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越发苍凉,午夜大风起来,将尸吼声淹没,没有了噪音的牵引,疫尸涌现的速度也逐渐在减缓,看着这一幕,都知道胜利即将在望。
毓苓逐渐笑开,她捏着辛柏的手不断摇晃,那小子也高兴得眉飞色舞,很骄傲的说道:“要成功了,疫尸快没有了!这一次,我们就要胜利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击退那么多的疫尸啊!”
她也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对!辛柏,是你、是我、是我们大家,拯救了这一个城!”
少年心中的成就感在放大,一种使命的牵绊逐渐在明晰,他似乎能够体谅毓苓一路走来那些不被理解的坚持,永远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决定。
当城门下已经再无任何行动的生物后,他们的攻势也停止了。仅仅算上因疲劳而不慎坠落的两人,折损已经是十分微小了。最后留下一队人值守在城墙之后,大家相携下了城楼。
毓苓最后回望一眼紧闭的城门,在晨昏的天边摇摇欲坠,仅仅凭着这一道堡垒,他们真的抵御住了疫尸吗?
聂霆也仿佛看穿她的担忧,在她身后说道:“县城其他入口处也看好了,刚刚都来通报了,也是平安无事的。”
“所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胜利了!”
“还不能这样说,我们还得再坚守几日,等着镇江派遣来的救兵到后,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可是那也证明了,凭他们几人的力量,这一夜是真的拯救了乌山这么多的百姓。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县衙,稍作休整后,大家都知道还会面临更严峻的挑战。昨晚消灭的疫尸甚至不到济州城的一半,剩下的多久会出现、什么时候会爆发,根本无从得知了,等待休养生息之后,再不断加固整个城的防御,才能高枕无忧。
姚毓苓走入自己房间后,可没忘记聂霆的伤势,因为不断的战斗,他的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发作溃烂,哪怕药换得再勤也无济于事。
烦恼着提上医箱,她径直朝他房间走去。
却正赶上了另一幕好戏上演,她脚步停在房间门前,里面传来了娇柔的说话声音。
也只有张妙韵了,这次她挑在了清晨,也不怕坏了规矩被人说三道四的。
“聂侍卫,昨晚我听爹爹说了,外面的情况太惊险,你在城楼上带领着大家击退好多的疫尸,你真是乌山百姓的英雄!这是我为你熬的补汤,对身体有好处,你快喝了吧。”
一碗补汤放在桌子上,她将自己崇拜、敬仰以及感恩的心情藏入眼中,凝望着他。
听完这话站在外面的姚毓苓有些不是滋味,这送上门的补汤没人会拒绝吧?况且还是这么一个美人儿的心意,臭侍卫喝死你!
聂霆此时正忙着擦剑、洗漱,对于闯入房间内的张妙韵,只有陌生的感觉。
他毫不客气说道:“我从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
门外的毓苓差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算是什么!都不能想一个好的理由回绝?感情他还害怕别人下毒,这可真是一番少女心喂了臭猪呢!
里面的张妙韵当然也尴尬良久,却还忍着羞说道:“聂侍卫防备心重我能理解,但我端来的也不算是来路不明吧?再说……前夜你不是将我做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的吗?我还以为是合你胃口的。”
聂霆皱眉一思考,才记起那夜封袭端上了一些食物,不过……吃得干干净净的是正在门口躲着偷听的某人。
想着姚毓苓当时大快朵颐的样子,他会心一笑,却对张妙韵说:“那是封袭端上来的,我信任他。你整天不必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外面的形势也的确恐怖,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呆在闺阁里最好。”
张妙韵更为尴尬,却还要不解问道:“你们男子在外保家卫国,守护着我们,而我们女子在后面为你们洗衣羹汤,这才是正确的。聂侍卫就算不想领情,但你我的恩情我一定铭记,为你做这些事情回报,我才能安心。”
前一句话说得意有所指,聂霆不爽得皱起眉头,他将桌上的补汤推到张妙韵的面前,最后说道:“你连踏出去的胆量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定义男女应该做什么?还有当时不管是谁被疫尸袭击我都会救,并不是特殊对你。请回吧!”
张妙韵瞪着无辜的双眼,哑口无言的站在他面前,放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也拿出养尊处优的矜贵,摔掉补汤,转身走人。
她人离开不久后,姚毓苓才开门进来,发现聂霆已经脱掉衣服在解开缠绕的绷带,赤 裸的身体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一道清凉药膏敷上了伤口,伴随着她的低叹:“对张大小姐这么讨厌啊?人家那一番心意,还是很真诚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毓苓默默的为他上好了药,然后撑着双腮,遗憾道:“我想说的是,张妙韵的手艺真不错。”
“你!——姚毓苓!”
聂霆一把圈过她的腰,咬住她耳朵,气得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你关心的还真是这个!”
“逃难这么久,也就那晚美餐了一顿,我还指望着张大小姐经常给你做饭,我就有口福了!”顺便多气气她,要是有一日张妙韵知道是自己吃了她精心准备的食物,恐怕会气得当场吐血,想着居然觉得很开心。
聂霆也认真起来:“为夫君洗手做羹汤,这难道不是该你的工作吗?”
“额,那个嘛……主要是我还要负责全城伤员的情况呢!谁叫你将来要娶的,是一名大夫呢!”她觉着自己这个解释十分合理,却想着先溜走。
一不小心聂霆也没坐稳,牢牢圈着她,两人便一同摔在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