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鸣找到了当年跟傅家最有仇的几家。
沐忘晟学凌刀,穿着一身活动方便的黑衣,带着黑色的口罩,基本把面貌遮住了一大半。
在黑夜下,沐忘晟很不显眼。
应鸣看到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吩咐道:“一会随我进去,看见时机不对,就带我出来。”
沐忘晟点点头,这一次他一定要做好,才能换取应鸣绝对的信任。
初次之外,沐忘晟还看到之前的贴身助理也在。
助理跟应鸣气质相像,都一副文质彬彬的戴着金丝眼镜的模样,并不像是来赌场寻乐子的人。
所以应鸣一进去,就把眼镜取下,放在左侧的上衣口袋内,收好。
里面乌烟瘴气,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不过在监狱呆习惯的沐忘晟很熟悉这种被腌制依旧的烟味。
应鸣挥了挥手,把眼前的烟雾勉强挥开。
他左右张望,用轻咳了几声掩盖观察的眼神,带着沐忘晟跟助理,往最深处走去。
旁边的老板走上来,“都帮你问好了,海老板就在里面的单间,他只跟几个朋友一起玩牌,外人不好进去啊...而且海老板脾气很不好。”
应鸣伸手,老板顺势闭上了嘴。
“我自己知道,主要是叶老板很想跟海老板见个面。”应鸣淡淡一笑,径直往里间走去。
老板还不知所措,就被沐忘晟粗暴地撞开了。
而赌场内,还有另一个乔装打扮的人,正是裹着风衣,带着压低帽子的乔奈。
她简直闻不来这里浓郁恶臭的烟味,进来就一个劲地扶着墙咳嗽。
可她抬眼,眼中满是凌厉的恨意。
海涌强!
她记得很清楚这个名字,自己父亲就是因为调查这个人的罪证,被车赚翻在了贫民区的街道上。
车辆爆炸,尸骨无存!
乔奈泪花闪烁,她攥紧了拳头,捶打在墙面。
她甚至,连父亲最后一眼都无法见到!
那一天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被接手的,只有一盒无声的骨灰。
一滴泪也跟着无声地滑落,她把泪水用袖子擦干净。
家里的妈妈已经不允许她再当警察,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一名同样正义的记者,以后一定要揭发海涌强的罪行!
四处打听了很久,才听不少小混混说,因为今晚海哥要赌牌,所以赌场请烟抽。
这片地区的海哥,应该只有海涌强一个。
乔奈为了掩饰身份,也从柜台上抓了一把烟,塞进了自己口袋。
柜台身穿兔女郎服装,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她点头微笑:“今天海哥请各位抽烟,大家请随意。”
果然是在这。
乔奈一路走过不少赌桌,在烟雾缭绕,人眼都看不清的情况下,她一路顺走了不少筹码。
接着,她手里拿着筹码,不停地手心处晃荡,假装是要找合适的赌桌。
走到一处大厅的门外,虽然见到大门紧闭,但是有不少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开门进去,说明门没有锁。
说明海涌强就在里面。
乔奈趁着周围没人注意,也跟着开门进去。
没想到里头的大厅不止海涌强一个,还有几大桌麻将,周围坐着些艳丽的女人,抽着烟打着麻将。
四周到处站着穿黑西服戴墨镜的保镖,看起来还是戒备很严。
不过烟气很浓,周围的光线有点黯淡。
里间就坐着海涌强,乔奈无法进去了,她只能压低着帽子,揣着兜,躲在角落里。
然而,她很快看到了应鸣跟沐忘晟,
沐忘晟刚巧从她身边经过,却直视着前方,没注意到瘦小的她。
乔奈看清了人,惊讶地想,这不是白天见过的那个男人...他果然跟这些势力是有联系的。
应鸣停下,往周围环视了一圈,“海老板,好像就在外厅的赌桌上坐着。”
乔奈听到,看过去,一眼看到了外厅最大的桌子上,坐着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叼着粗大的雪茄,手指间满是烟熏的焦黄。
那就是海涌强!
等应鸣走过去,乔奈也跟着进去。
今晚的主角就是叶家派来的应鸣,所以海涌强等人完全就盯着应鸣看,时时刻刻提防着应鸣身边唯一的大手,沐忘晟,就忽略了乔奈。
本身乔奈也是脚步轻轻地往人堆里扎,这里人多眼杂,却恰好是她的伪装。
站到了海涌强那桌隔壁,乔奈把自己的手机跟微型摄像头拿了出来,对准着海涌强拍了起来。
海涌强眼带蔑视地盯了眼应鸣,咬着雪茄,“扰老子今晚兴致。”
“别误会,海老板,”应鸣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带着胜券在握地微笑,“我是来玩牌的。”
“我们这把都是玩的十万起。”海涌强盯着应鸣看。
应鸣一笑,把筹码全摆上了桌子,“今晚当然是要陪海老板玩得尽兴,还请海老板赏个脸。”
海涌强把雪茄从嘴里拿开,“你不怕全输了?”
“那只能说明海老板今晚运气好。”应鸣冲发牌员打了个响指,发牌员试探地看了眼海涌强,才敢把牌发给他。
几把下来,海涌强确实赢了不少,他心情也算好了很多。
应鸣坐得久了,微微起身,腿的假肢转动声,还算比较明显。
海涌强一听,问他,“身上是什么玩意?”
周围保镖见此,赶紧把应鸣围了起来,以为他带着什么枪械进来。
应鸣按住了跃跃欲动的沐忘晟,他起身,非常自然地往海涌强那走了一步,将折叠的拐杖抖开,用拐杖把裤脚掀起来。
“假肢。”他笑道。
海涌强一愣,问他:“怎么没的?”
应鸣把裤脚放下,“早年间跟着叶先生跑生意,得罪了人,打断的。”
海涌强满眼稀奇,他看了看应鸣,突然把自己裤脚也掀了起来,众人才看到,他的腿也只有半截。
这下,海涌强对应鸣,还有点相惜的亲切感,“哈哈哈哈,应老板跟我真是有缘啊!哈哈哈哈!我这也是假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