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斩是龙,对于人的气味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来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她都知道。
气味中,是一些呛人的烟味,跟冒然突进的失礼。
山上这边位置的是私人墓园,一般人不可能来。
来的都是客。
墨延辰低沉地嗓音缓缓启开:“好地方,墓园这里正好适合给人送葬。”
园外的铁栅栏被人用脚烦躁地踹开,从里到外,围进来数十个身材魁梧的打手,领头的人有点眼熟,墨延辰认出他是被龙庆集团挖走的吴经理,吴峰。
“墨总...?”吴峰轻蔑地笑笑,脸上还带着伤痕,“呸,墨延辰!你今天不少条腿,我看你是出不去这个大门了!”
墨延辰平静地看了眼手边的小崽子,把她往身后推去。
龙灵斩抿着嘴,此刻的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凶狠起来,却因为体型太过于小巧,没人觉得她是威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安静点,墓园里唯一有资格吵闹的...。”墨延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它扔在龙崽子头上,遮住了她的脸。
“是死人。”
本就漆黑的眸色失去了光泽,变成比深渊更暗的深黑色,一道很寒冷闪过他的眼眸。
墨延辰本就忌讳有人跟踪他,这些人来他母亲沉睡的地方还敢擅自闯入,打扰到她的长久安眠,已经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眼前的几人感觉出他的杀气,纷纷从背后抽出了棒球棍。
龙灵斩本来要冲上去,墨延辰严厉地用眼神警告她,让她躲开。
吴峰看衣着有点狼狈,这一点让墨延辰很感兴趣,他不忘用讥讽的语气打趣对方:“龙庆集团给了你多少狗粮,还能放你出来咬人的。”
“妈的墨延辰,老子忍你很久了,现在你孤身一个人!你还拽什么!”
龙灵斩一听,耳朵都差点竖起来:“他一个人?难道我是个鬼吗?”
“还带了个小丫头?私生子吗?”吴峰奇怪地看了看小孩。
墨延辰站在一边,单手插兜,姿势闲逸,“专门抓我单独来墓园的时候,又恰好凌刀不在,看来你们的情报很准啊,我对这些情报的来头更有兴趣。”
实际上哪怕是凌刀没事,墨延辰也不希望有人跟他来。
这是唯一他能跟母亲单独相处的地方。
也就是说,他想到了,能在这埋伏的人很清楚他的个性与做事风格。
吴峰本来对墨延辰抱有很大的畏惧,但是他看自己人手充足,立马恶向胆边生,喝道:“给老子狠狠地打!当着龙庆集团的周年庆的面都敢打我?你怕是胆子大过天了墨延辰!”
可是下一秒,距离墨延辰最近的人一时没站稳,飞到了吴峰身边,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吴峰惊愕地结舌道:“怎么会?”
他只知道凌刀才是墨延辰养在手下的杀手,却很少看过墨延辰的身手。
“上,上!打断他的腿!”吴峰结结巴巴地下命令。
墨延辰淡淡地望着他们,满是杀意的眼充斥着难以抑制的猩红气息,他开口的声音还是像在闲聊,带着一点嫌弃:“啧,不敢杀我啊?”
吴峰咽了咽,恨恨地咬着牙。
“吴...经理?吴峰?”墨延辰眯眸回想了很久,才把眼前的人想起来,“你主子是不是下了命令,让你不要下死手?”
“这...?”吴峰冒出了冷汗,他没想到墨延辰到这时还能反应过来。
墨延辰把之前的人被打落的棍子捡起来,随意地挥了一下,瞳孔兴奋地闪动,“那你们惨了,我会下死手的。”
死手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听得吴峰背后发寒发颤。
吴峰知道墨延辰这人很少开玩笑。
眼前的墨延辰勾起了一抹疯狂地笑意,像是即将大开杀戒的恶魔。
从贫民区的混乱中,满身带血地爬上废墟的那个人,已经跟过去的墨家长子墨延辰...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中一个打手举起了棒球棍,朝着墨延辰头顶上狠狠敲下去。
可是本来以为墨延辰会下意识躲闪,但是他直接迎击上来,进入了打手的里攻击范围内,压迫感直接压制上去。
打手棍子挥舞的位置出现了偏差,出现了零点几秒的空隙,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腹部遭受了重击,被直接打翻在地。
等打手倒地,墨延辰冷冷地看着他,一脚踩在了打手喉咙处,地上的人痛苦地挣扎起来,却无法发出声音,喉咙像是烈火灼烧那样剧痛。
墨延辰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扭曲狰狞的他看,对打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安静。”
不躲闪反而正面迎击上去,本来打手都以为是凌刀的惯用打法,可他们没想到,在贫民区时,这招就是墨延辰教给凌刀的。
那是墨总亲自培养出的地下排行第一的杀手。
而后的几个打手见第一个人的惨状,不由得杵在原地,而后才全部冲上去。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龙鸣。
似远似近,像是轰雷激昂,众人震惊地抬头望,一道闪电风掣雷行,近在咫尺,把几个打手震慑在了原地。
谁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闪电。
墨延辰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瞥了眼身后的龙崽子,发现龙灵斩的黄金瞳眸光芒无比耀眼,她正怒视着面前的所有人。
吴峰愣了愣,又回过神来,“妈的,给我打啊!都怕什么!拿了钱不办事?”
没想到墨延辰盯住了他的位置,顺手抄起棍子,对着吴峰用力抛掷了过去,棍子砸在了吴峰头顶。
吴峰吃痛,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就是一道骇人的黑影,朝他迅速袭击过来。
他腹部直接被狠狠踹到,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般,一口气当场没有喘上来,眼前只有墨延辰邪气地微笑与深渊般的瞳眸。
见他倒地后,墨延辰收住了笑,阴沉的面容跟天空暗沉的黑云一样可怕。
“墨总...墨总...。”难以言说的恐惧笼罩着吴峰的内心。
“啊!”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墓园。
接着就是骤雨疾风般地狠踹,一击一击,一下比一下力道重,重到吴峰吐出的血迹溅洒在石板地面上,勾勒出暴怒的痕迹。
惨叫声与求饶声像极了那天酒店的顶层景象,如出一撤。
墨延辰有些喘息,他才停下来,黑眸中闪过了殷红的光影,残忍,阴狠,漠然。
那些打手根本不敢靠近墨延辰,也确实得到过上面的命令,不许下死手。
但是他们还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