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安平君赵成立在车上威风凛凛,手指龙台上的赵王说:“赵何,你个无才无德的黄口孺子,如何能做得大王,快快交出王位,让老夫另择贤者!”
赵王气得浑身颤抖,破口大骂:“逆贼!你敢公然反叛,亏你是寡人的叔父,赵家怎会出了你这样的叛逆!”他顿了一顿,冲城下的叛军喊话:“你们都是我赵国的士卒,因何随这个叛逆一起反了?叛国之罪夷其三族,你们怎么忍心让你们的父母妻儿遭此劫难!”
赵成长笑一声,接道:“赵何,你还以为他们是你的军队不成?老夫经营此军十余年了,他们都是老夫封地上的子民,跟你毫无瓜葛,若是老夫擒了你这失德的孺子,他们都能立功受赏。想不到吧,老夫这支子弟兵长年在你的眼皮底下囤扎!”
还跟他费什么话呀!李克把捆成粽子的赵无疾拉上城头,对赵王说:“大王手里有他儿子,量他不敢怎样!”
“反贼想速战速决,大王只要拖延时间,坚持的时间越长,胜算越大。”肥信也说道。
赵无疾嘴里麻团一被掏出来,就纵声狂笑,大声喊道:“父亲,快快攻城,切勿以儿为念!他们兵少……”
李克上去一个大嘴巴把他的话抽回肚里,对城下的安平君赵成喊:“老贼,信不信我把赵无疾从城上给你扔下去?”
“上将军居然健在,真是可喜可贺!你若敢杀害小儿,老夫定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
李克拽着赵无疾来到龙台边的垛口上,把他整个身体扔出去,只抓着他的两脚,说:“赵成,你看我敢是不敢,你快来给你儿子收尸!”
“慢!”赵王在背后叫道。
啊?李克回头看了看赵王跟肥信,说:“这个时候怂了,王城更守不住!”
“李卿,咱们还是留着他吧,好歹留点余地……”赵王尴尬地说。
肥信也说:“咱们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大王万金之躯怎么能冒险!”
你没看刚才还给你脸色瞧呢吗?你这个化石脑子真不开窍,现在还替你的大王想着,要是赵成说只要杀了你就退兵,你看你家大王会怎么办!李克对肥信这种愚忠深恶痛绝。
赵王好像现在才想起来似的,说:“李卿,王城地下有暗道,叛军不会从那里攻进来吧?”
李克抓着赵无疾的脚,扭头对他说:“刚才大火已经把暗道里的氧气都烧没了,现在进去一个死一个,大王放心……不好!姜代盐怕是凶多吉少!”说着一抖双手,吓得赵无疾大喊大叫。
“老贼,咱们打个赌如何?”
“上将军尽管说,老夫耐心有限。”
“咱们就赌你儿子的命,我赌你今晚进不了王城,若你进了,赵无疾就交给你,如果你没能进来,明早就把你儿子在这里处死!”
“不可!李卿这不是逼他尽早攻城吗!”赵王大惊失色,这个李克是嫌命长啊!
“大王放心,李某正是要吸引他攻城,”说着李克把赵无疾拽上来,扔在地上,拿大脚丫子踩住:“攻城需要时间准备,我看他们也是仓促来袭,什么器械都没有,怎么攻城?不过是吓唬大王呢……”
李克还没说完只听赵成一声大笑:“就依上将军!”说罢一挥令旗,军阵中鼓声大作,从后边拉上来一车车苇草,前排士兵举盾前进抵近护城的壕沟,后排军士就往壕沟里扔城捆苇草,一会就填出了好几条浮桥。王城里的赵军一看,赶忙放箭,但对方盾手防护严密,战果寥寥。
赵王大声命令放火箭,但芦苇沾上壕沟里的水,火箭射上去就熄灭了。
安平君队伍中鼓点一变,整个攻城军阵前移,士兵蚁附上来,开始了正式的进攻。
“李卿,这又待如何!”赵王大怒,对李克急道,心说你打什么赌啊!
“大王,我不拿言语激他,安平君就不攻城了吗?”李克反问道。谁今天念叨玉碎城下来着,你以为老子愿意陪着你死在这?
“一会我父亲杀进来,取你们狗命!”赵无疾又开始大笑不止,李克只好一脚把他踢成了弯勾虾米。
赵成军知道他们的世子就在龙台上,所以不敢向这个方向射箭,但王城铁卫们就没有顾虑了,扛着原木冲上来撞击城门的士卒们尽数被射成了刺猬。
王城内的宫人尽数都在救火,仍然控制不住火势,李克只好分一部分守军去救火,不然敌人没攻进来,自己这边已经成烤鸭了,最后去救火的兵卒占到半数,才堪堪把火势控制住,不再像龙台蔓延。但城上防守力量也薄弱了很多,险象环生。
天色黑了下来,双方都使用火箭,城上城下流萤乱飞。第三批决死队冲了上去,仍然在城门下全灭,赵成有点沉不住气了,心想姬无命怎么还不发动!
……
姜代盐跟李克在暗道里分手以后,顺着路走了很远,发现一处兵器库,里边尽数是制作精良的长短兵器,保藏完好。正当他要继续向前搜索安平君踪迹的时候,前边转出一人,正是燕乌集阙姬无命。
“老奴给姜剑士行礼了。”
姜代盐打量了一下姬无命,发现这老太监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宦者令大人,你随姜某去见赵王,听他处置,如若不然,休怪姜某无礼。”
“嘿嘿,姜教习说笑了,老奴得不到乐毅的首级是不会离开赵国的。”
忽然上边落下一张大网罩定了姜代盐,四个黑衣人牵住网子四角从洞顶跳下来,同时挺剑向姜代盐疾刺,每个人角度方位都有区别,务使一击必中。
姜代盐人随剑转,各个击破,四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心口飙血的伤口倒飞出去,跌落在地。网子虚虚地罩在姜代盐身上,却已经没有威胁了。
“宦者令大人,姜某拜你所赐,今日险些铸成大错,你还是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
“岂敢,只是老奴要事在身,实在不方便跟姜教习走,方才与安平君一会,君上通知老奴一件事,老奴要赶紧去办。只要换一个找王,老奴就可以在赵国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