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前,产品部经理july问殷念要不要和他们一块吃个晚餐,以表示对她一天无偿帮工的感谢。听说他们要去吃烧烤加冰镇啤酒,殷念的内心蠢蠢欲动,可回想起陆子栩看着她的疏离眼神,她忽然又犹豫了。
是的,整整一个白天,他都把殷念当作一坨空气,无论是走廊上的擦肩而过,还是电话里的例行事务安排,他的举手投足始终不带任何温度,可之前他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
思虑再三,殷念还是推掉了聚餐,毕竟跟胃比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
果不其然,她刚走出大楼,陆子栩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开车去接你,要是停在公司门口会让你介意,就在第二个十字路口等我。”
殷念说了声:“好。”随即又想问:“我们要去哪儿呢?”
可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就不留情面地挂断了。
一连串的忙音听得殷念心中发怵,她一边回想到底时哪个环节得罪了陆子栩,一边乖乖走到约定地点,十分钟之后,那辆熟悉的奔驰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殷念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面对驾驶位上的那座冰山,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道:“今天气温似乎回升一点儿了,你觉得呢?”
陆子栩握着方向盘,轻声说:“嗯。”
他还是这样不愿搭理,殷念默默地叹了口气,又问:“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吃晚饭吗?”
经过一个红灯口,陆子栩停下车,侧头看向她,仍然惜字如金道:“对。”窗外的华灯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为他长长的睫毛镶上金边,让人看得无酒自醉。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殷念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同时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她在想,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呢,工作显得太无聊,其他内容陆子栩又嫌弃没营养,她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感叹——
“按时下班吃饭的日子真好呀!”
刚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傻缺话题。
绿灯再度亮了起来,陆子栩继续开车前行,声音却不觉柔和了下来:“如果让你去市场部,肯定一单都签不成,最后把傅晨曦活活气死。”
这不就是变相骂她不会聊天吗?殷念愤愤地想,陆子栩也不自己反思反思,如果他是傅晨曦那样的话唠,只要备上一壶二锅头和一盘花生米,她就能和他唠嗑到天亮。
车子驶进了一条小道,道路两边植满参天的法国梧桐,再往前一些就是成片的私家别墅区,门庭森严,静谧却奢华。殷念对这里的环境感到陌生,不由得问道:“这是哪儿?”
“是我自己住的地方。”陆子栩说着,便把车子开进大门,保安对他的车牌极其熟悉,直接放杆示意通过。
殷念突然有种上贼船的罪恶感:“可你不是说……去吃晚饭吗?”
陆子栩将车停在一栋双层的白楼前,楼旁花坛里有许多丛漂亮的红蔷薇,像点缀在黑夜幕布之下的宝石。他拔下车钥匙,对殷念道:“一冰箱都是食材,只要你会做菜,就饿不着。”
可下车之后,他又慢悠悠地加上一句:“哦,貌似你不太会,否则也不至于把罗宋汤做出酸菜鱼的味道。”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他吐槽,殷念气得牙痒痒:“那你来掌厨好吧,我心地厚道,肯定只管吃,绝不评头论足。”
正在低头开指纹锁的陆子栩停下手中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生气了?”
殷念不自然地别过头:“没有。”
陆子栩没再说什么,片刻之后,门锁“滴”的一声打开,殷念深吸一口气,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陆子栩打开开关后,屋内的光线亮了起来,殷念看见客厅中央诺大的白色吸顶灯,家居是清一色的北欧原木风,没有任何花纹和镶边,简约而清新。客厅铺陈着灰色织物地毯,墙上还有一幅裱起来的油画,画中是夕阳之下的叶卡捷琳娜宫,看上去恢宏却哀伤。
殷念刚想问:“这是你画的么?”可一股蛮横的力量却突然把她抵在墙上,殷念吓了一跳,忙不迭抬头,近在咫尺的是陆子栩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有一层殷念读不懂的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捏起殷念的下巴,声音划破他们之间稀薄的空气:“今天穿得像只小绵羊,就不怕被狼吃掉吗?”
殷念不解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羽绒服,而陆子栩迅速拉下她的羽绒服拉链,轻轻一扯,白衣便落到地上。殷念看着他暗沉下来的眼睛,在他的操纵之下被动地抬起下巴,直接将自己的嘴唇送至他嘴边。
陆子栩带着还未消散的怒气吻了下去,与其说他是在满足欲望,倒不如说是在执行惩戒。他的另一只手穿过她柔软的头发,修长的手指与发梢纠缠在一起,殷念倒抽了一口冷气,感觉到了疼。
陆子栩却丝毫不顾及,亲吻之间夹带了恶意,殷念琢磨不清他的心思,在短暂分开的时候,她的双眼写满无辜,惶惑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可下一秒,殷念就被用力扛了起来,她瞬间发出失重的惊呼。陆子栩没走几步,就直接把她丢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殷念想挣扎着爬起来,他却欺身上前,抓住她的双手放至头顶,殷念不可抑制地重新栽了回去。
他俯身看着她,冷冷地开口问道:“你和司徒彦,是怎么认识的?”
殷念被问得不知所以:“我之前不认识他,只是今天,他在公司门口向我问路。”
陆子栩的脸又靠近了殷念一分,声音压得更低:“那他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话至嘴边,殷念忽然间明白了,也许陆子栩现在的怒气,都是源于司徒彦听似熟稔的“糯米团小姐”的称呼,还有那些有意无意的玩笑话,所以他才会反感她这件羽绒服。
所以,她可不可以理解成,陆子栩吃醋了?
想到这里,殷念立马充满了求生欲,她说:“真没什么,你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不过是个以恶作剧为乐趣的家伙,换到其他人身上也是一样的。”
她希望解释能起作用,可他依旧不为所动:“那么niya,现在,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