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但对于那天午后的记忆若离是抵触的,她潜意识里想忘记有关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
可是......
巧盈是怎么知道的?
泽言说是有人给师兄下了媚药,难道那个人是巧盈?
“是你...?”,若离蹙眉望着她,想要握拳的手掌却使不出更多的力气。
巧盈阴测测的一笑,不否认道,“是我又怎么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失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若离想说 是她梦里的那个人出手阻止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巧盈会信吗?况且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她多费口舌。
“怎么,哑巴了是吗?”,巧盈一把掐住了若离的下颌,不耐的问道。
“为什么处心积虑的陷害我?”,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巧盈设下的圈套就是让她和师兄两人的流言坐实了,而为了不影响到师兄的前程,师尊他们一定会将她赶出南风派。
“若离,我没想到你装傻起来还真是有一套!只要你走了,锦煜师兄就会看到我的存在了。”
都是若离太过耀眼了,锦煜师兄才会一直将心思放在若离的身上,从而忽略了她。
若离低声一笑,只笑巧盈想的太过简单了,她了解自己的师兄,他对巧盈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的笑触怒了巧盈,她将若离从地上抓了起来,“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说着,就拽着若离往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若离抓着她的手问道。
“你弄错了,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师尊他们想做什么,你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想想怎么面对师尊吧!”,巧盈狠狠的踢了若离一脚,带着她离开了戒律塔。
出了灵兽塔,若离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南风派的大殿上,风离珠闪耀着明亮的光。
“若离,你放出赤风霹雳兽伤害同门罪无可恕!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罗刹在主殿上爆声怒斥道。
若离忍受着肩上的疼痛挺直腰杆跪在殿下,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殿上的三位长辈,一字一句道,“不是我做的。”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的东西怎么会在灵兽塔里?”
“我不知道,我没将面具带在身上,更没去过灵兽塔!”,若离抬着头,灵动的杏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半束在脑后的青丝微乱,有几缕垂在两侧,出尘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绝然。
罗刹愤怒的一拍案几,此刻怒火狂烧的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师父还在场,他站了起来指着若离说,“难不成是它自己跑到了灵兽塔吗?”
“是有人栽赃陷害于我!”
“呵...”,罗刹冷笑一声,“你在门中与人无冤无仇又有谁会陷害你?”
若离抿了抿唇瓣,她已经确定是此事与巧盈无关,但除了她之外,到底是何人要陷害她?
“不要再说了!”,这时沉默着的梵天开口了,“赶出南风山吧。”
若离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师父——”,洺风转身看着梵天,“若离她毕竟是师弟的徒弟,你就这么把她赶出南风派,师弟若是泉下有知,怎么能安息?”
“此事不必再说了,你师弟的徒弟从今往后只有锦煜一人。”,梵天坚定不移的说道,花白的胡子抖了几抖。
“师尊,此事你连调查都不肯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是存了心的想把我赶出南风派吗?”,若离咬着牙,肩上的伤口因为她方才的激动又扯开了。
梵天苍老的眼珠微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还有什么好调查的,难不成你是说我老糊涂了吗!”,说到最后,梵天花白的胡子剧烈的抖动着。
“我师兄不在,你们就这样把我赶出山,就不怕他追究吗?”,若离无法了,只能搬出师兄这个靠山,她不想离开南风派,除了这里天下之大,再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
罗刹额上的青筋暴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难道你要锦煜的身上背负着包庇的罪名当上南风派的掌门吗?”
若离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你们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就能安心了吗?”,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服软,况且他们铁了心的要将她赶出去,服软只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卑微。
就因为她是女子,因为她和师兄朝夕相处,他们就要将她赶出去吗?
罗刹被她的一句话噎得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你不要再狡辩了!来人,将她给我丢下山,永不得再踏进南风仙山半步!”
若离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倒在了地上,即便她意志再顽强也抵抗不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带来的疼痛。
两名弟子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出去后,梵天也坐了下来,气息未平的喘着气。
“师父,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洺风平静的问道。
梵天没有看他,只将视线放在了殿下那一滩血渍上,他沉着声音说道,“是她坏了规矩,理应受罚!”
“可是她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将她丢出去,她活不了多久的!”,洺风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欲向前追去。
“你若敢踏出殿门半步,我们师徒之间恩断义绝!”
“师父——”
洺风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这些年师父为了南风派尽心尽力,他本可以将门派中的事务交给他和师弟处理,静心修炼,可是却还是凡事亲力亲为,虽然白发苍苍,却难掩他的威严。
这件事情,他们三人都知道是谁所为,却将罪名安在了她的身上,就如她所说他们能安心吗?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梵天和罗刹,拂袖而去。
“去戒律塔自领三十鞭。”,梵天淡淡的说道,殿中只剩下他和罗刹。
罗刹神色微动,动了动唇终于是应道,“是。”
罗刹走后,梵天叹了声气后靠在了椅座上,眉眼间又苍老了几分。
锦煜居然为了维护若离都敢和师伯呛声,将来不知是否会像他师父一样做出弃师门于不顾的冲动行为?
即便知道这是罗刹的手段,可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离不能留。
师父如此,徒弟亦是如此,造孽啊......
清晨,锦煜从山下赶回来的时候,前脚刚踏进门中就发现不远处的一道飘忽不定的目光。
“何事?”,他冷漠的看着寒生,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和若离在后山练剑的吗?
寒生颤了一颤,哆嗦的说道,“锦煜师,师兄,我......”
“寒生,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去取东西,东西拿了吗?”,这时另外两名弟子走了过来,一把搭在了寒生的肩上。
“哦,是锦煜师兄啊,师兄这是刚回来吗?”
锦煜微微颔首,然目光却是放在他们搭在寒生肩上的手。
他们暗暗的使了劲,寒生那张清瘦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我...我还未取来。”
“那就一起去吧,真是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男子抬头看着锦煜面带歉意的说,“师兄除妖归来定是辛苦,我们就不多打搅了。”
直到锦煜走出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才一人一个爆栗的打在寒生头上,“方才你想对锦煜师兄说什么?”
“我...我没有...”,寒生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两人恶狠狠的说,“如果你不想被赶出山的话,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哼!”
他们一把将寒生推到在地上,扬长而去。
后山瀑布下只传来了流水声,直到锦煜走近后也没看到那道让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倩影。
他眉心微锁,她在修炼上从不会懈怠的,莫不是又病了吗?
他疾步往回走,怪不得方才在门口处就看到寒生,想必他们今天并没有练剑,他应该多问几句的才对。
他回到偏院时,偏院外的们是紧闭的,他推开了们,院子里一片寂静,清晨的阳光不辣,暖暖的洒在地上。
他走到若离的房门口踌躇不前,抬起的手又放下,见到她之后,他要说什么?
她会不会还在恼他?
寒生坐在修炼场的边上无精打采,他的心里正犯着难,若离都被丢下山一整夜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况且她还受了伤。
不行,若离平日里待他不薄,他一定要告诉锦煜师兄。
正当他站起来想去找锦煜时,面前一道阴影闪过,他的身子就被人提了起来,锦煜微怒的看着他,“若离呢?”
她没在自己的房间,也不在后山。
“师兄...若离,她,她被赶出了南风山。”
“何时?”,锦煜不问为什么,只想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去,脑海里闪过那道纤瘦的身影,她会去哪里?
“昨夜,是师尊下的命令。”,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锦煜丢在椅子上。
锦煜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寒生蹙着眉头说道,“师兄,你救救若离吧,她被赶下山时还受了伤。”
“为何不早说?”,锦煜转身,冷冽的眸子如淬上了寒冰。
寒生颓败了坐了下来,“都是我不好,我......”,他望着锦煜朝着大殿走去的背影,自责的握拳砸着自己的腿。
如果不是他贪生怕死,如果不是他害怕被师尊赶下山......
大殿的主位上的罗刹和梵天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洺风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砰——”,一股强劲的力道将殿门震了开,厚重的两扇殿门在门框上晃动了片刻后“砰砰”两声先后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