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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少女追凶记 天使的供述

莫离有些激动,她停顿下来平静下情绪,唐朝比她更加不好过,他从混社会那天起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所以他从来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该冲上去的时候他就冲,该打的人他照打,该抢的钱他一样抢,可他从来不犯刑事罪,因为他知道,一旦触犯刑法,那他的一生将毫无希望。

但是有很多事是不被掌控的,他也不知道他的人生从什么时候起偏离了轨道,他不知道该怪那个人的巧言令色太过厉害,还是怪自己有了不该有的贪婪欲望,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背叛。

唐朝咬紧牙关在和莫离赌,他把自己压上桌,唯一的赌注是眼前这个个子瘦弱的女生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莫离突然沉了脸,她以为唐朝是愿意减轻刑法的,可唐朝的反应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结,忽然她又想通了,人的欲望根本没有边际,或许唐朝想过说出一切减轻罪行,但他最终的选择是铤而走险,目的是完全脱罪,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胆小。

莫离轻叹了口气,垮下肩膀,完全放松状态,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套看,宛若自言自语:“世界上不能自主选择的人和事太多,他们被迫接受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同时承受着那些事情之后的结果,高兴的,愤怒的,哀伤的,无奈的,结果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们唯有接受,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不会更改,这是因为我们无能为力。”

唐朝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她声情并茂地说着一大堆废话,仿佛她有多无奈,但这并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顾慕戈靠在墙角,紧蹙眉心,看着有些哀伤的莫离,盯着她苍白的上下唇,张开闭合,如此反复,心情突然变得抑郁,积郁胸口,隐隐作痛,无法散发。

“张洲阳的死放到现在来说,就是一桩无奈的事,他不愿意死去,但他别无选择,当他被人强制按住的时候,他强烈挣扎拒绝着,他清晰地一步步被迫逼近死亡,他的反抗在当时是多么的无助,对于他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他看着自己的脖子被钢钉穿透,感受着血液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走,他当时有多痛有多害怕,而你们,这些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死去的罪魁祸首难道都没有一点点愧疚,就没有害怕过他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吗?”

可以如此平静地说着这样慷慨激昂的话,除了莫离顾慕戈没有见过第二个,跟随莫离的视线看像唐朝,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蜷缩着的唐朝,放下开始时候戒备的他,抱头低声啜泣的样子,可怜又可恨,或许他在忏悔,莫离讨厌低沉的气氛,她慢慢站起身,靠近唐朝,手扶着桌子边缘,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张洲阳的死是不可逆转的,他的结局是悲伤的,如果不能将真正地凶手绳之以法,那他父母的下半生也将耿耿于怀,他们的下半辈子都会走上寻找真凶告慰爱子在天之灵这条路,而你可以避免这种结局。”

唐朝沉默依旧,莫离弯腰靠近他的耳朵低语:“就当是为你拿了作案工具赎罪也好,我只是在给你机会改过自新,并不是求你,你真的认为我没有证据吗?”

唐朝蓦地抬头,看着莫离,震惊溢于言表,他抖动地抬手,指着莫离,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为什么会知道,那块木板是他拿的,这种疑惑充斥他的感官,她还知道多少这件事占满了他剩下的所有思维。

“你怎么会……”唐朝蠕动嘴唇,莫离会心一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线索,你说呢?”

唐朝放下手,自嘲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抓人?还浪费时间在我这里干什么?”

“这个问题我刚刚回答了。”莫离眨眼。

“你要帮我?”唐朝不敢相信。

莫离想了想,摇头:“不全算,我们有责任引导每一个良心未泯的人回归善良,这是其一,第二个原因是,你可以是证人,少了你我们虽然不至于定不了案,可也会浪费许多人力物力,我觉得双赢更好。”

唐朝苦笑,对莫离的诚实他表示佩服:“你是一个出色的谈判人。”

莫离哭笑不得:“我是警察。”这唐朝果然没文化,谈判人是什么形容词?

唐朝摊手,盯着莫离的嘴角问道:“我会进去几年?”他实在不敢对视莫离的眼睛了,压力太大。

“那要看你事情做到了哪一步?”莫离重新坐回他对面的椅子。

唐朝摇头:“我只是把那块钢钉木板摆放在地上,但我开始真的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我以为只是单纯地威胁吓一吓那个人。”

“交代一下案发经过。”莫离看了眼唐朝。

唐朝猛地吞下口水,回忆诉说着:“一年前,我在乡下老家见到的他,那时候我回家是为了找奶奶借钱,当时二叔非常生气,我还没见着奶奶就被他拿着扫把赶了出去,说我不孝顺,黑心肠,我就顶了一句,说他还不是十几年不回来,我至少还能让奶奶几个月见一次,最不孝顺的其实是他,二叔听完就放下扫把抱头蹲在地上哭,我才知道,奶奶已经过世了。”

“唐平就是你二叔?那个人是他带回去的?”

“是,奶奶发丧后二叔带着他走了,我也就走了,回到洲城区混了一个月日子,有一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让我去酒吧接他,当时我不乐意去,后来就想着好歹别对不住我二叔,就去了,我到的时候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需要我去接他。”

说着说着,唐朝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他打车赶到酒吧的时候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他又是那地儿的地皮蛇,想着来都来了不玩玩再走都对不起自己,就搁大厅里疯了半个小时,喝了些酒,后知后觉才想起接人,找到电话里交代的包厢,他根本没把里面的人当回事儿,屁股一顶把门撞开了,五光十色的灯光晃了晃他眼睛,再睁开时,他呆在原地,半天挪不动步子。

那是个大包间,容纳他们十几个人还剩余一大半空间,若有若无地暧昧灯光打着,大屏幕里激情摇滚乐放着,里面的人专注着自己的事情,跳舞,接吻,狂笑,竟然没有人回头看一眼他这个贸然闯进来的人,唐朝的视线移动至玻璃茶几上一包包散开纸张上残留地白色粉末时,终于明白,所谓一扇门隔绝的两个世界便是这里了。

乱交,奢靡,荒诞,纸醉金迷,唐朝以为他就足够混蛋了,没想到还真有衣冠禽兽这种物种存在,他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准备退出去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人关紧,回头发现,正是他要找的人从厕所出来关上的,那一刻唐朝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他想肯定精彩。

那人看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角落坐下,端了一杯酒,朝唐朝伸伸手,唐朝后知后觉跑过去坐在他身边没接,脸色换上一贯地痞气,上下打量一身正服的他:“二叔要见到你出现在这里,估计气的吐血。”

他若无其事把杯子送到嘴边自己喝了口:“他不必知道。”

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唐朝想笑,二叔最得意的就是眼前这人没有变得和自己一样混社会,恐怕他一辈子也想象不到,他的骄傲是如何地不给他面子。

唐朝本不是多事的人,见他好好的没事儿就想走,他不愿意沾染这些,拍拍那人大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走了,你自己掂量着来,这种东西吸多了不好。”

“你不吸?”他反问。唐朝语塞,他吸。那人见他重新坐下,把杯子里剩的酒喝完,重重甩在茶几上:“我不吸。”

唐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再一看他的样子,确实没吸,以后很多时候半清醒的唐朝都能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一群醉生梦死的人在那里慢性自杀,一个清秀的男生用冷静到可怕的眼神看着他们陷入地狱,更是替他们递上了那把刀,大概惧怕就是从那里产生的吧!

“后来呢?”他们后来又是怎么发展的,莫离很好奇。

“他说服了我,他有时候给我钱,有时候给我药,而我介绍人给他认识,我不知道他那些东西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认识那些人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负责介绍。”

莫离气愤了:“你真的不知道?从没怀疑过那些东西的来历?”

唐朝干笑,点头又摇头:“刚开始真不知道,后来好像有点知道了,却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他知道的时候欲望膨胀的快感已经让他不能停下来,但他从不参与,揣着明白装糊涂。

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唐朝到用的真好,莫离冷哼一声:“接着说!”

“接下来你们也大概了解了,他见我玩儿游戏,让我用天使的账号约人打装备赚钱,还让我约人出来见面,我嫌麻烦就约过一次,那人没答应就再没约过,再后来就碰上了张洲阳这朵奇葩,死活非要跟着我,还提出卖毒,被他纠缠烦了,我叫人撵过几次,有次不小心被张洲阳看见他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就联系上了,突然有一天张洲阳拿了个戒指让我交给他,什么话也没说,我也不想探究,当天晚上就把戒指给他了。”

“9月8号?”莫离问。

唐朝点头:“是,第二天他突然跑来说要把戒指拿回去,我让他自己去要,好像没要到,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是前天晚上收到信息,让我在昨晚到他们学校去一趟,我到了之后,他让我去角落拿一块儿带有钢钉的木板放地上,张洲阳来之后被他和另一个人掐着手臂反压着,借口是张洲阳偷了他一包药,目的是占有那枚翡翠戒指,当时张洲阳反应很大,却死活不松口,我以为他就是吓吓人家,就没在意,转身抽了根烟,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回头看见张洲阳已经趴在地上,鲜血直冒,我想送人去医院,被拦住了。”

唐朝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又像害怕,他深深吸了口气:“他翻弄书包,说要找药,不过没找到,他守着张洲阳断气了才离开,走的时候还在发抖,看样子也很害怕,他说这事儿我也有份,谁泄露出去谁死,他说到做到,我很害怕,脑子晕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后来被另一个人带回家。”

这样冷血的人,莫离听的毛骨悚然,她有些地方不理解:“他走的时候带走东西了吗?”

“对了,他把张洲阳的书包带走了。”唐朝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