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再一次在傻奴身上得到了验证。
话说,那日他在树林里上了马便一觉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隔了一天。一睁开眼,就看见低头看他的萧策。
见他醒来,萧策一把搂住他,说:“缘书,你可吓死我了!整整十五个时辰,怎么叫都没反应,我开始以为你受了大伤。结果大夫说你是累极,睡得太过香甜!”
闻言,傻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躲,不敢看萧策。怕是如他这般睡得天昏地暗的人,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萧策见他眉眼含羞,心情大好,捏捏他的脸颊说:“我已经把你救我的事禀报父皇了,父皇的赏赐就要来了。到时缘书也是有俸禄的人了,用银子也不用像往常那样小器了!”
傻奴知道萧策是暗指他平时出去从来都是蹭饭,绝不主动付账的事。伸了伸舌头,说:“我没有银子呀!”想想又问道:“你说我要领什么俸禄?”
萧策正要回答,却听外边有人唱道:“圣旨到,洪武书院学子接旨!”
一时间,众人纷纷跪于堂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洪武书院学子缘书,年少有为,才德兼备。冒死救七皇子于危难之间,忠孝仁义之举实属难得!今特封其为昭阳县主,赐国姓,以彰显我懿朝文成武德之风范。”
傻奴在众人的指挥下,不算恭敬的接了旨,糊里糊涂的想着这个昭阳县主是个什么玩意。
等宣旨的人走了,众人才纷纷上前道贺。
萧策由下人扶着,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现在我们的昭阳县主可是跟我姓了,是不是应该喊声哥哥来听听?”
大家见气氛好,也跟着起哄。
“缘书,喊哥哥!”
“缘书,这下你有福气了,七殿下愿意做你的哥哥!”
“快,叫哥哥,叫哥哥!”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哄,气氛一时非常闹热。
谁知,傻奴却是红了眼睛,突然冲过去,一把将萧策推开。
萧策的脚伤很严重,加之身旁的下人此时只是虚扶着他,一时不慎便被推倒在地。
“大胆萧缘书,敢冒犯七殿下!”吴起见萧策倒地,第一个跳起来大吼。
哪知,傻奴一反平时的温顺,捏紧拳头就揍到了吴起的脸上,怒道:“我是査缘书,不是萧缘书!我是査君然的兄弟,不是你萧策的兄弟!”
萧策觉得,傻奴的这句话,比前天刺客刺到他身上的剑还让他疼!他想尽办法求得父皇答应赐他县主的身份,又害怕县主品级太低,日后他会被宫人欺负,这才想到赐国姓的方法。
国姓,岂是平常老板姓说姓就能姓的,赐了国姓,便是半个皇亲国戚,即便犯错,惩罚也是减一等的!
可是,他不领情,还对自己出手!
萧策不由的伸手捂住心口,生怕疼得背过气去。
众人见傻奴反应如此激烈,都不敢插话,若是他不姓萧,就是抗旨。抗旨那是能开玩笑的吗?那是杀头大罪!
在傻奴像个小兽一样竖起全身的毛警惕时,査君然走到了他面前,说:“缘书,记住,从今后,你就是萧缘书!”
然后,他又对着大家喊道:“从今后,他就是萧缘书,大家都要记得!我们洪武书院,有的是学子萧缘书!”
听了査君然的话,傻奴脑袋纷乱。
萧缘书,萧缘书!成了萧缘书的他,可以每个月领俸禄,可以吃想吃的东西,可以受别人的追捧!
可是,这些不是他要的!
他不在乎别人叫他傻奴,或者査缘书,抑或萧缘书!
他只在乎他的哥哥,他唯一的亲人,是不是,是不是不要他了?
泪,无声的从眼睛里留下。他的眼睛里全是氤氲雾气,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景物,更看不到査君然的表情。
他呜咽着,低问:“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缘书了?”
査君然本是打定主意告诉他,他现在是萧缘书,不是査家的人,自己也不是他的哥哥了。
可是,当査君然见到他伤心欲绝的表情,触及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时,他忽然不想理智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缘书还是那个开开心心的缘书,做什么都无所谓!
査君然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搂进怀里,说:“傻瓜,姓氏不过是个符号!叫什么不一样?你还是你,还是哥哥最疼的弟弟。哥哥也还是哥哥,还是缘书最亲的哥哥。”
闻言,他抓紧了哥哥的衣角,抽噎的说:“那,那以后我就叫萧缘书。只要,只要哥哥还是哥哥。我就是萧缘书!”
看到这一幕,别人有什么样的想法萧策不知道。但是,他很想杀人,很想!该死的査君然,该死的萧缘书,把他萧策放在什么地方?把他的真心当成什么?
张逸飞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只觉得心里无限失落,想到缘书先前拒绝他的话,‘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他感觉胸口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