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照耀下的公园里有几个女学生,在盯着某个男人,偷偷地欣赏着男人在余晖下俊朗的脸庞。
男人身材英挺,浑身的气质像是豪门里的贵公子哥,笑容不羁。
他单手怀抱着一束洁白的小朵雏菊,另一只手揣着兜,满眼含笑地等着唱歌的女子。
女子背着一把吉他,一头及腰的长发显出她的温婉与柔情,牛仔裤跟白色毛衣又让她看着休闲而帅气。
“今天我乖不乖啊?”男人弯着一双漆黑的眸,微笑着向女人讨要夸奖。
“哼。”女人点了点他的鼻尖,“有车吗?墨大少爷,一会送我去面试啊?”
男人拍了拍身旁的自行车,依然乖巧地笑着,“有,有,能送林小姐去面试,乃是本人的荣幸。”
他潇洒地一挥手,弯了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
金黄的斜阳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细腻又温暖的感情无不让人羡慕。
自行车行荡在树荫小路上,女子侧身坐在后座,双手扶着男人的腰,风吹动着她的缭绕长发与眼睫毛,像极了一副青春笔刷下的素描画,美好而暖心。
微风把两人的话带走,沿着小路划过鲜花遍地开的田野再散开。
“墨尧天,雏菊的寓意是暗恋,咱两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你还送我雏菊啊?”
“哈...就是...觉得便宜呗,街边到处都有卖的。”
“你找死!”林淑琴咬着唇,把拳头往墨尧天的背上重重捶去,只打得他连连求饶,直呼再也不敢了。
自行车被墨尧天推着走,身后的女子娇羞地背着手,踩着他的脚步漫着轻快的步伐。
两人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时光也被缓缓地延长。
“诶,叶承先给你写的新歌怎么样了?”墨尧天忽然笑着问她,他肩上还背着她的吉他,自行车的车篮前摆着一束白雏菊。
林淑琴耸耸肩,想了一会,才点了点额头道:“嗯...叶承先说干脆给我起个艺名,叫昙花,新歌的名字就叫再见昙花。”
“行啊,昙花多珍贵啊,”墨尧天忽然恍惚了一阵,喃道,“可人们总说昙花一现...。”
林淑琴看不来他又莫名落寞的神情,拍打了一下他的脸,跳了一步上前,捏了捏男人的脸颊,“你别给我乌鸦嘴啊,我可是会成为最火最火的大歌星!到时候我一出名,小心你都追不上我了!”
墨尧天故作醋意地凑近了她,认真地道,“嗯?林大小姐,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可别想甩开我了。”
在充满诱惑的黑夜般的瞳眸下,他嘴唇的热度贴在了她冰凉的柔软的淡粉色唇瓣上。
雏菊花瓣在害羞地微微颤动,宛如两人的小心思。
......
看到这一幕,龙崽子面露尬意地扭曲着脸,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嫌弃的场面。
“咦...?”终于看完,龙灵斩忙扯了扯墨延辰的衣袖,兴奋地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爸爸跟妈妈的回忆!雏菊也是妈妈的红缘物!”
第一次听到龙崽子提到他的父亲,墨延辰面露愠色,转过了头去,看了看母亲的墓碑,冷冷地回道:“别跟我提他。”
“为什么,你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啊?”龙崽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抗拒,但有预感当年是出了什么事。
墨延辰又转目盯向小龙崽子,但他的耳机里传来的是医院的汇报声。
“墨总...墨阳...昨晚跑了!”
“我们明明监视到他在床上睡着的,而且这几个月都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也无任何外人来探访他,每日的安眠药跟镇定剂都有记录,错不了!”医生忙给墨总解释,这并不是属于他们的失职,好减轻点自己的过错。
“墨总,”医生最后细微谨慎地开口道,“这真不是我们没看住,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
墨延辰有些意料之中,预料之外,他很早就开始怀疑墨阳会不会在隐忍。
联想到叶老板的突然到访,他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杰森,走,私人医院。”墨延辰不动声色地挂断了蓝牙耳机,往山下走去。
上车后杰森以最快速度开到了医院。
他们穿过沉闷寂静的走廊,除了小崽子沓沓沓地脚步声,杰森跟墨延辰快步上前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来到一间空旷的房间门外,有护士跟医生在门外勾背低头地候着。
墨延辰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瞥了一眼外面,就屈身钻了进去。
引入眼帘地是墨阳床铺外,一张木桌上残留下的棋局。
医生说好几天墨阳都在下棋,问他也是一言不发,着迷得很。
桌上的棋局非常眼熟,墨延辰怎么可能不知道棋局是什么意思。
思绪飞逝般回到了最初见到墨阳的场面,他在书房内自己摆了一组西洋棋,时不时抬眼瞥一下墨延辰。
书房内非常安静,只有木质的西洋棋子落地的窸窣碰撞声,听起来像是令人难受的丧钟计时。
“墨延辰?”墨阳阴险地笑意在暗处更显可怕,“你会下棋吗?”
墨延辰立在门口,面无颜色,甚至有点苍白。
墨阳笑得更加得意与张狂,“哈哈哈,不如你试试看,只要你下赢了这步棋,我们就退出你们墨家,如何?”
身为天才棋手的墨阳,自五岁开始,就几乎没有任何败局。
不过,十年后的墨延辰亲自告诉了墨阳一条赢棋的万用胜局。
这一次,两人的位置发生了转变,那个内心揣测不安,满脸惨白,毫无患还击之力的人,变成了墨阳。
而墨延辰,成了那个摆弄棋局的人。
当时的墨延辰,正在随性地把玩着一枚棋子,他手里拿着的正好是国王的棋,举手投足之间,手握胜券的王者气质尽显得淋漓尽致。
“你来下棋,赢了,我就放过你的家人,如何?”墨延辰双手交叉着撑在桌面上,半边阴影抹去了他的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里深邃处是无尽黑暗的渊底,等待着墨阳从临近崩溃的边缘走近。
“老实说,我不会下棋,现在也不会,所以自然会输。”墨延辰开始百无聊赖地把棋子推到。
“不过规则是我来定,那就赢定了。”
恶魔降临的世间,规则写在了血迹之上。
“我要你输,或者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