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城收获不小,大步出门,站在摘星楼门外,十分得意。对两个大汉道:“扶好罗文龙,让我叫醒他。”
将罗文龙耷拉的脑袋扶正对准自己,猛扇了几个大嘴巴,可算是报了柳小小掳走自己的仇。罗文龙一张脸都起了手掌印,却还在昏睡。
“这都打不醒。算啦。你们把他送回去吧!我去逛街咯。”一边甩着大脚丫,一边唱道:“小呀嘛小儿……”
楼天城拔腿便跑,一直转到寡妇家附近。正在巷子口鬼鬼祟祟的逗留,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搭在他的肩上。
楼天城站在原地,极为惊恐:寡妇家如此凶险,才一露头,就被人发现?带着苦色,慢慢转过身,发现是沈玉良,这才松下一口气。
“沈捕头,你可是捕头耶。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沈玉良笑。“我正在找你,巧遇上你。怎么?还意犹未尽,想……”
楼天城急忙阻止他说下去。“想什么想?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我只是看看她,有没有勾搭不三不四的人?”虽然自己是不三不四的人,但完全是因为黄七才招惹她。
“找我请客啊!”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当差的,总是这么不要脸。”
沈玉良什么都还没说,就被他抢了一通,一头雾水。“不是的。知府大人让我来寻你,石公子太能闹腾,知府大人有些招架不住!”
楼天城心里明白几分。“原来是他,马上带我去看看他怎么个拽法?对了,沈捕头。这寡妇太‘不老实’,老是勾搭人,帮我盯着点。”故意装作和寡妇煞有其事的样子。
“明白。明白!”沈玉良笑着点头。
楼天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最好多找点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给我轮流盯着。有什么异常的人或事,立即通知我。怕她忍不住乱来,这件事拜托咯。多用点心,好不好?”
沈玉良虽然听着一片茫然,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楼天城这才放下心来,恢复老样子,一窜手。“带路!让我去会会他。”
沈玉良将楼天城带到后堂,石一全正坐在堂上,知府大人被他捏着鼻子,像是赶牛一般。
楼天城赶紧走过来,一边指责石一全的行为有伤大雅,另一边却扯过知府耳朵,想要知府露个正面给自己。
一看知府脸上全是各种乌龟,还各种乌青。“我靠,你怎么玩这么狠?”
石一全看见楼天城进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跟自己抢玩物,卯足全力,更加大力挣扯。看他架势,是在用知府跟楼天城较劲啊!
知府一张脸被两人各种扭扯,一脸衰样。喊楼天城来,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后悔不已。
旁边沈玉良看二人如此做法,一脸疼痛,忍不住侧面;似乎知府大人的疼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不管怎么说,这么做也太不光彩。招手急忙打住:“楼公子……”
楼天城意识到自己行为确实不妥,立即拍着知府的脸。“知府大人,别担心。我好好劝劝他。”
知府快要被石一全玩死,一听楼天城这话,急忙挥手示意。
“‘屎’公子,不要如此用力啊。你看……”楼天城将手放到石一全手上,做做拉开的样子,却回头问沈玉良:“大人叫什么来着?”
“吕大人。”
“你看,吕大人都被你玩成这个样子啦。怎么说,他也是个官啊。”
石一全见楼天城说话,更是来气。“你少来。你在外面跟寡妇玩得很上心啊?还敢来教训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石一全突然松手,对着楼天城的鼻子就是一拳。
以前楼天城就避闪不及,总是被他偷袭。现在失去功力,就更不消说。“哎呀!”揉揉鼻子:“你疯啦。我也打。”又对知府大人解释:“吕大人、沈捕头,你们都看见了,不是我不帮忙。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石一全见他要离开,一下从桌案上跳下来,拦住去路。“黄七呢?怎么好久都没有见他?”
楼天城暗叫起来:不好,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黄七被绝音宫的人囚禁起来了吧。
“他现在过得很滋润,而且对卢木匠的图谱,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正在做最后突破……”
“是吗?”石一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他。“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慢慢地把我都忽略了。说!”
“全是真的,如果撒谎。知府任你处置,我也不过问。”楼天城毫无畏惧的看着知府,因为受苦的又不是自己,现在只能把欢乐建立在知府的痛苦上。
知府大人一听这话,更是害怕,趁机跑开。
“来人。设宴给楼公子接风。”心想:多个人多双眼睛,也防止这两人乱来,刚才要不是沈玉良阻止,还真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对沈玉良道:“沈捕头,别走啊。”
一番对饮。
楼天城心里嘀咕:我得把巡抚大人的事说给知府知晓,这样他就会每天守在城门口迎接,到时候排场一大,巡抚想低调都不行。满城尽知,岂不是更好救出黄七。
“吕大人。别说我不关照你,过几天巡抚大人就要来苏州,你可要好生招呼啊!”
吕知府一听这样的大事,惊到不行,端着酒杯,讨好起来。“卑职谢过楼公子。”
楼天城只是出于自己目的,还落得知府大人的讨好,好喜欢做这种事情。“好说。你去伺候石公子吧。”
吕知府脸色惊白。
楼天城继续诓他。“别这样啊,石公子来头大的很。伺候好了他,自有你的好处!”
知府暗道:还蒙我?好处没看见,倒是被他整得不成人形,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天去,都得两说。
楼天城见知府一脸的不情愿,但由不得你;赶紧将他拉到石一全面前。“石公子,知府大人陪你来啦。”
石一全欢喜道:“好啊。好啊。”迫不及待地将知府拉过,一手掰起他的头,将一杯酒猛的灌了进去,看见知府痛苦的面情,很是有趣。“啊哈哈!”
沈玉良看知府被二人搞得如此狼狈不堪,同情的摇头。心说:这两人究竟是何来头?大人被弄成这样也不敢发怒,真是奇怪!
楼天城趁此机会赶紧走到沈玉良面前。“沈捕头,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
沈玉良受宠若惊的看着他。“噢!还有我的事?”
此时,楼天城慎重起来。“你呢从明天开始,多带些精干的捕快,时刻准备着。到时候我会来找你,带你去干一番大事。”
沈玉良不知他口中的大事,是如何大事,拱手。“衙门的行动,都要知府大人签发命令,卑职不能随便做主。”
楼天城一看自己亮明身份的时候到了。“沈捕头,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如何让知府如此听话吧?”
“不敢。”沈玉良混迹多年,经验告诉他:一定有内情。
“实话告诉你,我是锦衣卫的千户。”楼天城掏出腰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赶紧收起来。
沈玉良那双锐利的眼睛瞅见,自然认识什么东西?原来他是京城来的锦衣卫,难怪不得这么大派头。
正要起身行尊卑之礼,却被楼天城一把按住。
“都是自己人。我也是信得过你。才露真面目,你可别对人说,只管照我说的做。最近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一定要派人通知我。尤其是寡妇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告诉我。”
楼天城有了身份摆着,沈玉良不听他的也不行。官大一级,更何况还是锦衣卫这个特殊的组织。“卑职明白。一切听千户大人吩咐!”
“哎。不是说了嘛。不要叫我大人,就当我是个普通的公子哥好了。”楼天城抬头望望门外的夜色,已经全黑。
“时候不早。我去上个茅房。”
楼天城走出门去。
沈玉良追出来,纠正。“楼公子,这边走!”
楼天城见屋里的石一全和知府玩得不亦乐乎,知府惨状十足,不停挣扎。“你,干嘛这么认真?”
沈玉良看他眼神,心悟神会:原来他是在有意避开这个‘石公子’。
楼天城趁此机会又叮嘱起来:“我和你说的事,别告诉任何人。这是命令!还有,看好这个石公子,别让他跑出衙门。”
“是。”沈玉良得了命令,回答得很坚决。
楼天城自认为现在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只等巡抚大人一来,就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