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善一走,林木直也没了胃口,味同嚼蜡。案子完了,他们明早就要动身回祁市。
听了这个消息的许嘉善只是给他来了句“你们一路顺风”,这个呆子,真是气死他了。
虽说她也要开学返校了,但终归还有好几天,林木直抬头看了眼正跟小张划拳的陈超,不放心,不放心!
陈超感觉到有不善的眼光朝他射过来,头皮发麻的看了一眼对面把头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林木直。
林木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捣着碗里的米饭,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看到晚到的宾客给新郎官塞红包,没想要把钱包里的东西给拽出来了,散了一地。林木直眉毛往上一挑,有了!
所以说老人家传授的话真的是很有用,正所谓一心不能二用,乐极生悲。
想到好办法的林木直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口老陈给他夹过来的菜,心里乐开了花。把饭菜咽下去之后,他的脸可笑不出来了。
鱼刺卡到喉咙了!
看他瞪着眼涨红了脸,面目狰狞,痛苦异常。老陈赶紧给他递了杯水,又拿了个大白馒头,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把鱼刺咽下去。
刚一没事就抓着桌上的一个警察借电动车,气势汹汹的样子险些让人把刚喝下去的汤给吐出来,赶紧掏出车钥匙给他。
林木直拿到车钥匙后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优雅的喝着汤。
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为小张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沙茶镇警局的人都死命灌酒,小张、小李和老陈都喝吐了好几回。
反观林木直,他一直小心的挑着鱼刺,吃口鱼肉,喝口汤。
整张桌子望去,两种风格,一人在优雅的像在餐厅吃西餐,其他的人脸红脖子粗的似在大排档喝啤酒。
林木直心里有别的打算,滴酒不沾。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林木直主动提出去买明天坐车需要的东西,老陈用欣慰的眼光看着林木直,“孩子长大了。”
林木直急着出门,只白了老陈一眼。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收到了医院来的电话,说林木直摔断了腿。
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在门外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被允许进去探望。
三人一进去就看见林木直的左腿上打着石膏,右臂上缠了几圈纱布被挂在脖子上,平时最宝贵臭屁的脸上有几处擦伤。
老陈和小张一句接一句的问。
“疼不疼啊木头。”
“我这可咋跟你师父交代。”
“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李突然开口:“为了留下来,你用不着这么拼吧!”
林木直眼珠转了几圈,半天才接上话:“我真的买东西不小心撞上护栏的,你在想什么?”
别看小李平时默不作声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儿,眼光毒辣着呢,连警局那谁谁谁老婆生二胎瞒着不想人知道,他都给看出来了。
小张和老陈听了小李的话顿悟,看向林木直的目光都变了,由可怜心疼变成了……活该作死。
“不是,什么鬼?你们听我说……”
林木直想解释,可根本没人听他的。
他是真的冤枉啊!
本来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装作钱包丢了车票身份证都没了,在这边拖两天跟那个呆子一起回祁市。
结果回去的路上发现,钱包真的不见了!拐回去找钱包,心急骑的飞快,路上突然冲出来一只狗,他闪躲不及就撞护栏上了,幸好路边经过的好心人把他送到了医。
他像是为了妹子连命都不要的人吗!
不过,许嘉善怎么还不来看他?
许嘉善在收到小张电话说林木直摔断腿时,是不相信的,以为他们又在开玩笑。
等到吃过晚饭后再接到林木直电话,里面哭天喊地的控诉她的无情,许嘉善才相信,林木直真的摔断了腿躺在床上,连饭都吃不了。
许嘉善跟奶奶说了一声,就带着家里的剩饭去探病,一进到医院,浓重的消毒水气息充斥鼻腔,医生护士匆匆忙忙在走廊上小跑着,争分夺秒。
过个年第二次进医院了,她是不是要去烧个香拜拜佛?转念一想,她的专业,林木直的职位,受点伤进医院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相反是概率极高的事,菩萨可帮不了他们。
许嘉善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只有林木直一人,一看到她来了,就开始哎呦呦的叫疼。
“面条,吃吗?”许嘉善面无表情的把保温杯伸到他面前。
林木直看也不看自己的晚餐,对着许嘉善一阵点头,巴巴的望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许嘉善把面条倒到碗里,尴尬的递给他。面条放了有一会儿了,都糗了,粘连到一起成了面块。
本以为林木直这个外貌协会肯定百般嫌弃万分拒绝,许嘉善都做好收拾饭盒走人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吃的津津有味,就是用左手不太习惯,弄得满脸都是。
“姐姐,给我拿点纸呗。”林木直扬了扬沾染汤汁的嘴角和脸颊。
秉持着关爱残障人士的精神,许嘉善一手抬起林木直的大脸,一手拿纸往他脸上蹭了两下,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摆两下确定干净了才把纸巾碰到了垃圾桶里,一气呵成。
林木直还沉浸在捧脸杀的“温柔对待”中,连手机铃声都没听见。
许嘉善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傻笑不停的林木直,心想,他怕不是摔到脑袋摔成个傻子了吧?
手机铃声依旧在响,许嘉善按下接听键贴在林木直脸上。
“喂喂喂!木头在吗?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在吗?”老陈的破锣嗓子极具穿透力,隔着一段距离许嘉善都听的一清二楚。
“说!”林木直把手机移开耳边。
“我们还以为你腿脚不方便掉厕所了!你跟你师父吱一声,我们仨明早就先回去了,嘿嘿嘿嘿嘿……”电话那边响起老陈猥琐的笑容,林木直赶紧把音量键调低,“二人世界,把握好机会,回来记得请哥几个吃饭。”
挂断电话,林木直把头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有气无力十分“虚弱”的说:“我暂时走不了了,拜托你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