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看了眼信,未接。“干什么?”
“我……我不识字,你帮我念一下行吗?”
想到她刚才的无礼,她故意气她道:“你随便找个人帮你念,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我……我找了伙计,伙计也认不全,只说写信的人要走了。”
“所以你刚刚因为这个哭的?”
悦悦觉得有些有些羞愧,还是承认的点点头。
风画梦也不再为难她,便接过信。看完信后,当即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写的是什么?”
“是寄奴写给你的,说他因为慕容公子临时要离开,所以没有来得及给你道别。这封信还是在宁河码头写的,让伙计送来的。他向你道歉,说会想你的,并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有缘还会再见的。”
悦悦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风画梦见她哭的这般伤心,也有些心疼,看来这小丫头对寄奴感情不浅。
她更没有想到慕容清默昨天说走,竟然当晚连夜就走了,也不和她道个别。生怕她跟着一般。
她心中气着,嘴角却邪笑。“慕容清默,你的脸是我的,你逃到哪里我都要取了它。”
悦悦听的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刚刚错了,不应该将信给风画梦看。
风画梦离开后,直奔怀州城南门,城门的士兵将其拦了下来。
原来钱大人为了防止她逃走,已经通告了所有的守门士兵,不得放她出城。她转身,正撞见了即墨闲和九溪骑着马过来。
见到即墨闲那张清秀可爱的脸蛋,风画梦忍不住想取下来。她走过去,笑问:“即墨少主要去哪里?”
即墨闲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道:“风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去。”
即墨闲瞥了眼守门士兵身后的画像,明白风画梦现在是待罪之身,必然是被拦了下来。
他故意气她说道:“是吗?那我是去找慕容公子,风姑娘是否得空同行?”
知他故意,风画梦生气道:“小子,看我不割了你的皮。”说完动手。
九溪忙出手拦住,两人身手不分上下。即墨闲叫住九溪,骑马离开,最后还不忘向风画梦做个鬼脸气她。
风画梦出手一根银针从指间飞去,正扎到马腿,马痛的跳了起来,将即墨闲差点摔下来。
即墨闲稳了稳身子,笑道:“风姑娘后会有期。我还没有查出你的身世背景,我还会来找你的。”
风画梦瞥了眼守门的官兵,转身竟然发现暗处还有官府的捕快。看来她今天就算真的是出了城,也是甩不开身后的这么多尾巴。甚至还会被抓回来。而且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钱大人必然是不会这么的放任她,接下来可能将她关入大牢。
现在流风谷和醉梦楼都不在了,花惊尘也不知身在何处,她必须尽早的离开此处。现在唯一能够带她离开的只有言勾陈,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糜国皇室。
想到此,她立即的折返安乐客栈。
天微微亮慕容清默便和寄奴度过宁河南下,这时候已经是晌午,烈日当头,又饿又渴。行到一个商镇上,两人便找了一家饭庄停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
寄奴或许是饿的厉害了,饭菜刚上桌就狼吞虎咽起来。慕容清默无奈的轻叹,倒了杯茶水给他,责怪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都要饿死了。公子你说的果然没错,正在长个子的时候真的很容易饿。”
“油嘴滑舌,就该让风画梦将你的舌头割了。”
“公子,我在流风谷的时候听那些看守山洞的姑娘说了那个风画梦。她和她妹妹原本是孤儿,流风谷主见她们懂医术,便将她们带进流风谷,教她们武功和医术。流风谷主好像很喜欢她,是想娶她的那种喜欢。”
“她的妹妹?风盈袖?”
“是,听说也不是她亲妹妹,是她母亲活着的时候救下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妹妹又好像喜欢流风谷谷主,就很嫉恨她,所以他们姐妹感情一点都不好。”
慕容清默这才意识到,官兵攻进流风谷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个风盈袖,查没醉梦楼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个风盈袖好似从那天开始从来没有出现过。花惊尘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钱知府派人去查,也没有丝毫的收获。他们似乎是已经离开了怀州。
抬眼,寄奴正呆呆的看着他,他佯怒,“小小年纪,脑袋里就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我是听那些姑娘说的。而且我也不小了,别人家十四岁都娶妻了呢。”
“顶嘴!快点吃,我们天黑前要到前面的邓州。”
寄奴便又大口吃起来,慕容清默瞥了眼饭庄内,四周在座的多半商人的装扮,看来是往来的商队。忽然一个紫色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中。
大堂的拐角处一张餐桌前,一位姑娘,一身深紫色的裙裳,一块同色的纱巾遮面,柳眉凤眼,与风画梦的平眉杏眼相较,多了几分冷艳,有种不可亲近的疏离。此时,她目光盯着门口,没有焦点,似乎根本不在寻找什么,也不在等什么,只是空洞的望着一个方向。
“公子,我们可以走了吗?”寄奴唤了句。
慕容清默回头看了眼他面前的饭菜,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离开饭庄,上了马车后,他透过马车窗缝隙向外看,那姑娘也离开了饭庄,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向反方向而去。
“公子,你刚刚一直盯着那个紫衣姑娘,是不是觉得她可疑?难道她也是皇上派来的人?我觉得她挺冷的,倒是很像个杀手。”寄奴一边驾车一边问道。
慕容清默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观察人了?”
“跟着公子这么长时间了,自然也得学会公子的一点本事,否则多给公子你丢脸啊。”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你能够学的像苏醒那般才不给我丢脸呢!”
“苏醒哥哥啊?那我肯定不及的,苏醒哥哥是公子的学生,是公子言传身教的,我哪里比得了。不过,若是公子也能够同样的教我,我一定会和苏醒哥哥一样的。”
慕容清默冷笑,倚在车壁上,轻叹一声。
“有些东西你能够学会,而有些东西你是永远也学不会的。”
“我比苏醒哥哥笨那么多吗?”
“这不是笨与聪明的区别,你还小,将来会明白的。”
寄奴扁了扁嘴,嘀咕道:“不说我自然是不懂,说了我肯定明白的。”
慕容清默只是苦笑,却不回应。拾起手边的书册翻看,却发现已经没有了看书的心思。
忽然后方传来了马匹的声音。寄奴立即的侧头看去,害怕又像上一次遇到了内卫追杀。但因为远根本看不清楚,只能辨认出来者是两匹马,应该不是皇家内卫,他们一旦出动至少也是十几人。
不一会儿,后方的马就追了上来。与马车并行。
“即墨少主,九溪哥哥,怎么是你们?”寄奴惊讶地唤道。
即墨闲飞身而起落在马车上,掀起车帘钻进去,坐在慕容清默的身边,笑嘻嘻的道:“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眼线。”
慕容清默无奈的苦笑,真的是拿这个少年没办法。
“你追来,就不怕阁主派人将你绑回去?”
“我师父我最了解,只要我不给他惹大麻烦,他才不会真的来管我,他正好可以落个清闲。你不辞而别,不仅我,还有个人要找你,估计等她追上来,必然是要割了你的脸皮。”
他心中暗笑。风画梦的确和他以前遇到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说不出哪里好,却总有种特别的东西吸引他不经意想起她。但这次不辞而别,他也的确是为了她好。
他算定言勾陈就是糜国皇室,而那喻未药应该就是糜国陆阳侯府喻流云的女儿或侄女。言勾陈对喻未药一往情深,必然是会不惜代价的医治她眼睛,那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下风画梦。风画梦想逃离也必定会借助言勾陈的身份。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他在怀州逗留了那么长时间,皇家的内卫也一直在怀州徘徊。再待下去必然会再次的遭遇皇家内卫的围杀,到时候反而还会连累风画梦,所以不如趁早离开。
“这会儿,估计她还没有心思想这件事情,正在想着怎么摆脱钱知府呢!”
“是的,知道你离开了,追到城门口,可惜被官兵拦下来没能出得了城。那个风画梦好像挺喜欢你的。”
慕容清默冷笑白了他一眼,不言语。
“我说的是实话。”
“你如果觉得很闲,可以帮我去查查她的身世背景。”
“我查过,可是查到一半就断了,只查到她母亲,却查不到她父亲任何的消息。”
“哦?”
“她母亲是位神医,她的换皮术就是师从她母亲。她母亲是十九年前怀着她来到的怀州,开了一家医馆维持生计,她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病逝的。她六年前被花惊尘带进流风谷。我现在还在查她父亲是谁。”
“没想到你对她这般的感兴趣。”
“我是对稀奇古怪的人事感兴趣,她年纪不大,换皮削骨之术炉火纯青,这样的怪医江湖只有她一人,我怎么能够不将她查个彻底,记录在苍茫阁呢!只是他父亲我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的信息,真是奇怪。”
她父亲?慕容清默想到在流风谷的时候看到《画皮师手札》扉页上的两句话,“人心何若皮相,信手复见三郎。”看来这个风轻柔便是她母亲,是被她父亲抛弃。她母亲痴心一片,这一手画皮之术也是因为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