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南溪不耐的语气映衬下,倒更显得单香梅的语气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而这种平和往往越是平静越是给人的心理压力越重。
温冉没有说话,但也无畏地与单香梅的视线相撞。
霍南溪耐不住性子,眼里包裹着的怒意仿佛恨不得现在就让两个保镖拎着温冉的行李丢出霍宅,再也不要回来!越惨越好!滚出桐城,再好不过!
“温、冉。”单香梅薄唇微掀。
“不认。”温冉敛眉,扯唇:“没做过的事情认不了,虽然身为佣人没有什么权利,但我想霍家的规矩应该是不能随便冤枉人的吧?二夫人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的人吧?”
温冉一句反问,显然是将单香梅给架到了道德高线上。
如果单香梅真的二话不说就将罪名扣在温冉的身上,那显然是坐实了霍家二夫人把佣人不当人看,随意构陷污蔑。
单香梅墨眸轻眯,打量温冉。
霍南溪一听嗤鼻冷笑,“温冉,你到现在都还是睁眼说瞎话!”
“嗯?”温冉疑惑地发出鼻音,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说她睁着眼睛却没有说瞎话。
对上她无辜不解的眼神,霍南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到这个地步了,温冉居然还死不承认!换做别人,只怕早就滑轨认错,以免承担更加严重的怒火和后果。
可偏偏,温冉就是硬骨头。
不卑不亢这四个字是刻在心尖上的,仿若是从出生以来便带在骨子里的。是她的,她会认,绝不拖拉,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因为别人施压就认下来。
单香梅睨见她眼底的坚定,墨眸深邃更重,浮现出一抹深邃。
温冉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跟她的性子几乎是一样的,永远都是高傲的,绝不屈服。
可越像,反而让单香梅越是厌恶。
“你不是要证据吗?赃物就是在你宿舍里搜到的,夏兰亲眼看见你进了三栋,赃物证人都在,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霍南溪顿了顿,忽地指着温冉说:“你该不是想拖延时间吧?温冉,你想耍什么花招!”
“南溪,站后面去。”单香梅见温冉根本没有被唬住的模样便知道她不好对付,想到之前霍南澈为温冉说话和霍南溪被罚跪在祖祠大半夜的事,她便担心霍南溪会冲动坏事,启唇命令道。
“妈!”
“听话,你的成人礼既然是温冉偷得,她就逃不掉,放心,妈不会让你白受这个委屈。”
“……”霍南溪放下手,闻言只能憋屈的站在单香梅身后。
“温冉,听你的意思,你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单香梅问,“现在赃物在你宿舍发现,也有证人可以证明见过你,如果你不能自证,那我就只能让警察来解决了。”
“没有办法。”就算有,温冉也不能说出来。
霍南溪一听,眼睛微亮。
这下可算是把温冉钉在板上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认你偷了南溪的项链了?”
“二夫人误会了,我说过,我没偷,不认。”
单香梅厉声:“温冉,你真以为一句不认就真的可以掩住你偷窃的行为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我也想着要给你机会,不能随便冤枉了人,看来你现在没办法自证清白,也没有合理的解释,不过就是花言巧语。”
“我确实不能自证,但如果就凭项链在我的宿舍发现和我去过三栋来断定温某偷了南溪小姐的项链,是不是太果断了?”
“……”单香梅眯眼。
“夏兰说她亲眼见过我去三栋,但是有一个问题,夏兰看着我进三栋而已,还是看着我进了南溪小姐的房间?”
“当时夏兰忙着换班,怎么可能去看你有没有进我房间。我房间又没有监控!”霍南溪道。
温冉睫羽轻动,“二夫人,每天进出三栋的佣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别人进三栋的时候没有怀疑偷东西呢?到了我这里,却一口咬定这项链是我偷的。”
“这东西就是在你宿舍发现的!”霍南溪瞪眼。
“虽然监控显示没有人进出宿舍,但如果是我,我想偷东西,绝不会放在宿舍。宿舍的门是不能反锁的,随时都会有管家派人检查宿舍,我将项链明晃晃的放在那里,未免也太招人瞩目,一旦检查被发现,我的风险不是太大了吗?”
温冉勾唇,“南溪小姐您也说了,因为没有监控,所以也不能证明我去过您房间不是吗?我只是路过三栋,夏兰也只是见到我在三栋附近,不是吗?”
“你这、这根本就是狡辩!你这意思难不成是要说我栽赃你吗?”霍南溪闻言,当下一急,音贝霎然拔高几分。
话音一落,温冉没有说话,只是轻飘飘的看向霍南溪。
霍南溪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底气不足。
她的反应过激了。
单香梅面色一沉,俨然也察觉到了霍南溪的不对劲,眼帘微垂遮住眼底的眸光。
看来,霍南溪并没有跟她说实话。
她又看向温冉,不得不承认,温冉的逻辑很缜密。仅凭一个出现在温冉宿舍的项链,夏兰一句看到过温冉去三栋,根本不能将温冉的罪名坐实。
如果不能坐实……
单香梅一想到霍南澈,还有那天发生的事情,眼底阴鸷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