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我家公子在,能治。”
紫苏给了张绣一个肯定的眼神,张绣恍恍惚惚的应着,在临出门时问了句。
“不知姑娘口中的公子是......”
“西凉鬼医,徐策!”紫苏轻吐出那几个字,张绣只是愣了愣,原本趴在地上的小伙计却猛的挺起身,冲着紫苏的背影道:“求......求姑娘救我!”
紫苏回身,用那种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着李坤:“像你这样的伙计,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李坤*一声,绝望的扑倒在地。他深知,虫症虽可知,但却未必人人能治。
第二日,雨大如常,阳城县衙门外却意外的聚集了许多人。也不知消息是谁最先传出去的,阳城百姓竟都知道了,今日要开审德济堂老掌柜被人谋害以及王张氏被人毒杀的案子。
此时,县衙外已聚集数百人,有相熟的,已经在底下讨论起来。
“这德济堂的老掌柜不是病死的吗,怎么今日又变成了被人谋害?县令大人还要开堂审案,着实有些令人意外。”
“是有些意外,不过那德济堂的老掌柜病的也确实有些蹊跷。你想想看,那老掌柜是什么人,德济堂的大掌柜,平时最是小心,什么山珍海味、养生药材不吃着喝着。那身体比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还好。可偏偏,这新夫人才娶进门,就生了病,还病的那么离奇。依我看,这谋害老掌柜的十有八九就是他续娶的那位夫人。”
“可不是,光瞧着那位新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接话的是位妇人,言语间带着许多的鄙夷与不屑:“我可是听人说了,那位夫人是老掌柜从翠玉阁带出来的。那翠玉阁是什么地方?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能当好一位夫人吗?”
妇人的话,多半带有些妒忌,男人们听了,也只是彼此对了个眼,没人去接。妇人自觉无趣,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接着道:“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烂男人的心思,自从老掌柜去世,新夫人接了那药铺子,你们这些人买药的次数都抵得上吃饭了。明着是去买药,实则不就为了看人家那副狐媚样子。只可惜,看得着,吃不着,那种心肠歹毒的女子,岂是你们能招惹的。我可是听说了,这新夫人跟那王林不清不楚的,听说王林为了跟她在一起,不惜毒杀自个儿的妻子。瞧见那谁了吗?阿金糕点铺的小掌柜,王林下毒的糕点就是从他铺子里买的。也亏得那王张氏命大,要不然这小掌柜也得生生折了性命去。”
众人循着妇人的目光看去,果见阿金糕点铺的掌柜阿金,在一班衙役的带领下战战兢兢的步入堂中。少顷,街面上又来了一辆马车,那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王林的妻子张绣。
桔梗瞄了眼县衙前乌泱泱的人群,在张绣耳旁道:“不用紧张,待会县令大人会先审你的案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待你的案子了了,就回去找公子看病。”
张绣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在桔梗的搀扶下,一步步缓缓走进堂内。因身体原因,张绣并无跪拜,且得县令大人特许,搬了把椅子坐着。
随着一声惊堂木,王林先被押到了堂上,在一旁候着的还有阿金糕点铺的掌柜阿金。心灰意冷之下,王林倒也痛快,将自己与蒋玉婷的那些事都利利索索的吐了出来。待宣判完毕,被衙役押解回牢时,他才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妻子张绣,嘴唇喃喃着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张绣胸口兀自起伏着,眼中紧绷着的泪水终是落了。她看着王林,轻轻的说了句:“若我不死,待你行刑之日,会为你收尸。这一世,你终究对我好过,而我终究也是你的妻。”
王林仰头,露出一抹苦笑:“我真蠢,放着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偏偏听了那个女人的话。绣娘,若是有来世,记得离我远些。”
张绣低了头,原本憋在心中的委屈顷刻间泄了出来。她说,“好,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王林放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好!我总害怕你还记得新婚时的说的那些话。你放心,如果有来世,我会帮你看着她,不会让她再欺负你,害你。像我这样的无赖,注定了要跟她那样的祸害在一起。你是个好娘子,值得更好的男人来待你。”
张绣难以自制的哭出声来,她听懂了,也听明白了,王林这是在告诉她,他心中藏着的,爱着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是蒋玉婷。就算他恨她,他怨他,也想要跟她纠缠在一起,哪怕下地狱,他想要纠缠着的也只是蒋玉婷一人。
这样的结局,对于张绣来说,真得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