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过后,萧缘书将査君然和张逸飞送到洪武书院的大门外,两人对她絮絮叨叨的嘱咐一通,方才恋恋不舍的策马离去。
她站在书院门口,直到再也听不见马蹄声,才慌忙向着后山走去。到了那里,见到空旷的路上停留着一辆马车,赶马的小厮见到她,忙跳下车,弯腰行礼道:“萧县主,小的是殿下派来接您去行馆的。”
说着,那小厮便从车里拿出踏脚凳放在马车旁,小心翼翼的引了萧缘书踏脚上去。进到车里,萧缘书只觉得里面有股奇特的芳香,味道雅致,沁人心脾。一个人实在无聊,她靠在车壁上,闻着这股诱人的芳香,便感觉十分困倦。她强打起精神,提醒自己很快就到,切莫睡糊了眼,让他人笑话。
奈何,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神智也逐渐飘忽起来。最后,双眼终于阖上,像条死鱼一般软软的倒在了座位上,毫无知觉。
张逸飞的马奔出了十来里,心里却想越奇怪。早上胡为到底和萧缘书说了些什么,为何她一副心虚的样子?
还有,她明明就是女子,若是和萧策相处几日,会不会被他识破身份。即便不识破,以萧策对她的心思,怕也会想方设法的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一切都成定局,怕再无他的机会!
这般思来,张逸飞终不能安心,又不愿意被査君然发现他的心思。便按耐着焦急的情绪,跟在査君然身后策马。直到一个分岔路口,他才将马停住,对査君然道:“大哥,我要从这条路走,也好顺道去看望我的外祖母。”
眼看春节在即,他要探亲,査君然也不方便跟着,便和他寒暄几句,分道扬镳。
见査君然已经走远,张逸飞忙驱马赶回洪武书院。
进了大门,他直奔北甲院而去,里面早就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什么萧缘书的影子。他矗立良久,方才失魂落魄的离去。
走至路上,刚巧碰见谢长卿。
要说这谢长卿本也应该离去,却忽然想起萧允交代他送给萧缘书的黑玉膏尚未送到。他这才拿着膏药,折了回来。
见到他,张逸飞忙道:“长卿,你可曾见到缘书?”
“萧县主?她不在北甲院吗?”
“不在,我四处寻她,却寻不到!”张逸飞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知七殿下现在何处?”
“七殿下早就与皇上前往济州了,今日他与我一个考场,未到时间便已答完卷离去。”
“什么?”张逸飞闻言,双眼圆睁,激动地拉住谢长卿的衣服,大声问道:“你所言属实?”
谢长卿点了点头,道:“当然!我虽然是五殿下的伴读,但是七殿下和皇上每年都会到济州的事大家都知晓,在宫里并不是秘密!”
张逸飞顿时心慌意乱,缘书不是和萧策一起过年!那她在哪里?为何要说谎?
对了!他忽然想到萧缘书早上的话,她不是要进宫,而是去十里外的行馆。
他稳住心神,忙问道:“那长卿可知,十里外的行馆,现在住着宫里的哪位贵人?”
谢长卿蹙眉,答道:“十里外的行馆?那是德沛公主的住处。她不喜欢书院的景致,便在那里下榻。”
德沛公主!这个答案无异于晴天霹雳!
张逸飞历来聪慧,他将早上胡为的举动、萧缘书的谎言、考核赛场上德沛公主看萧缘书的目光一一相连,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这该如何是好?若缘书是男子,德沛公主给她一顿苦头,或许还会放她出来。可她是女子,是德沛公主最喜欢的女子!
思及此,张逸飞不再犹豫,对着谢长卿郑重的说道:“长卿,我知你是肃王身边的人,现下有一要紧事情托付与你!”
谢长卿被他骇一跳,却不动神色的说道:“逸飞说笑话呢,我怎么会是肃王的人?”
“不是吗?事到如今,咱们就说开了吧。那日缘书破了铁甲兵士的十阵,因残杀士兵而伤心,肃王将她带至内院。我不放心守在院门外,却刚好看见长卿未经禀报,越墙而入!”
“这,这,只怕是你看错了!”
张逸飞一把握住谢长卿的衣领,狠狠地说道:“听着,如今这事关系到缘书的生死。你要不要禀报肃王自己掂量。”
不等谢长卿开口,他又接着道:“缘书现在中了他人之计,被送往了十里开外的行馆。我现在先去想办法,希望你能尽快找回肃王。”
话毕,张逸飞转身便要飞奔。
谢长卿知道兹事体大,也不再遮掩,忙将他拉住,问:“你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我飞鸽传书给王爷,等他回来才可从长计议。”
张逸飞将他的手拔开,道:“来不及了,我先去探查情况,也好见机行事!”
“你疯了?去了一个萧缘书还不够,你还要将自己送到德沛公主面前。”
“总要有人去拖延时间!”说着,张逸飞满脸凝重的看向谢长卿,道:“拜托了,长卿!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找到王爷,救回缘书!”
话毕,他的人影已经飞奔而去。
谢长卿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救出萧缘书!”
接而想起昨日见到萧宸和德沛公主身边的李太监在一起私谈,只怕此事不会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