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芷心满意足地离开李飞雪的身体,她长叹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身体,不由地赞叹一声。吸收了李飞雪元阳和气血的杜芳芷此时更见美艳,似乎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会元老祖虽然也受眼前景象诱惑,只是他驰骋方艾,也没这个意兴,把自己的披风给了杜芳芷。杜芳芷就着披风裹挟,内里却寸缕未着,只将一具玲珑剔透的身材暴露暴露无疑。她提剑要去杀地上的李飞雪,会元老祖颇为欣赏李飞雪,鬼使神差地说道:“他已是弥留之人,杀与不杀有何区别,快走,老对手在外头候着呢,老祖我今夜要大发神威了。”
外头的人想来修为不差,竟然紧接着老祖的话头,使了个传音入密的功法,对会元老祖师徒朗声道:“会元前辈,晚辈青岚子和颜铎可是久候您的大驾了,何不出来一会?”
外头二人正是青岚子和颜铎,二人前日与会元老祖匆匆相遇,没带上师傅传下的得意法器,故而斗了个大败。今日青岚子取来了峨眉神尼的九法木鱼,颜铎取来了“刀王”雷雷的十八支定魔刀,这两件法器都是两位仙师在世时降妖伏魔的利器,今日教他们的孽障徒儿拿来收伏会元老祖师徒这样的妖人,不可谓不是一个大因果。
雷雷的十八支定魔刀要布置成刀阵才能发挥奇效,故而二人虽然来此多时,只是在外等候二獠自投刀网,并没有立刻杀入地牢,与他们斗法。杜芳芷听到青岚子和颜铎二人的声音,吃惊不已,更是对会元老祖能够发觉屏息埋伏的敌人而感到十分佩服。杜芳芷也很赞同会元老祖的看法,便留得李飞雪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会元老祖师徒卷起黑雾,来到地牢外的庭院。杜芳芷见庭院中仰首傲立着两个人,一个韶华不再,却徐娘半老的道姑,一个宽肩熊腰,狼脸鹰目的中年男子。两人虽然是修道之人,却身披绫罗,金银钗饰挂满全身,杜芳芷看罢二人只觉一股子俗气扑面而来,经久不散。她前日与二人斗过一架,虽然身手不济,最后还得会员老祖护住周全。可是,从心里,修炼淫功,为人所不齿的杜芳芷都瞧不起这市侩的二人。
青岚子和颜铎并没有修炼出天眼通的绝技,如何会知道杜芳芷心里的想法呢。他们对会员老祖做了一揖,唤了声前辈,会元老祖拿捏身份,只是点点头,算是回过招呼了。青岚子和颜铎久在上位,平日里备受瞩目和尊重,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颜铎眼看就要动手,还是青岚子明白这个会员老祖修为极高,纵使自己二人有师传秘宝,也不能保证定能斗得过他。所谓上兵伐谋,如果能够劝得会元老祖罢手,岂不更好?
青岚子强抑心中的怒火,按着颜铎的肩膀,强笑着对会元老祖说道:“敢问会元前辈与江南武林人士有何仇怨,竟然不顾高贵身份,屠杀下民?”会元老祖闻言,哈哈大笑,一把将杜芳芷搂在怀里,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说道:“老祖我入道千余年,和这些蝼蚁般的凡人早就没有交集,今日若不是为了这个乖徒儿的家门私仇,又何必忍受同道的笑话,与这些贱民动手呢?”
青岚子和颜铎见会员老祖怀里的杜芳芷十分眼熟,只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这个美貌的女娃子,颜铎习惯地一吸鼻子,张嘴正要与杜芳芷攀攀交情,谁知杜芳芷见到颜铎吸鼻子的神态,脸色骤变,厉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全家!”嘴角微微抽动,足以显示杜芳芷此时心情的激动。
颜铎困惑地看了看杜芳芷,又与青岚子一对视,二人同时眼前一亮,不禁异口同声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杜门余孽!”颜铎眼中泛着淫光,冷笑道:“小美人,颜大人四处寻你不着,没想到你投入淫道,也成了我辈中人了。想那日你还节烈非常,抵死不从颜大人,今日怎么就这么肯切地投入这老**的怀中了?颜大人自问技巧功力一点都不逊于这老**,不若你改投我门下,让我好好教导教导你。”青岚子听丈夫说得如此不堪,竟然一点不介意,还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杜芳芷,看神态,也是淫心大动。原来这所谓的公主驸马不过是两条**,常常同享优妓,将一个禅房静室弄得乌烟瘴气,更同创出不少技巧,也可以说他们是另类的琴瑟相和。
青岚子二人与杜芳芷有灭门之仇,情知今日之事万难善了,也就不再做作。颜铎指着会元老祖师徒道:“你们滥杀无辜,早就天怒人怨,今日我夫妻二人便替天行道,消灭你们这些异类邪物。”会元老祖本不愿与二人动手,担心与二人争斗过耗真力会被那些卫道士钻着空子,他正要劝杜芳芷暂且按下这仇恨,来日方长,哪里料得到颜铎竟然会说得这么无理,他虽然在修真界里风评不佳,却是实实在在前辈高人,今日一再被两个后辈挑战,若是他再逃避,以后教老朋友知道了,他的一张老脸又往哪里搁?
会元老祖慈祥地盯着杜芳芷的俏脸,认真地对她说道:“小芷,你在这里看着,看老祖为你一雪这似海深仇!”说罢一声厉笑,声若夜枭,张嘴一吐,吐出一支小捶子,卖相古朴,不知什么作用。会元老祖珍爱地摸着小锤,叹道:“已经多年未见了,姥姥……”
青岚子和颜铎见会元老祖已经亮出法宝,也纷纷亮出自己的法宝。三人各施神通,先将飞剑吐出,斗了一场,不分胜负,只是会元老祖略占上风。青岚子见大势将去,十分着急,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将峨眉神尼传下的九法木鱼向会元老祖投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小木鱼迎风见长,青岚子踏风而上,舞动一只大锥子,铛铛铛连敲三下,那木鱼受了打击,竟然就吐出一道火龙,一道冰龙和一道毒龙,三龙合力围着会元老祖,各施魔法,顿时会元老祖便被冰火和毒雾包裹了。
会元老祖被火烧得焦头烂额,被冰冻得浑身僵硬,又遭毒雾熏陶,也是头晕眼花非常难受,会元老祖何时如此狼狈过,怒吼一声,运起神功,隔空连打三掌,只见三个巨大的手掌从天而降,把三条孽龙按在地上,孽龙们吃不住手掌上传来的巨力,嗷嗷惨叫,最后被三个手掌捻为齑粉,灰飞湮灭了。
青岚子先败了一阵,不服气,又铛铛铛地连敲木鱼三下。顿时从木鱼里跳出三个被封印了的御鬼,个个面目狞狰,伸着爪子就要去挠会元老祖的脑袋,会元老祖大叫一声:“好孽障!”手舞小锤与三个御鬼杀作一团。战不多时,一个御鬼已经教会元老祖一瓜打碎了脑子,一个御鬼吃了已经,转身要逃,被杜芳芷从身后偷袭,用飞剑斩掉了脑袋,剩下的一个御鬼要跑已经来不及了,被会元老祖捉住,一把撕开胸腔,几口咬烂了内里的脏腑。
青岚子看着会元老祖边嚼着御鬼的尸体边桀桀怪笑的可怕情景,心生退意,只是颜铎运功发动刀阵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刻,更停不下手,青岚子与颜铎夫妻一场,也不忍心弃他而去。她愤然跺脚,又在九法木鱼上铛铛铛敲了三下。只见一支触手自木鱼内申了出来,一下捉住青岚子的三魂七魄,生生将她的一魄撕了下来,扯进了木鱼里。青岚子强忍着剧痛,念起了咒语:“我为牺牲,以魄飨尔,不孝弟子恳请幽冥神将莅临!”
顿时阴风骤起,幽魂哭鸣,无算冤鬼从四面八方赶来,聚在大木鱼周围,顶礼膜拜。杜芳芷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梵唱声起,一道道金光从天而降,十五道光华沟通天地,围绕九法木鱼缓缓旋转起来,周遭的冤魂蒙金光沐浴,渐渐脱去恶相,都显露出虔诚感动的表情。金光越转越快,最后练成一道圆形光幕,一个灰衣男子自光幕里走了出来,竟然是个小沙弥。
那个小沙弥边唱着佛经,边向青岚子拱手道:“地藏菩提坐下弟子悲苦前来听令!悲苦敢问施主好。”青岚子勉力使出这样的大阵,丢了一魄,元婴受创,几十道失去控制的气机在紫府内横冲直撞,痛得她浑身颤抖,险些就昏死过去,她无力地指着会元老祖师徒,有气无力地说道:“恳请罗汉广施佛法,除去这两个为祸人间,滥杀无辜的妖孽。”
小沙弥拱手道:“施主舍身除恶,真是让小僧敬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施主的请求。”说着转身打出一掌,龙,虎,豹,螭,四象争奇;天,人,地,鬼,妖,阿修罗六道轮回呈像。
会元老祖修炼千年,说是见多识广也不为过,只是这么神奇的一幕真是罕见。他见这悲苦罗汉神通广大,也知道情势不妙,老到毒辣的会元老祖眼珠一转,怪笑道:“小和尚,你要除恶,先除了那女道士和她的老公吧,他们可是欺师灭祖的不义之徒。”悲苦罗汉闻言毫不意外,微微一笑,温言道:“因果轮回,自有业报。几位的师徒缘分自有前生因缘既定,众位欺师灭祖也好,滥杀弟子也罢,都与小僧无关。小僧不管过去,不顾未来,只看现在。今日蒙这位女施主舍魄相招,受人指托,实属无奈,老施主请了。”说着悲苦罗汉朝着会元老祖拱拱手,脸色一沉,出家人的慈爱姿态尽去,周身散发出幽冥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