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凌刀忽然想去问一问傅闲。
但是凭他现在跟傅家尴尬的关系,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神色沉默又复杂。
龙崽子把头靠在墨延辰的肩膀上,“那我们应该从哪里调查下手呢?是从叶承先那里,还是从顾家那里呢?”
墨延辰城看了看她,忽然沉声说道:“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小龙崽子很稀奇地说道,“诶!他们都是冲我来的,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
墨延辰直直地看着她那副严谨认真又满是单纯的小脸,“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剩下的事情我知道去办。”
墨延辰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乱用法力。”
“好吧,这一次我听你的。”小龙崽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墨延辰见她如此听话,也就放心了许多。
他启口,又说道:“还有...之后我如果要出席某些场合,你就不必再跟去了。”
“好吧,好吧,这一次我听你的...啊什么?我连外面都不可以出去了吗?”
“你要想出去?除非你完全没有法力。”墨延辰严肃地盯着她。
“啊,什么?要我全部把法力都消除?”
龙崽子开始撒娇似地闹起来,“我才不要,我睡了一晚上才明白,我根本不需要怕他们。更何况我有法力呀!如果我法力再恢复一些,我就可以化成龙身,到时候....。”
小龙崽子的黄金瞳突然又亮了出来,她眼神变得庄重威严,“到时候本王才不觉得,那些凡人还敢对本王下手!”
墨延辰眼神瞬地冷了下来,他盯着小崽子。
小龙崽子感觉到自己背后寒毛发凉,她偷偷地抬眼,撇了眼墨延辰那充满威慑的幽暗的眼神。
墨延辰冲她微微眯眸,小龙崽子紧张地咽了咽,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
随后墨延辰捏住她的小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本王?谁允许你在我面前自称本王的?”
“本王,哦不是不是,我只是说顺嘴的嘛,你一时要我完全改过来,也不可能呀。”小龙崽子嘟嘟着嘴喃道,气势一下弱了下来。
她怯生生地看着墨延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在长辈面前,小龙崽子还是不敢放肆的。
看这龙崽子完全被制住了,凌刀心里狠狠的爽了一下。
哼,看你这小崽子还敢在米鹿面前说我怕虫。
随后凌刀反省自己这心态有点幼稚...
想到这里,凌刀忽然有了个猜想,“哇,小崽子,你一直看不出老大的红缘,会不会因为他是你亲人的关系呀?”
“有可能吧,毕竟龙和龙之间也是不能看穿红缘的,我也只能看看凡人的红缘罢了。比如说你,再比如说顾叔叔,再比如说墨阳。”她掰着指头数道。
凌刀笑道,“好家伙!三个人,两个都跟我们不对付,你这是专帮对家找姻缘呀!”
龙崽子无奈地耸耸肩,摊开了两只手。
“我有什么办法?帮人们重续红缘或者是找到今生注定的缘分,是我红缘龙的职责呀!你的红缘还是我给你牵上的呢?不然,不知道你的头要痛到何年何月去。”龙崽子自豪地偏了偏头,看着凌刀。
凌刀看着她摊开的两只小手,左右一下,给她两只小手各来了一巴掌。
“行啦,现在把你那看红缘的本事收一收吧!外面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凌刀叹了叹气,随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无奈地说道:“想我堂堂地下第一杀手,现在竟然要抽出全部精力,保护你这么个小崽子!”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我,我现在法力还在,我说过了,那些凡人奈何不了我!”龙崽子满脸不服。
墨延辰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轻笑了一下,摸了摸龙崽子的头,随后将她放在地上。
接着他不管小龙崽子怎么说,只对凌刀说道,“多派几个人过来,把她给我看好,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去。”
“哎,哎,哎!”
小龙崽子跳脚似的抗议道:“大可不必,如果我不出去,我一天到晚闷在这里,好无聊呀!”
“好,我可以给你找几个家庭教师,过来教你看书认字,你学得那些古文,在这里是用不上的。”
墨延辰露出了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来。
小龙崽子惊呆了,她双手愣在半空中,”什么?墨延辰你好狠的心啊!”
“你叫我什么?”墨延辰目光一沉,他蹲下了身去,捏住了小龙崽子的脸,重复地问了她一遍,“你叫我什么?”
“舅...舅...。”
“对了————凌刀,你以后就守着她看书吧。”
“墨延辰,你好狠的心啊!你好狠的心啊!”龙崽子仰天长叹道。
凌刀在旁边弯着腰,哈哈大笑。
而因为墨延辰已经转过了身去,所以两人谁也看不见,他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轻松温柔的笑容。
只可惜这样一时温馨的画面,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守住永恒。
凌刀笑着笑着,笑意有些凝固,嘴角慢慢往下沉。
他在想要不要回傅家去问一问,关于斩龙剑的事。
毕竟这事关小龙崽子的生命安全,不是开玩笑的。
凌刀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再去面对那一家人?他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曾经的杀父仇人呢?
龙崽子觉察到凌刀不对,凌刀身上被巨大的悲伤所笼罩着,悲伤像是阴影一样,凌刀无法脱身。
小龙崽子牵起了凌刀的手,然后开启黄金龙瞳。
凌刀感觉有些异样,虽然说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小龙崽子在重现他的记忆。
凌刀眼前,出现了时光轮转般的一片混乱,四周的景色都在变化。他眼前闪过了无数记忆的画面。有哭有笑,悲欢离合,那些见过的人,远离的人。在他指尖不停的流逝。
很快,凌刀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有些胆小和腼腆,有什么心事总是藏在心里。
他一个人坐在树下,玩着一把削铅笔的刀。
傅闲虽说只比他大几岁,但身上已经透出成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