脏兮兮的,全是刚刚游街时百姓扔的鸡蛋烂菜叶,身影单薄惹人心疼。
过了一会,监斩官手一挥,法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耀眼的阳光照在刽子手的刀上,格外刺眼。
监斩官起身,宣布了罪状,而后拿起签筒里写着斩的竹签,重重掷到了地上。
啪!
竹签落地的声音一落地,便见那刽子手开始用抹布擦拭大刀,荆离向注视着她的二人点点头,念了决,极速地冲向刑台。
她的速度极快,直到她停在刽子手身旁,一个弹指弹开了刽子手的大刀,众人才反应过来。监斩官提着一听便知道是纵欲过度而阳虚不足的声音嘶叫着,“来人啊,有人要劫法场啦,抓刺客!”
荆离冷笑一声,一拳挥出,才看看反应过来的刽子手应声而倒,七尺大汉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动弹不得。
场下皆是一片骚乱,从各个方向涌出的官兵持着佩刀向场上围去。
这时,潜伏在人群中的南宫容瑾和池悠米动了,他们像两条蛇一样穿梭在人潮里,截住了官兵前进的路。
荆离解决掉几个围上来的官兵以后,抽空一把拉起了一直垂着头的李亭枫,解开了缚在他手腕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