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的画纸上跃然是一抹背影,身板欣长却蜷缩在浅色的小沙发上,显得极为窘迫,清晨的阳光倾泻在他的侧脸上,忽暗忽明,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但不难看出来这抹蜷曲在沙发上的、被霍南澈称之为野男人的是谁。
温冉憋笑抬眸,眉梢轻挑看向霍南澈,眼里俨然是挑衅。
霍南澈睨着那副画,温冉的色彩和线条都把握得很好,可以说每一处都是完美的,让人一看惊艳,再看便难以忘记了。
“野、男、人?”温冉一字一顿的笑着说出来。
“……”霍南澈垂眸看向她,没说话。
温冉见他不说话便以为他这是为自己被打脸而不好意思,嘴角的弧度更甚,笑的眉眼弯弯,忽地,眼前一黑。
霍南澈倾身,二话不说就堵上了她的唇。
!!!!
虽然过去了一个晚上,但温冉的唇还是有些红,霍南澈也就没有过分,只是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便离开,上前将画板拿起来。
温冉见他拿起画板要往外走便赶紧回过神,“霍南澈,你要做什么啊?”
“让戈肇裱起来,放在卧室。”
“……”
温冉嘴角扯了扯,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还没画完,等我画完再拿去裱吧。”
霍南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画板,温冉盯着竟从他的眼里盯出一抹他怀疑如果把画还回去就会拿不回来的神情。
温冉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却还是笑的乖巧。
“给我吧,我保证,画好之后我一定让戈肇裱起来,然后亲自挂在你房间。”
“不是我房间。”
“啊?”
霍南澈将画板放在一边,腾出手揽着温冉的腰,一步一步带着她逼近墙角,将她桎梏在墙角与胸口之间,逃无可逃。
“是你卧室。”
“等等!”温冉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房间?为什么是我房间?”
霍南澈该不会是想着让她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画中的他吧?
“我已经让戈肇去订大一点的沙发了,明天会送来。”
“什么?”
“从今天起,我睡你房间沙发。”
温冉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半晌才挤出话来,“不行!”
霍南澈沉眸,倏然寒气凛凛。
温冉瑟缩了一下,对上他那双极具蛊惑性的双眸,生怕自己稍微意志力不坚定,再加上他那逼人的气场会缴械投降,便启唇解释:“沙发上睡多不舒服啊?睡久了沙发,可能会腰酸背痛,出现各种问题的。”
她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继续道:“而且你睡不好,第二天就没办法好好上班。”
“……”霍南澈没有说话。
温冉睨着他,见他半晌不说话便以为他这是被自己劝服了,正想着要怎么结束这个话题,忽地,他低哑的声音倏地响起。
“你想让我睡床?”
这回轮到温冉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到底哪句话让他觉得她想要让他睡床了?
温冉感觉说不通,就好比他们只要遇到裴博舟这三个字必定要说上几个小时都争论不完一样,这个话题一样有必要插科打诨过去。
她推开霍南澈,往外走,“你进的来再说吧!”
这一次,霍南澈没有拦着她。
温冉加快脚步往外走,打算晚点就去找戈肇要备用钥匙,然后晚上早早睡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这回,霍南澈总不能进来了吧?
温冉这般想着,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她一溜烟儿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就上楼进了卧室,听见咔哒一声彻底反锁的声音后才得意的看了看手上的备用钥匙,勾唇一笑。
这下总算能好好睡觉了。
她刚将钥匙放进梳妆台的抽屉就听见敲门声。
“开门。”霍南澈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温冉扬声,“霍南澈,我要睡觉了!”
“我知道,开门。”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开门了,我今天画了一天可累了,洗个澡就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在门外的霍南澈侧头看向戈肇。
戈肇丧着一张脸:他也不知道温小姐来找他要备用钥匙是为了要把先生关在门外啊!
良久,在床上坐着的温冉都没有听见动静便起身悄悄地靠近门口,耳朵贴门试图听出一点动静来。
安静得好像霍南澈根本没来过。
温冉长吁一口气,看来是真的走了,她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放下后便走进浴室,洗掉自己全身的颜料味。
足足半个小时,温冉才打开浴室的门,腾腾的热气也在开门的那瞬往外冲,降低了可见度,温冉裹着一条浴巾,长发湿哒哒的披散着,白色的浴巾衬着她细腻白皙的皮肤,因为刚刚洗完澡,还透着浅浅的粉。
这一幕落入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霍南澈眼里,眸色深邃,如湖水深不可测的眸里逐渐的汹涌起来,划过一片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