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微怔，手放在后脖子上，轻扯唇角讪笑：“陶老师，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陶同方睨着她没有说话，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觉得呢？”

“拍完了？”陶同方扫了眼温冉身后的摄影棚，问。

“嗯，拍完了。”温冉颔首，“陶老师，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顺路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回答，温冉倒是没有多想，陶同方对她向来严厉有加，更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陶同方特地来广电就是看她录制单人片的。

陶同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你怎么回去？”

“……坐车就可以，刚好附近有公交车可以到霍宅附近。”

“我送你。”

温冉微诧，粉唇半张，陶同方却在话落后转身往外走，没有给温冉拒绝的机会，当然温冉也不会傻到拒绝一次可以免费坐车会霍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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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感觉如何？”简约的黑色大奔平稳地驶在油柏路上，往霍宅的方向走去。

正值上午十点多，错开早高峰，倒没有拥堵，一路还算顺畅。从车内往外看，一眼可以望见碧蓝的天，白云飘飘，好不恣意。

听见陶同方的问题，温冉收回视线，轻抿粉唇，“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过在布景那里看到了一些不错的设计稿，还看到老师您的作品了。”

陶同方倒没想到温冉居然把注意力放在布景的几幅设计稿上。

他轻扯唇角，意料之外又有点意料之中，嘴角的笑意隐隐约约，难以察觉。

“嗯。”

因为车内些许安静，温冉脑子也明显清醒不少，想起刚才陶同方和韩双珺相处的氛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虽然陶同方答应了要跟韩双珺吃饭，但明显态度上非常疏远。

仔细回想后，温冉忍不住好奇，侧头看向陶同方。

“陶老师，你好像也不喜欢韩双珺。”她不是用的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

虽然她跟陶同方只接触了半个月多，并不算了解，但从她和陶同方的第一次见面到后面的相处来看，如果是陶同方不喜欢的人，必然是疏远客气的，而且面无表情，好像连回话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而陶同方当时跟韩双珺的对话，俨然是韩双珺问一句，他答一句，跟和她的相处方式完全不一样。

如果只是不熟，可从韩双珺的态度上看似乎也不是不熟。

陶同方没有否认，说：“说不上喜欢不喜欢，认识，不熟。”

听见他将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搬出来，温冉牵扯唇角讪笑，眉眼微微睁大，水灵的瞳仁转了转。

她寻思着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可一想到这好像涉及到陶同方的隐私，不好问。

还没纠结出问还是不问，只听陶同方已经开口说：“三年前她来找过我，想学国风设计。我答应可以收她做学生，但接下来的一年里不能接受任何设计方案和比赛，潜心放在国风设计上。”

“三年前？”温冉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之前查到的有关韩双珺的资料。

她瞳仁一扩。

三年前正是韩双珺初出茅庐的时候，当时她的一件作品出世可谓是让整个服装设计行业内都小小的地震一番。

“季蔓坞接班人”这个称谓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的韩双珺刚刚开始崭露头角，时尚界、设计业内都想要请她接受各种采访，还有出席各种活动，这可以大大的提升韩双珺的知名度。年轻、长相貌美、天赋异禀，千金大小姐，这几个词汇聚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多少人羡慕不已。

听到这里，温冉已然猜出韩双珺的回答。

“放弃一年的曝光率，当时她初出茅庐急需扩展知名度，毕竟设计师这种职业，如果没有知名度，并不能混出什么名堂来，所以她拒绝了老师你的要求，是吗？”

“……”

陶同方没有说话，但答案不言而喻。

温冉睫羽轻动，其实多少有点能理解当时韩双珺的选择。

在服装设计师这个职业里，尤其是高级定制礼服设计师内，如果没有知名度，哪怕设计出再新颖的礼裙，再好的作品，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不值一提，甚至还会沦为别人嘴里的野鸡设计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韩双珺自然不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对于任何一名设计师来说都是难得的，错过了这一次，那一次会在什么时候来？那都是玄学。

忽地，陶同方问：“温冉，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温冉的思绪被愕然打断，一时之间被陶同方的问题给问住了。

如果是她，她会怎么选？

温冉在心里默问自己，粉唇抿成一条直线，竟真的认真的将自己放在当时的两难选择上。

其实，不难选择。

一个是国风设计，虽然盛行，也罕见，有陶同方的指导必然在设计上有所突破，而且说不定陶同方还会把他的毕生所学都交给她。

二是知名度，参与各种活动，真正的踏入时尚圈，成为人人见而赞之的设计师，从此以后奠基自己在服装设计界内的一席之地，甚至更加往上一层。

在别人看来或许很难，但如果真的想的透彻明白，就不难。

“拜师，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