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握着刀,手背泛着青筋。
她抬眸,强压心里的惊慌和害怕,牵动唇角,讥讽:“南宫柯,对你,我还可以更胆大。”
南宫柯眯眼,还没说话,只见原本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突然抵在了温冉的脖子上,刀尖正对着颈动脉,只要她稍用力往下一刺,刺破皮肤,当即就会血流涌注。
“温……”
温冉抬着下颌,眸光波纹轻闪,“我知道,用你的命根本威胁不到你,可如果是我的命呢?”
南宫柯是个偏执到极点的人。
这是他生长的环境所导致的,说是爱温冉,实际上只是因为当初那一眼看上温冉后,温冉给他的态度与别的女人不一样,让他产生了兴趣。
有偏执心理的人,一旦对某个人或某样东西产生兴趣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去得到。
可偏偏,当年的温冉是个骄傲的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没能得逞。
后来,他压下血里的偏执,放温冉自由,可随着日积月累,他那深刻入骨的偏执就越发的深,几乎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好不容易,温冉回来了,还答应了他只需要再等三年时间,她就会完全属于他。
如今三年期限将至。
温冉如果这个时候死了,南宫柯这么些年的等待就付诸东流,他会发疯,会彻底失控。
不是因为温冉死,而是因为自己的执念。
这就是南宫柯。
南宫家的人,哪有什么爱,都是深埋在血脉里偏执罢了。
温冉就是太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反手将刀尖对准了自己,她在赌,赌南宫柯不敢为难她。
房间内,气氛一时僵住了,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温冉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三少,公司那边出事了。”手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南宫柯面无表情,眼底却好像凝聚了飓风,翻涌着,半晌,他才从温冉的身上下来,沉声:“滚。”
门外的手下一个哆嗦,没敢说话。
温冉一直紧绷着下颌。
南宫柯:“温,你要知道,这种把戏用多了,就没用了。”
温冉深呼吸,坐起身,一双眼警惕的看着他。
南宫柯抬步上前,右手用力的捏住温冉的两颊,逼迫她抬起头来。
他目光稍稍下垂就可以看见温冉脖子上因为紧绷而明显的青筋血管,她的皮肤白皙的很,刀尖上染了他脖子上的血又沾到了她的脖子上,看上去有些刺目。
南宫柯牵唇:“温,我的耐性只能挑战一次,下一次,你若是要自找死路,我不介意——”
他声音微顿,弯腰倾身,在她的耳边轻附:“让你的女儿跟你一起。”
温冉瞳仁倏地瞪大。
南宫柯却已经松开了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袖,满意的看着此刻温冉的神情,“温,今天能够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是三年期满的那天,那一天……你可要乖。”
说完,南宫柯便转身打开房门带着手下离开。
铛!
温冉终于拿不住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胸口上下起伏,有些喘不上气来,紧紧地攥住了床边,咬着下唇,恨不得咬出一口的血。
不刻,邢黎抱着初一进来。
看到温冉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有血,邢黎心下一咯噔,放下初一健步上前,在床头柜翻找出温冉平时在吃的药,“快,吃下去。”
温冉就着他的手,将那药丸直接干吞下去。
初一看着地上染了血的刀还有温冉的脸色,本来就吓得不轻,这会儿更是小脸煞白,跑上前忍着眼泪想要扑到温冉的怀里去而又怕自己弄伤了温冉,只能弱弱糯糯的喊一句:“妈咪。”
温冉知道初一这是吓怕了。
她吃过药之后缓了缓,将初一抱在怀里,轻声哄:“妈咪没事。”
邢黎拧紧了眉头,“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话落,邢黎便转身要走,温冉叫住他:“不用,我没受伤。脖子上的血……不是我的。”
邢黎脚步一顿,转过身神色复杂看向她。
温冉扯了扯唇,想要笑却发现笑得极其无力:“邢黎,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可你现在这样,我不放心让你和初一两个人在家,万一南宫柯那个神经病又——”
“他不会来了。”
温冉打断他的话,深呼吸说:“他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过来了,你放心。”
邢黎看着她,睨见她眉眼间的疲惫,点了点头,“好,如果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温冉点了点头,邢黎便转身离开。
初一窝在温冉的怀里,抬手,手指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触碰温冉脖子上的血,圆润的指尖当即染了血红。
“妈咪,疼吗?”
温冉低头笑,“不疼。”
初一从温冉的怀里退出来,跪坐在床上,稍稍直起身板靠近温冉的脖子,吹气:“妈咪,吹吹,不疼。”
温冉看着她,坚强着不愿意掉下来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好,初一给妈咪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