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楼是沐忘晟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全家才移民到国外。
不过这楼也没人卖,只留了个老管家刘伯在这当他的养老住所,也乐得清闲。
墨延辰给他配置了新的身份跟名字:冷泉,是刘伯老家过来找工作的侄子。
沐忘晟开门进去,看到了刘伯一个人在小院里打扫花草。
本来看到陌生男人,一脸凶相,刘伯警惕地拿起了铲子,冷冷地问道:“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敢....!”
可他看着沐忘晟,越看越眼熟。
刘伯也是从小看着沐忘晟长大,他无儿无女,已经把沐忘晟当成了自己孩子看待。
沐忘晟望着刘伯,已经不敢去拿这样颓废的自己去面对他。
“少爷...?”刘伯激动万分,他丢下了铲子,“少爷...,是你吗?”
看到几乎快没了人样的沐忘晟,刘伯两行老泪心痛地流了下来,“少爷...他们都说你被抓了,关监狱枪毙去了...少爷...。”
沐忘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刘伯,我现在已经不是沐少爷了。”
因为,沐忘晟的死亡证明已经登记在监狱内了。
“沐先生跟夫人呢,怎么好好的出国,就成这样了?”刘伯嗓音颤抖,泣不成声。
他粗糙的老手不停地触碰沐忘晟的胳膊,看着他双臂满满的粗目惊心的伤痕。
“少爷...。”
刘伯一直抹泪,他知道沐忘晟从小养尊处优的,没让他吃一点苦头。
家里人这么心疼少爷,哪里会舍得让他遭这种罪?
而且那双手,弹钢琴,写文字的修长手指,此刻变得粗糙,布满了厚重的茧,手掌还有一处刀痕。
沐忘晟带着凌刀几人进去了楼内,告诉了刘伯他即将要做的事。
“刘伯,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沐忘晟,我叫冷泉,是你老家的侄子,过来投靠你的。”
听完沐忘晟坚决的语气,刘伯点点头,没说什么。
凌刀拍了拍沐忘晟的肩膀,“好好休息,还未到时候,老大让你适应下城市的生活,毕竟你才刚从监狱出来。”
沐忘晟点头,“我知道,他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报仇。”
抬眼,沐忘晟眼中布满了仇恨的血丝。
刘伯知道了沐忘晟这些年的遭遇,说不出话来,而后问他想吃什么,有没有多余的行李。
“少爷...。”
“刘叔,我是冷泉。”沐忘晟提醒道。
刘伯唉声叹气地答应,“是,是,冷泉,我知道,你从老家来投靠我,我知道了。”
凌刀跟李格见沐忘晟已经安排好了,闲扯几句,他们就离开了。
而沐忘晟,拿上了新的身份证跟手机卡。
车上时,凌刀逐渐明白了,“老大让他回自己小时候住的地方,应该是想激起沐忘晟心中更深的仇恨。”
“是啊,每次看到熟悉的房子,沐忘晟肯定只会想到往日的岁月,那时候,他家里人都还在,一切都温暖如初,可是全被江梦萱给毁了。”李格也懂了老大的用意。
这种恨,是根本消亡不了的。
凌刀想到,大概跟龙崽子相处久了,老大也深知,昔日的记忆对不少人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思念。
沐忘晟走到了二楼,看到了小时候的钢琴。
他按响了琴键,能听出有几个音错了,这台钢琴已经很久没校过音了。
刘伯看在眼里,连忙说道:“少爷,明天我就带人来给钢琴校音,我不懂琴,也不敢乱碰,一直就放在这。”
他们想起了以前沐忘晟在家里弹钢琴的日子。
不过现在的沐忘晟,手指被砍伤过,他刚才下意识地肌肉记忆,想弹奏一个和音,手指却因为剧烈的抖动让他难受地撒开了手,导致他连按下去音阶都做不到。
啊!
沐忘晟一拳砸在了琴键上,钢琴随着他的怒吼发出一声响动。
刘伯不忍心看下去,“少爷!”
“江梦萱!”沐忘晟无力地嘶吼出她的名字,汗从他额间滑落,滴落在琴键上。
藏在柜子里的橙色宝石,像是为人悲哀,闪动出呼吸般忽明忽暗的光芒。
龙崽子睡了很久,墨延辰守在她床边,看了她一会。
每次这小崽子用法力过度,都会靠睡觉跟吃东西来补充能量。
墨延辰之前找医生来给她看过,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着了。
嗯....
龙崽子好像也感觉到红缘信物在动,所以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沐忘晟回来了吗?
不然,他的红缘信物怎么会有反应呢?
但龙崽子想到江梦萱对沐忘晟的所作所为,就知道这段红缘根本无法喜得因果。
而且看红缘线,已经丝丝缥缈,预断预绝了。
是她自己不珍惜啊。
一醒来,就看到墨延辰在床边,龙崽子随意地展开双臂,睡眼惺忪。
墨延辰叹气,还是接过了她,把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护在怀里。
“睡醒了?”
“嗯。”龙崽子含糊地说道,“墨延辰,我看到了红缘信物....。”
“你睡着了也在看红缘?”墨延辰捏捏她的软脸蛋,“这么勤劳啊?”
“江梦萱的,她的红线要断了,我也阻止不了,一切随缘分去吧。”龙崽子还是闭着眼。
墨延辰低笑了下,却直直地望着她,神色略带不悦,“那不关你的事了。”
龙崽子被墨延辰抱下了楼,把她放到餐厅,吩咐厨房的下人给她做饭吃。
小龙崽子喝了满满一杯白开水,才彻底清醒过来。
“舅,我觉得很遗憾,为什么世间择偶璧人却不能在一起?甚至有人,还要白白糟蹋别人对她的感情。”
墨延辰在旁边听见了。
他还往常一样,抿了一口黑咖啡,对小龙崽子说道,“你既然可以给人牵上红线,那么断红线呢?”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断别人红线,只是他们缘分已尽,我可以为那些情深之人,断了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