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儿把玩着手里的小红剑,嗅了嗅剑护,伸出舌头舔了舔,意犹未尽地说道:“美人用的剑果然不同,一股子胭脂味,馋煞老衲了。”若月梅伸手要去捉曹子余,不想那小子身受颇为矫健,一个弯身,绕到若月梅的腋下,若月梅反手一抓,正好抓住曹子余的衣领,顺带牵出一条金灿灿的链子来,他是个兔哥儿,娇声道:“真好看!”就要去拨曹子余的项链。曹子余猝见项链,想起空空真人的吩咐,也不管真假,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他扯着嗓子喊道:“仙将助我!”玉面小金人还是旧貌,曹子余已经被若月梅提了起来,项链也被他夺了去。曹子余想到今日就要命丧此处,面如死灰,喃喃道:“空空老头儿骗我,仙将为什么不显灵?”话音才落,五彩光芒自若月梅手里的玉面点将符四射开去,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光芒里快步走了出来。光芒褪去,这个金甲银枪的英俊男子旁若无人地对曹子余说:“凡人,你唤我?”
曹子余激动得满面绯红,口不能言,用手指着白蛇儿诸人。金甲仙将神通广大,如何看不出曹子余尴尬处境。他不屑地环视诸人,冷笑道:“跳梁小丑尔!”他一晃身子,除白蛇儿和若月梅外的诸人都异口同声地惨叫,然后死去。白蛇儿和若月梅吓得肝胆俱裂,他们见这金甲将没什么动作就将几人同时打死,知道遇到硬点子了。白蛇儿不敢再藏私,他掏出小金锥,准备乘隙偷袭,哪知金甲神将目光如炬,一眼看见了白蛇儿的小动作。他吃惊道:“辟光锥!卯日星君寻这锥子好久了,没曾想竟然在你这凡人手里。”白蛇儿阴阴笑道:“死吧。”就把辟光锥朝金甲将投去。金甲神将伸手一招,气势汹汹的辟光锥如倦鸟归巢般地飞到金甲神将手里。金甲神将颠了颠手中的小锥,揶揄道:“斤两挺足,这个卯日星君出名的小气,不想竟然是个家私深厚的地主老爷。可怜我老辜英武这般,最后还落得个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下场。”他提枪点了两下,白蛇儿和若月梅顿时灰飞烟灭,他也不理目瞪口呆的曹子余,转身一跃,就凭空消失了。半晌,曹子余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仙将显灵’,原来是‘仙将显灵’,我的运气真好,误打误撞躲过一死。哎呀,错怪师傅了,如果师傅升仙了他不知会不会知道今日的事,会不会知道我误会他老人家了。误会,误会,真是罪过……”
紫黛吐了口气,嘤咛娇吟着醒转过来,却见曹子余撅着小屁股不停地磕头赔罪。紫黛是又生气又好笑,拍了拍曹子余,佯怒道:“我还没死呢,你磕什么头?”曹子余被紫黛吓了一跳,惊道:“你醒啦,我还打算把你拉到草丛里一埋再去找人帮忙抬你。”紫黛强撑着坐了起来,一摸酥胸,疼得呻吟起来。曹子余一边伸手一便说:“疼么?我摸摸。”紫黛一掌拍开曹子余的手,嗔道:“拿开你的爪子,没看我这会子身子难受么,我没空陪你胡闹。”说着爬了起来,二人相互扶持着渡过了大河,在对岸的一个渔家暂住了下来。那些追兵哪里想到曹子余和紫黛胆大妄为,他们一直朝大路追了下去,反而把二人跟丢了。
耽搁了十多日,紫黛才把伤养好,二人稍稍准备一番,准备轻装上路,直奔扬州与老胡他们会合。曹子余最后看了眼身后的渔家,原本无心地说了句:“说来真奇怪,为什么这十多日都不见这渔家人?”说着话时他分明看见紫黛身子一颤,秋水般的眼瞳闪过一丝异色,混杂着痛苦和挣扎。曹子余叹了口气,他虽然年级小,却读过许多书,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他没有责备紫黛,叹了口气,二人又上路了。一路上,紫黛一味只知赶路,累得那曹子余叫苦连天,二人行至扬州郊外的一处旷野时,却遇上了一场江湖火并。曹子余孩子心性,想要上前观看,紫黛拗他不过,她自己又是个多事的性子,半推半就地只好同意。
二人悄悄来到离现场极近的一株大树上,曹子余盘踞在树冠上,眼界十分开阔,紫黛使了个小手段将二人气息掩去,免得教那些江湖人士察觉。
树下的江湖人士们劲装裹体,一个个手持利刃,分作几派,几个衣着华美的男子各持刀兵,彼此争论不休,想来便是掌门之流的人物。曹子余见那些做头的争得面红耳赤,他也急得抓耳挠腮,对紫黛低声说道:“如何能教我听见他们说话,这么干瞧着可真是猜苦了我。”紫黛微微一笑,捻诀朝着场中念了句咒语,真奇特!他竟然就能听见场中人说话了。
曹子余侧耳偷听片刻,顿时乐不可支了,紫黛虽然害羞,却也掩不住笑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