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即墨闲问。
“我曾听闻南越的太子身边有一心腹,是位清绝的佳公子,其名亦叫南嘉木。”
“我也听说了,我查到他姓名的时候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南越太子的心腹是位足智多谋之人,朝堂之上舌战群臣,一条妙计阻止南越与沙国兵戈相见,哪里是他那病怏怏的样子,相隔百步都能够听到他咳嗽的声音。而且年纪也不符合。我想大概是巧合同名。”
“也许。”
风画梦此时却已经是坐不住了,如此美人若是她不去见一见,还真的是对不起她自己。若是能够抓了他,她可就真的是无求了。她匆匆地道了一句别,转身离开。
即墨闲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在慕容清默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一脸无奈的看着门外,“这是成痴了,还真的没有见过一个姑娘家这么的不矜持的,见到美男竟然这么的把持不住就冲去了。”
慕容清默给他倒了杯茶,淡然的道:“估计她是要失望而回。”
即墨闲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和九溪去查探了几次,都是没有能够接近百步,风画梦的武功尚不及他们两人,更是别想了。
入夜,慕容清默还在思索百日内风画梦带来的消息,喻未药的眼瞳是紫色。
紫色本就是世间少有,据他所知也只有那雪山上的古老民族。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也试探性的去询问即墨闲关于紫瞳的事情,即墨闲竟然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当时即墨闲问他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虽然他没有回答,只是搪塞掉,但是以即墨闲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紫瞳和喻未药有关。
他之所以不想即墨闲去查也是知道即墨闲的性子,对任何稀奇古怪的人事感兴趣,让他知道喻未药有一双紫瞳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必然是能够激起他强大的欲 望,那他必然是会将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查个清楚。
若他的猜测不假,喻未药身体内必然是流着这雪族人之血,她为何又会在糜国,还成为了陆阳侯的女儿。更是让他想不通的是,陆阳侯瞒了这么多年,竟然会剜了喻未药的眼睛。
寄奴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见到慕容清默这般的发呆,以为他是因为白天沐浴的事情。一边放下盥洗盆一边笑问:“公子是在想风姑娘吗?”
慕容清默瞥了他一眼,温和的道:“你过来。”
寄奴拧干面巾走过去递给慕容清默。慕容清默接过面巾朝他头轻抽一下。“再胡言乱语,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看能不能管住你的嘴。”
寄奴嘟着嘴,低声应是。
慕容清默所料不假,风画梦还未接近南嘉木所居住的林中小院,就已经被护卫发现。看着对方的样子,必然都是武林高手,动手她必然也是吃亏不讨好,所以就假装是迷了路,然后糊弄了护卫一番。
护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知道她说的有假,但是也并未有为难一个姑娘家就放她回来。
越是看不见就越是能够勾起她的兴趣,更何况慕容清默和即墨闲都说了是难得的美人,那就一定不会查到哪里去。
深夜回到了陆阳侯府才听说喻未药受了伤。
风画梦直奔喻未药的房间,进门就能够嗅到一股血腥味,道现在都没有散尽。
喻未药躺在床榻上,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在伺候着。
“怎么受了伤?”风画梦夺步上前坐在床榻边山。喻未药脸色苍白,抓着她的手,冰冷。
“已经没事了。”气息微弱,声音轻飘飘没有丝毫力气。
“你以为我这大夫是混饭吃的,还没事?你这伤的肯定不轻。”说着便掀开被子要去看她伤势,喻未药紧了紧抓着她的手,“真的没事。”
风画梦不依她,“我可是受言公子所托,没能够让你留在太子府已经是失信了,现在你又受伤,我怎么向言公子交代?我一定要看看,就你现在在这侯府的境况,那些大夫哪里能够好好的为你医治。”说话间,手上毫不含糊强行的将锦被掀开,之间腰腹间缠着手掌宽的白绢,已有血迹晕染。
“还说没事?”风画梦当即生气起来。转头问那小丫鬟,“二小姐是怎么受伤的?”
小丫鬟被她怒气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喻未药抓住她的手臂,劝道:“没事的,大夫说了没事,只是皮外伤。”
“哪个庸医,我割了他的皮。”
喻未药医治拉着她,劝慰她不要生气,息事宁人。风画梦却是满肚子火。一来是气着陆阳侯府的人,这么的薄情寡义,二来也是气喻未药,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还忍着。
她重新的为喻未药检查了一下伤势,伤口明显是三角利器所致,虽然不深,但是这对于喻未药这样的柔弱女子来说,可不算小伤。看喻未药因为伤口疼痛而紧咬着嘴唇忍痛的痛苦表情,便知道这对她是多重的伤。
风画梦仔细的为她处理包扎。看着那被所谓的大夫处理过的伤口,她心中一阵恼火。幸好她没有听喻未药的,帮她重新的检查了一遍,否则,这伤口不出两日便会溃烂,到时候甚至会危及生命。她真的想把那大夫拉过来割了他的皮解恨。
折腾了许久,喻未药已经体力不支,刚为她盖好锦被,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将那小丫鬟叫道了门外,平和了语气问白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丫鬟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她离开陆阳侯府去百雀阁没有一会儿,大小姐和三小姐便过来,名义上说是来看望喻未药,送些吃穿的东西来,实际上不过是来看笑话嘲讽的。她们硬是邀请喻未药到后花园是赏花。明知道喻未药没有眼睛,却这般的挖苦伤她。
最后喻未药被她们半拉半请的扯到了后花园,三小姐却是故意的装作不小心退了喻未药一把,将她推趴在地上,偏巧被地上的一块尖利的石头戳中了腰际。两人又是惊慌失措的去请了大夫来为喻未药医治。这大夫也没有少折腾喻未药。
风画梦瞥了紧闭的房门,心中又同情她又气她。
这对姐妹无疑是故意所为,但是这喻未药在陆阳侯府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地位,因为妖瞳的事情,已经失去了长辈们的宠爱,她们竟然如此的对待,而且是下了这么重的手,最后连大夫也帮着糊弄,这肯定是得到了老太君或者陆阳侯夫妇的默许。
他们明面上接受她回到这陆阳侯府,暗中竟然是行此卑劣的手段。
次日,风画梦便亲自的去熬药,一来是伺候喻未药的丫鬟总共也就两个,还都是毛手毛脚的小丫头。二来她也怕这些卑鄙的陆阳侯府之人会暗中再做什么手脚。
喻未药吃完了药,陆阳侯便过来看望,并带来了一位大夫。
风画梦坐在床榻边,对他们视若无睹。
陆阳侯刚开口问喻未药伤的如何,她便冷笑着讽刺道:“还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陆阳侯也是瞟了她一眼,然后叫过大夫来。风画梦再次的动也不动,冷冰冰的道:“要是等着喻侯爷的大夫来治伤,喻姑娘身上的血估计也是流干了。”
“你……让开,让大夫为未儿检查!”
“不用了,我自认为医术不比你请来的庸医医术差。让他看,我倒是担心喻姑娘的性命了。”
那大夫已过半百之龄,被风画梦这个二十不到的姑娘这般的嘲讽,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喻未药这次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躺在床榻上,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争吵。她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是心中还是清明,这个陆阳侯府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她心中很清楚。
风画梦知道喻未药此时心必然是已经寒透了,所以才会选择沉默。她便借口对陆阳侯道:“喻姑娘已经休息了,喻侯爷还是带着你的大夫回去吧。”
陆阳侯看了眼好似已经熟睡了的的喻未药,心中想到风画梦在,必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也不想再多打扰喻未药休息,便将带来的补品都放下,吩咐丫鬟一定要让喻未药多吃些,好好的伺候着。然后带着大夫离开。
刚走出房门,风画梦便在背后补充道:“以后别让你的两外两个宝贝女儿做这等卑鄙的事情。若是让我知道,我有可能割了她们两个人的脸皮。”
在陆阳侯离开后,两个丫鬟便拆着补品准备去给喻未药准备,风画梦立即的叫住了她们,然后将所谓的补品都一一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
支开两个小丫鬟,喻未药轻声道:“父亲不会让我死的。”
风画梦愣了下问:“为何这么说?”他命人剜去她双眼,然后将她赶出糜城,这和杀了她还有什么区别?若是当初她不将她带到流风谷,说不定已经死了。
“因为,”喻未药顿了下,慢悠悠的道,“我长的像我娘。”
“你娘?”风画梦第一反应,是雪族的女子,她脑海中自动的跳出了一个画面,一个和喻未药相同容貌的女子,一身银装站在雪山之巅,微笑着看着远方。
“是,虽然父亲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因为我曾经在父亲的书房暗格中看到过一幅画,那画作于我出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