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刀咽下跟墨延辰对峙的压力，他皱了皱眉，意志坚定地回道：“老大，我答应过小鹿的妈妈，会用生命去保护她！我可以为了你去死，也可以为了她去死。我自己知道，这辈子也没法报答老大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不能忘了对小鹿的承诺。”
见凌刀说得像是要赴死一般，墨延辰忽然叹息了一声，闭了闭眼。
“她当然对你很重要，重要到...可以完全打乱我的计划。”墨延辰凌厉地撇了眼凌刀，他面前的黑咖啡已经放置到冰凉。
“老大，无论你怎么罚我都行。”凌刀做好了遭受千刀万剐的准备，只要米鹿没事，只要米鹿的眼睛能恢复如初。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墨延辰直言冷道。
啊？
凌刀受到了打击，愣了半响，奇怪地看着墨延辰。
墨延辰这才往后仰去，靠在座椅上，似乎在高高睥睨一切，“我在想龙崽子对你施展了什么法术，可以把你的记忆重新唤起，你以前老跟我说，一想到以前的事就头痛不是吗？”
“对...但那时候脑海里满是以往的回忆画面，没有什么不适，我也在想，是不是龙崽子搞的鬼。”凌刀笑着露出了尖尖的牙齿。
他想得是该找个机会感谢小龙崽子，不是她给牵红线，自己怎么会再次遇见米鹿呢？
若不是龙崽子积极地把米鹿拦住，自己也不知道将要跟小鹿在人海中擦肩而过几次，迷失几次了。
这时，王妈从书房外不合时宜地探头进来，她像是在找谁。
墨延辰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一般没有要紧地事，王妈是绝对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王妈有一些担忧地蹙眉道：“延辰啊，你看到斩斩了吗？她之前几次跑你书房来，像是在乱翻什么东西，我就担心她是不是把你什么东西弄乱了。”
什么...？
墨延辰严肃地皱眉，起身查看了一遍书房，他竟然没有发现过龙崽子进来过。
她在找什么？
还是...这只龙崽子在怀疑什么？
凌刀还在发笑：“这小崽子越来越调皮了啊，等会就让墨总去收拾她，王妈，你别管她，小孩子嘛，就喜欢乱跑。”
“斩斩一向很懂礼貌，我也想她不会乱翻你们东西吧？”王妈捧着脸，还是迷茫地离开了。
这小崽子跑哪里去了呢？
“龙，果然是不一样啊。”墨延辰扔出了一份资料，资料砸在桌上，直接浇灭了凌刀的笑容。
那是龙崽子的基本数据资料，是每天派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从她房间里，采取她的指甲跟头发，以及所有dna得到的报告。
这就是龙的基因研究价值，比这世上所有的无价之宝都要珍贵。
凌刀逐渐收回了笑，脸上表情无比僵硬与呆滞。
这是...
墨延辰此刻散发的阴暗气场，连凌刀都惊心悼胆发着冷汗，好像眼前是个陌生的外人，两个人互相没见过面，也不认识。
沉闷的空气夹杂着凌刀不知所措的呼吸声，呼吸中带着畏惧，胆怯，失落，恐慌。
因为资料上还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研究项目，这些疯狂的研究者，绝对不会仅仅止步到得到龙崽子的指甲头发这么简单。
连同她的一切，血肉，法力，龙鳞，龙身，都即将被这些癫狂的欲望给吞噬掉。
而很多项目，仅仅只需要墨延辰的一个签字。
“啧啧，”墨延辰看着那些研究人员发来的申请书，冷漠的眼神，就好像在人研究待宰的小白鼠一样，还在极力皱眉思考，“研究的这笔钱可是大投入啊。”
下一秒，墨延辰微微垂首，半张脸埋入了阴暗处，好似下一秒再次抬头时，凌刀会看见来自地狱最恐惧的深处浮现的恶魔的脸。
墨延辰毫不意外凌刀的反应，他露出了黑暗下才会绽放的微笑，蛊惑般的声音出现在凌刀耳边，导致凌刀背后寒毛直竖起。
“凌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毕竟，她外表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墨延辰并没有在讨论式地问他，而是在逼问凌刀内心深处，那块人情世故最丰富的地方。
凌刀默默抬头，他看见灯光，把墨延辰的影子拉长成几乎笼罩着半个房间的高大阴影，让人透不过气。
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微微叹气，“没有，老大。”
凌刀闭上眼，重新睁开，他回到了血月下厮杀成性的杀手身份，眼神淡漠地盯着资料。
“要我把文件交过去吗？”凌刀毫不犹豫地问道。
墨延辰这才算是满意了半分，他慢慢说道：“等我签字再送过去，顺便，帮我把龙崽...。”不是凌刀在迟疑，这次反而是墨延辰突然地停顿下来。
书桌上夹杂着一张花卡。
是四周闪着金色光芒的雪白昙花，昙花一直处在盛开的状态，开得宁静。
他把昙花拿起，疑惑地皱起眉，表情闪过了瞬间的忧郁。
她怎么会知道...
暗黑的乌云密布在整个都市上空，紧密的盘旋，环绕。
龙灵斩早早感觉到浑身的不舒服，四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想找到不对劲的源头，可是怎么着也找不到。
回到房间，她重重地关上了门，却隐约到浴室里有动静。
不会吧，这里可是墨延辰的地盘诶，不可能有什么强盗小偷吧。
可她转念一向，自己是龙诶，怎么会怕凡人？
于是她甩了甩脑袋，发怒般地吼叫了几声，身形重新发出白光，幻化成了巨大的龙身，盘旋在卧室半空。
随后她移动龙身，爬上了墙壁，四处寻找着陌生的气息。
嗅到了不属于人间的气味，她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锁眉道，“还不给本王滚出来？”龙可是天生敏锐的瑞兽，一般的法术也骗不住龙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