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熏秀美的小脸蛋被泪水全部浸湿,眼神水波荡漾,眼泪溢出。
她真的太伤心了。
可是听到傅冰心的话,她又呆住了。
应熏抹干了眼泪,非常正经地问道,“什么钱?我们家,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傅家给的任何钱,你别造谣!”
“什么?这不可能!当时我哥说傅家给了你们很多补偿,你们也是特别讨厌我,才离开了市内,把应鸣带走了。”傅冰心感觉这些年,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里。
她感觉头有点晕,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但是她看应熏哭得悲痛欲绝的样子,就知道应熏绝对没有撒谎骗她。
那么真正骗她的人,就是傅家?
傅冰心扶了扶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当年求了我爷爷很久,我让他们不要因为我对你们下手,更不要迁怒于你们,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害了应鸣!而且他们跟我保证,会尽最大的心意去补偿你们,你们要多少钱就可以!”
听到傅冰心这样说,应熏更生气了。
她站了起来,站在了蹲下的傅冰心面前,高高地看着她,“你还在说这些,我们家到底什么时候收了你们家的钱?相反,为了给我哥哥治腿,我们家为此把房子都卖了,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傅家刻意压价,把我们家的房子用低价卖给了别人,逼着我们家关了经营多年的店,才不得已带着我哥去到另外的城市!”
“应熏,我发誓,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傅冰心着急了。
应熏这时眯了眯眼,如果傅冰心这会儿承认的话,她倒还没有那么反感她。
但是她没想到,她们一家被害的这么惨,竟然可以当她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
应熏气得紧了紧拳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算了,我现在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当我在骗你吧。你觉得我们一家都在贪你们傅家的钱吗?呵,现在我哥在公司里做得风生云起,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钱!”
说完,应熏失望地向外走去。
傅冰心连忙起身,走上去,拉住了应熏的手臂,苦苦地摇着头:“应熏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当年,我确确实实的是听我们家里人说,给了你们家一笔钱!更没有听说,他们...对应家做了什么。”
应熏背对着他,冷哼了一声。
傅冰心见应熏这样,知道她是真的很憎恨傅家,也情有可原。
傅冰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望了望天空,天空白亮亮的光,刺了她的眼睛。
傅冰心闭上了眼,“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家一个交代,我会回家去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但是应熏你要真的相信我,我从来不会骗人。”
说着,傅冰心迈前一步,走到应熏的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她:“对不起。”
傅冰心离开了医院,开车直接开往傅家去。
应熏也叹了口气,抽泣了几下。
傅冰心的车开得杀气腾腾,她紧紧地拧着眉,眼神发红。
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当年的傅家竟然在骗她!
说应家的人根本不想再见到傅家,所以才搬离了这个城市。
没想到,竟然是被他们逼着走的!
而且明明说给他们家一大笔赔偿金,却还要逼着应家的人走投无路,如果不是应鸣碰巧遇上了贵人,还能留学回来,继续工作....
恐怕傅冰心就再也见不到应鸣了!
她直接将车开到了傅家的老别墅内,外面的下人看她回来了,还很惊奇:“哎,昨天是傅总突然回来,现在又是傅小姐回来了。”
“我爷爷呢?他在家吗?”傅冰心表情冰冷地问其他人。
看傅冰心这幅压着怒火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情不好。
傅家的其他人也不敢招惹她,轻轻地回道:“傅老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昨天又是老毛病犯了,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才好一点。傅总一直在床边照顾她,傅小姐,你上楼去看看吧?“
傅冰心点了点头,她径直上楼,推开了傅横书房间的门。
看到傅闲坐在傅横书床边,房间内光线黯淡。
傅横书在躺着睡觉。
傅闲转头,看到是傅冰心,很奇怪地拧了拧眉,“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傅闲以为是有人告诉了她傅横书发病的事,所以傅冰心才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没想到傅冰心只是看着傅闲,对他说道:“傅闲,你给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要是以前傅冰心面对傅闲,是觉得不敢用这种态度对傅闲说话的。
尤其是在家里,傅冰心也不敢跟傅闲说一句重话。
傅闲察觉到不对,慢慢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傅冰心一路无话,带着傅闲走到了傅家别墅的书房内。
接着傅冰心双手交叉在胸前,以审视的态度,转身看着傅闲。
傅闲看到这个样子,心里略有点不爽,“怎么了?一回家就对着你哥作威作福,谁得罪你了?是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吗?”
傅冰心冷笑了一声,“呵,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会跟我说,傅家给了应家很大一笔补偿金呢?”
傅闲皱了皱眉,他把眼镜取出来带上,“你说当年的事?确实是给了,我听傅家的长辈亲口说的。毕竟应鸣当时也是为了保护你,我们不可能去为难他们。”
“你撒谎,”傅冰心咬着牙,“今天应家的人告诉我,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钱,而且他们还被你们逼出了这个城市,另寻生路,过得非常的惨——这到底是为什么?”
傅闲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他严肃地皱起了眉,“没收到过?这怎么可能?当年我也是问过傅家那些长辈,也看到他们有托秘书去取支票。他们说,不管应家的人,收不收这笔钱,他们都会把这笔钱打到他们的账户上。我确实亲耳听到——难道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这样做?”
傅冰心久久地望着傅闲,试图从傅闲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但傅闲的表情很坦然,他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傅冰心这下就明白了,她紧紧地拽紧了拳头,带着全身的愤恨,一拳头砸在了书柜的木头上。
她的手骨被摩擦出了血,傅闲看她这样,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傅冰心你疯了!”
傅冰心瞪着傅闲,红了眼,“傅家的那些人,他们骗我!他们骗我说给了应家的人很大大笔补偿金,安抚了应家!可惜,应鸣他们家当时为了给应鸣治腿,花了很多很多的钱,差点让应鸣连学都没办法上!他们一家去到另一个城市,因为应鸣的父亲担心用钱,拖着病,不肯去医院治。后来得了重病,不治身亡。”
“这些都是真的?”傅闲不敢置信地睁着眼。
“从某些角度说,他们亲自逼死了应鸣的父亲!”傅冰心更绝望了。
她说到这里,只感觉天旋地转,晕旋阵阵。
她在想,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跟应鸣在一起呢?
而且每一次看到应鸣看着她的眼神,都是那么深情。
可是她有资格得到应鸣的爱吗?她配吗?
生活在一个全是无形中杀了人的凶手的家里。
傅闲赶紧让她冷静下来,“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查一下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应家的人告诉你他们家没有收到钱,那也可能只是他们家的一面之词。我们反正是不能.....。”
没想到,傅闲还没说完,傅冰心就打断了他的话,很不耐烦地喝道,“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解释!他们家的人不至于骗我!”
尤其是看到应熏哭成那个样子,傅冰心就一阵心疼。
应熏,应鸣,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的喜欢自己,而自己却在不停的伤害他们。
但傅冰心知道,冒然发火也没用。
她还是叹了口气,对傅冰心说到“当年是谁管着给应家人的那一笔,哥,你帮我查一下吧。”
其实,傅闲也感觉遭受的打击很大。
因为一直以来他所得到的信息,都是应家的人拿了傅家的赔偿金,带着应鸣直接离开了,从此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就像仇人。
但现在....
不止傅冰心,连傅闲都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应家都没有得到傅家的一点补偿。
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从傅家的资产上来说,哪怕是赔给应家人很多钱,傅家都负担得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傅闲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爷爷,傅横书。
以前也觉得他是那么慈祥和善的老人,从小就带着自己和妹妹,但是在面对楚天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要自己除掉楚天。
傅家的这些人,有哪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呢?
他对傅冰心说道:“在这个家里,说话谨言慎行一点。你跟我抱怨可以,千万不能被人听去了。“”
傅冰心冷冷地应了一声,“如果不是你,就是傅家那些长辈在骗人。没想到他们的心都这么狠,铁了心的要把人逼上绝路。如果不是应鸣运气好,恐怕应鸣全家都被我们傅家的人给逼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