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城看罗文龙走得时候怒火难消,对沈玉良道:“他恐吓我耶。你怎么说?身为捕头,不得管管啊?”
沈玉良轻笑而已:“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楼天城没多想,见沈玉良一脸正气,不似坏人,报了自己姓名。“我姓楼啊。他不会派人来杀我吧?”
沈玉良严肃道:“明的我敢保你,可暗的就不好说了。再说他不是还没动手吗?没有受害人的尸体,我们衙门也不能立案。等他杀了你,我作证才好抓啊。”
“你这样搞,分明是在纵容不法分子杀人嘛!明知道会死人,还非要等人死去,才立案抓人?明明可以阻止悲剧发生!你们就是这么残忍,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你也靠不住,还自称什么神捕,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出来的?”
楼天城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语气,沈玉良并没有生气。
“大明法律就是这样规定。沈某只是区区一个捕头,依法办事而已。”沈玉良看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一点害怕样子。“知道罗文龙身份,你还敢来出头!依我看,你不应该只有这么两下!楼公子保重,千金难得良辰美景。好好把握!”
“我都说了不是为你自己,你干嘛不相信?我是那种人吗?”楼天城无力地解释。
“楼公子保重!事也了了,我得回衙门去。老板,告辞。有事多招呼。”
老板恭送。
“沈捕头你走好。多亏你对本店多多照应,才能这么红火。”
楼天城注视着沈玉良离开的神气劲,对老板说道:“招呼他也未必管事。你们摘星楼这么大场子?用得着沈玉良帮忙?”
老板开始正经打量眼前的人。突然一笑:“公子这是何意?我们摘星楼只能压压江湖小混混,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还不是只能靠官府出面。”
‘摘星楼在江湖中势力不小,楼主却隐退江湖,多年没消息……’楼天城想起滁州知府的话,再加上自己在野外被张口笑偷走盘缠,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丫鬟出来。
“楼公子这边请!我家小姐在等着你呢?”
“请就请吧!我还怕她不成?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楼天城见摘星楼四处透着诡异,花练师既然是摘星楼的花魁,千万大意不得,要是被她偷了钱财还骗了身子,岂不是亏大发了。
丫鬟:“楼公子刚才不是自己报过吗?这么快就忘啦?”
“是吗?嘴巴这么甜,是要该赏你点好处。算了,今天没有这么多,下次吧。”
“楼公子真坏。还想常来啊?”
“这你也看得出来,真是厉害。”
来到一间雅房,外面琴声悠扬,丫鬟敲门。
“小姐,楼公子来了。”
楼天城发现这丫鬟走过的地方,会留下鞋印,并不十分明显,像是从洞穴中走过,沾染上的极细小灰尘,不细致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琴声不错啊。你们小姐除了会弹之外,还会不会别的?比如吹箫、武功什么的?”
丫鬟打开门。“你自己进去问吧。”
楼天城进去,很是高雅别致。明明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么紧张,还说是闯荡江湖,要是连这点世面都扛不住,还怎么闯荡?
花练师继续用玉指拨弄着,姿态比在外面台上还要让人迷恋。
楼天城进来,她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楼天城自顾自坐下,跟着美妙琴声摇晃着脑袋。
窗外月上树梢头,有倦鸟停歇,屋内佳人相伴,琴音绕耳,荡气回肠,真是让人意醉神迷。
一曲完毕,花练师起身满茶:“公子懂音律吗?这首凤求凰你觉的怎么样?”
楼天城心里骂道:真是该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美人问这么害羞的闺房话,这不是那些风月之人常问的吗?额头细汗不断,压压惊再说!
楼天城慢慢端起茶杯,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弄得茶杯不停作响。“啊?很好……很好听!”说完往嘴里灌一口茶,咕咕咽下。
“楼公子很紧张吗?第一次来这样地方?”
花练师到底是风月人,先开口打破尴尬。
楼天城心道:分明是小瞧我嘛。“谁说的。我……我经常混迹。”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常来这种地方。”
楼天城心里凌乱:我这不是自己败坏名声吗?这么一来,她怎么看我。虽然她是风尘女子,但不能让她把自己当做那些俗气的风流客来看待,我既要失去贞洁,又要立牌坊。
“你可不能把我当做外面那种人。实不相瞒,我中了你的道,可不是为自己消遣。我实则是为我们家公子来的。”
“原来是这样,真是好可惜。想你都是这么有风度的人,你家公子应该也不差吧。”
花练师这是什么意思,失落?还是想见黄公子?楼天城愣愣着:“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家公子应该也不差吧!”花练师好奇怪他这样问。
“前面一句。就是那个风度什么的?”楼天城第一次听美人用温柔的语气赞美自己,心里岂能不美滋滋,所以一遍怎么够?
花练师试着说道:“想你都是这么有风度的人?”
“啊!”楼天城虚了一声,心里确实很舒服。“果然好听。不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花练师一看他那样子,真是觉得有趣,忍不住遮面一笑。
“刚刚在台上呀!见所有人都行为放荡不堪,唯有你正襟危坐,我便觉得你非同一般公子。”
“是吗?”楼天城惊诧的眼神,内心很是受用,可是事实怎样,只有他心里清楚。“我以为我藏得够深,想不到还是被你发现。”
花练师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不谦虚的人,心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难道真是她派来的?
“想不到楼公子这么看得起自己。也不怕被人取笑?”
“有什么好笑?事实如此!”
楼天城被气氛熏染,差点忘了正事。不行,我是来干什么的?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花练师甚是不解。“公子为何这样糟蹋自己?”
“不是,我觉得自己脸太薄,所以想打厚一点嘛。对了,你觉得我们公子会是什么样的人?”
花练师听到此话,有些扫兴。
“你们公子呀?我想他应该是个通晓大义的俊俏公子哥,风流不羁,却又气质不凡,还通音律,与那些富贵公子肯定大不相同。不然也不会有你这么有趣的小跟班。”
楼天城猜想:
一个女子描述一个从没见面的人,应该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向往吧。既然通音律有这么大魅力,我很有必要研究一下,就当是提升下内涵。可不是为了你!我发誓。
“真厉害。全中耶。我们黄公子风流不羁,与常人那是大大的不同啊。我们这些全都不能比耶。我看时候差不多了,要不咱们这就动身?再晚,我怕会出大事。”
花练师却说:“可我不想走。你们公子怎不亲自来呢?”
“说了嘛,他不同于常人。”楼天城:要是他能亲自来,还有我和你独坐闺房之中的事发生?
“公子,请稍等。我去换换衣服!……”
花练师去得稍稍有点久,楼天城心中担心自己不在,黄七有危险,正要独自下楼,却被花练师拦住。
花练师发髻如仙女飞升,浑身黑纱,身姿曼妙,将她白皙皮肤,映衬得更加晃眼,更如豆腐一般娇嫩。
“楼公子要一个人走?”
楼天城看得直吞口水,忘记了脚步!
“花……姑娘你去如此久,憋得我有些着急嘛!”
“第一次见你家公子,奴家想留个好印象,所以好好打扮一番!”后面的话,如蚊子之声,娇羞而去。
楼天城看着她下楼的倩影,浑身难受。
老板十分为难。“花姑娘,这样不太合规矩吧。他们并非什么王公贵族,这样做,要是楼主怪罪下来,小人担待不起。……”
花练师眼眸一转,神情淡定。“你放心,若是楼主怪罪,我自有话说。”
老板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等奇怪行为?难道她真看上这个小瘪三了?但以自己低微的身份,又如何能阻止。
楼天城得意领着花练师往自家走去。
花练师当真架子不小,摘星楼竟为她安排了八人大桥,一行共十一人。花练师在轿内看楼天城在外吹着夜风,有些不忍。
“楼公子,上桥来吧。我们一齐坐轿去吧!”
虽然还有丫鬟,但她并不关心。
楼天城退了一步,惊讶看着她。“这……这不太好吧!”
花练师娇容一笑:“我都不惧,你又怕什么?”
“我是怕我家公子怪罪。”楼天城倒是担心会被石一全看见。
“没事!你家公子如此与众不同,他是不会在意的!你放心吧。”
楼天城:你还真了解他,看来找你,绝对错不了。“那好吧。”回答得很是勉强。
聪明的丫鬟又岂能看不出小姐用心。
“楼公子你就上去吧,轿子又够大。别人想这样还不得行呢?你外表假模假样,心里可不这么想吧!反正小姐不嫌弃你,莫非你嫌弃我家小姐?”
“不是啊。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嘛!”
花练师娇羞的面容,温怒。“不要胡说。掌嘴!”
楼天城琢磨:轿子怎么能坐得下两个人呢?不坐白不坐,管你那么多?大不了给石一全打成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