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霍家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往南开去,顾寒语正奇怪之时,霍仙宁拍了拍他的肩膀。
霍仙宁此时语重心长地开口:“我父亲算出他只能活五天了,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而在三天后,我即将升任总经理,这是他一直看到的,我希望你能在这五天里,至少在这五天里,或许难以开口,至少顺从我父亲几天……”
顾寒语不禁想到自己的父亲,不曾见过一面的父亲,鬼使神差得来了一句:“你父亲对你很好吗?”
霍仙宁重重点了头,“没有比他更好的父亲了。”
顾寒语暗暗沉思,下了决心。
车在霍家祖陵旁停下,霍仙宁领着顾寒语到了较为深远的一处墓,此时阳光艳晴。
“你们家的墓园很好,有别与他处,总体呈现出一派和详安定的气氛。”
霍仙宁难过地勉强笑笑,“多亏了家父多年的治理。”
“你看,便是这处墓穴。”
顾寒语停下,不觉一愣。
“我很少来墓园,这墓主是我的嫡亲叔叔,但我总觉得他与什么人相像,却又说不出来。”
“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父亲说让我们合力将这位叔叔的墓移到最北端,尽量赶在他寿终之前,可保霍家百年安宁。”
“为什么是我?”顾寒语不解。
“或许是因为你妖侠师的身份吧。”霍仙宁跪在墓前拜祭,连头都不抬地说。
顾寒语看着脸上淡淡的霍仙宁,想到了一句话,心有所觉,亦作不解。
两人挖了几个时辰,才见到了玉质的骨灰盒。
霍仙宁递了块毛巾给满头大汗的顾寒语,“真是辛苦你了,我父亲再三叮嘱这桩事必须由我们俩亲手来做,别人不可插手,虽然不清楚父亲的意图,但出于孝心,我是必须照做的。”
“我也算成全他人,不算什么。”顾寒语心头想到,大概是父爱缺失的缘故吧,他最见不得别人父子情深。
当他们打算将骨灰盒移位之时,天空猛然间电闪雷鸣,顾寒语察觉到了妖气逼近。
难不成,此处墓穴有镇妖之效?
霎时间,许多妖怪聚拢过来。
“这么多妖怎么办?”霍仙宁紧张了起来。
“你看得见妖?”
“霍家祖上三代都是除妖的,到了我父亲这一代才改了行。”
顾寒语拔了青丝,变作踏月长刀,“其实有怪,妖聚集得太快了。”
长刀一劈,妖怪顿时灭了好几个,顾寒语一直护着身后的霍仙宁,警惕地与妖对战,打了几个回合,发现指使这一切的,竟是消失许久的戏尘。
与戏尘略略交手顾寒语就撤退了,顾寒语发现他们只是绕在这附近,根本不敢落地,但毕竟人多势众,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到了霍家,顾寒语设了道屏障暂避风波。
霍长范垂病之中,不能言语,但看他的眼神很复杂,他一时也说不透是怎么回事。
顾寒语无意中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立着的相框,应该是三人全家福,说来也奇怪,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女人应该是霍仙宁的母亲,只是怎么从没见过。
霍仙宁将顾寒语带至屋外。
“这个戏尘是?”
顾寒语叹了口气,“一个与我素来有恩怨的妖怪,以前还绑架过苏茗苒,对了,苏茗苒那里,我得回去看看!”
顾寒语火急火燎地跑回苏家。
看到苏母紧张兮兮的样子他更担心了,连忙问怎么回事,苏母指了指上面,顾寒语还以为是戏尘抓住了苏茗苒准备逃跑,再一看,一条白绫飘出窗外。
顾寒语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听到的顾寒语的动静,苏茗苒那边传来隐隐的抽泣声,听来十分故意做作。
“喂,丫头,我是和一个男的出去了,你不要搞得像是我出轨了一样。”顾寒语手扶在门上,十分无奈。
“我只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手紧紧捏住挂在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下巴委屈地皱着,装得十分可怜。
顾寒语看了眼悬悬欲坠的房梁,“被抛弃了多可怜,上吊吧。”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背过身打算离开的他,苏茗苒气得扎好白绫,刚准备踢掉凳子,没想到,这间年久失修的老屋房梁一下子就咔嚓一声断了.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跌落在地板上,最糟糕的大概是伤筋动骨几个月或者昏迷不醒,顾寒语却在她悲观的预计着的时候接住了她。
“没摔着吧?”顾寒语很焦急。
“没、没有。”她有些心魂不定。
“我原以为你会上吊之前拉一拉白绫,房梁断了你也就没辙了,这傻丫头,还跳过了这个步骤。”
苏茗苒带着眼泪看了看房梁,“我矫的是哪门子情啊?”
顾寒语忍不住笑,被她伸出来的一个小拳头唬住了。
顾寒语给苏家设了道屏障,打算回霍家之时,被苏茗苒拉住不放。
“这么快又要走啊?”
“早些处理好才能早日回来不是吗?”
“就不能带着我。”她可怜巴巴地晃了晃他的衣袖,一副新娘子送相公上前线的不舍模样。
“回来我到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她还是不肯放手,顾寒语只好给苏母使了个眼色,苏母上前拉回苏茗苒,总算是终止了这拖拖拉拉的告别仪式。
顾寒语暗暗揣测这件事或许与钟莲生有关系,戏尘作为妖,总跟踪他的话他会察觉到附近有妖气,难道说钟莲生已经和戏尘有所牵扯?
还有一处不解,霍长范到底知道些什么,又隐瞒了些什么?
霍家。
霍仙宁皱着眉头,“父亲之前说了,必须要在他亡故之前迁好墓,否则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不如,你找几个信得过的除妖师帮忙吧。”
“不,除妖师根本镇不住这个场面,只能把他搬出来了。”
霍顾二人再一次来到陵地,妖怪霎时出现,顾寒语拔下一根青丝,“请妖神!”
一身素衣的妖神顿时从天而降,气势冲天,四周的小妖四散而开,唯有戏尘不怕,仍然不肯离去。
妖神和戏尘大战了几个回合,顾寒语拉走还在发呆看戏的霍仙宁,“喂,妖神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我们赶快趁机迁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