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崽子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没有,只是想问一问叔叔,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傅冰心的人?”
应鸣听闻,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来。
随后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不认识。”
“不认识?”龙崽子震惊地看着他,她重复念了几遍名字,并且把傅冰心的字说了出来。
“....真的不认识,您应该认错人了。”应鸣还是那样说道。
应鸣都那样说了,小龙崽子也不好继续纠缠他,于是点点头,沮丧地溜到了一边去。
她走出咖啡厅,上车对凌刀说了事情经过。
实际上在小龙崽子离开的时候,应鸣的眼神瞬变到灰暗。
他微微眯眸,眼睛里闪出锐利的光芒。
怎么可能?那好像是墨家的小孩,但是她怎么会来问自己有关于...。
有关于她的事...?
应鸣平时在叶承先身边,也有看到过这个小孩的照片。
虽然他也不太明白,叶老板为什么会对墨家的一个小孩这么关注。
但现在见到,他在想应该把情况告诉叶先生。
可惜他犹豫了一下,手停了停......傅冰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
“应总,有什么事吗?”
“没,暂时没什么事。”
应鸣沉默了一会,他借口透气,往咖啡厅外走去。
小龙崽子看到应鸣跟着出来,觉得有戏,她直接迎了上去,“叔叔,你是在找我吗?”
应鸣越看这个小孩,越觉得她很有意思:“你是单独来找我的吗?”
他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你家大人在哪里?是在什么地方藏着吗?车上?”
“啊!没有啊!哪里有人啊?”小龙崽子感觉应鸣的气质变了,第一次见到他,还觉得他文雅安静。
而现在在看他,他身边多了一些居高临下的寒冷气场。
应鸣直接站了起来,用高处审视般的眼神,望着小龙崽子。
他双手插兜,神色冷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有在墨氏的公司里看过你。”
应鸣左右扫视着,“现在墨总在哪里?”
龙崽子心口一慌,心跳都停了一拍,她捂住了嘴,没想到这个应鸣是认识自己的。
而且他给人的感觉还有压迫感,好有戒心。
凌刀按着李格的头躲在车内,这时候千万不能有目光接触,这种人感觉敏锐得很。
看来他确实是墨氏主要合作的客户之一,连龙崽子都认识。
不过牵线才是小龙崽子重中之重的任务,她抬了抬头,睁着属于孩童亮晶晶的清澈双眼,无辜认真地看着应鸣,“如果我说,我是帮她来找到你的呢。”
“找我?”
“一个满心含着愧疚。,想跟你说声道歉的人。”
应鸣的眼神忽然缓和了下来,可惜那种缓和的柔情只在一瞬间闪过,随后,他的眼眸深处,还是恢复了冷冰冰的光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但是傅冰心很想见你,她一直在找你。”
“当年你为了保护她,自己截掉了一条腿。”龙崽子指着他的左脚说道,“叔叔你忘了吗?”
小龙崽子将要继续说下去时,应鸣的身后出现了两名面色不善的人。
应鸣感觉到背后有人,冲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别过来。
之后,他眼色降下一抹阴沉,对龙崽子说道:“小朋友,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的脚是因为生病不得不截掉。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应总...出什么事了?”
应鸣淡淡地回头,“没什么事,出来透透气。”
“叶老板之前打电话找你。”
“我知道了,马上准备开车回叶家。”
应鸣身边萦绕的红线,出现了杂乱无章的过多元素。
龙对于人的情绪非常敏感,人的很多感情都骗不过龙崽子的眼睛。
她看得出,应鸣似乎被什么沉重的责任给压制住了,导致他对自己撒了谎。
应鸣坐到了车上,听着手下不断地念叨着自己的行程安排,以及叶先生等会儿要单独见他,讨论家族里的事。
但是手下的声音像是被隔在了屏障之外,越来越模糊,最后归于背景里。
而耳边逐渐清晰的是,应鸣回忆中的吵闹的声音。
“混账!”
那是在得知他把发带留给了傅冰心之后,奶奶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我们全家费劲了钱财送你去读书,你就跟傅家的那丫头混在一起,去逞英雄,去打架,你对得起我们吗!”
奶奶边哭边求他,“应鸣啊,奶奶求求你,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们家的人见面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根本惹不起傅家,也根本没法跟他们那种势力牵扯在一起。”
“你是不是要把你爸妈气死,你心里才舒服!”
“你自己看看你的腿!”
妈妈哭着抱住了自己,颤抖不已,“应鸣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都是她害了你啊!”
之后的某一天,应鸣杵着拐杖在祖先的祠堂面前发誓,从此不再跟傅家的人见面,尤其是傅冰心。
家里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长大后,他就认识了父亲的朋友叶先生。
叶先生全额资助他去国外留学,还帮他安装了昂贵的义肢。
回国后,他就帮着叶先生做事,留在叶家。
之后,也就这样了吧......
应鸣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将遇到龙崽子一事告诉叶承先。
燕子是两情相依的鸟儿,莲花是怜爱,这是奶奶说得,那条发带的含义,他想,凭傅冰心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可能察觉到吧。
他才动了点小心机,把发带当礼物送给了傅冰心。
......
“你保护过我,我以后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可笑。
傅冰心在酒吧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她觉得凌刀简直有病,为什么要勾起她不愿意去面对的往事?
酒保都看不下去了,“小姐,这是烈酒,喝多了也不太好吧...。”
“关你屁事!”傅冰心把空酒杯推给了酒保,“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