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公子，即便是你同意，皇上和皇后都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不是在帮喻小姐，是在害她。即便你可以放弃一切，不在乎皇上和皇后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喻小姐？她一辈子都会背负着愧疚而活着。”风画梦劝说。

廉长史、莫失等人也是极力的劝说。将其中的利弊都列出来。其实这些道理言勾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也没有被的选择。无论是雪蛇还是血珍珠再珍贵，都可以寻来，只是这活人的眼珠岂是能够轻易取来的。

“王爷，属下愿意献出双目。”莫失走上前一步，撩衣跪下道，“属下的性命是王爷给的，这么多年属下都未能够报答王爷恩情，求王爷给属下一个机会。”

“不行！”言勾陈坚决的否定，严肃的道，“我决不允许你伤害自己，未儿知道，也绝不会接受的。”

“王爷不说，喻小姐就不会知道。属下是自愿，喻小姐的眼睛好了，属下便离开糜城，属下相信王爷一定不会让喻小姐知道。求王爷成全属下。”莫失俯身恳求。

“你不必说了，我不会同意！”言勾陈站起身严厉的斥道。

属下的人一个个都是自动的请命，要献出自己的双目，言勾陈都一一否决。

风画梦此时再次的开口道：“言公子，如果你想医治好喻姑娘的眼睛，就必须有人献出双目，无论是莫侍卫还是廉长史，亦或是其他的人，总是要有一个人。而且必须是活人的眼睛。在怀州的时候，我也已经给你说过了，既然你当初下定决心要医治好喻姑娘，就要做好有人为此牺牲的准备。”

这样的决定，她知道无论是对言勾陈，或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酷的，但是想得到就要有付出，只是值不值得而已。这就需要言勾陈自己去衡量。

许久，言勾陈站起身，踱了两步，低沉的问：“风姑娘，你有多少的把握？”

“五成。”

五成？他嘀咕了一遍，用一个人的双眼去换，成功与失败的可能还是参半。若是成功，双眼换一双眼，尚还算安慰；如果是失败，就是白白的多害一个人失去双目。

“言公子，你还是需要好好的考虑清楚这献出双目之人。”这不是寻找一味药那么简单。

风画梦离开穆王府，给予言勾陈几天的时间去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

离开穆王府不远处，转角右侧远处的十字街口有人打斗，场面比较激烈，平时喜欢看热闹的街上百姓都吓得躲了起来。她立即意识到不妙，又是内卫在追杀慕容清默，立即的奔过去，这才看清被围杀的人并非慕容清默。

她仔细的看了眼，被围杀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低头想了下，回想起来，是在糜城西的山中见到的，是第一美人南嘉木身边的护卫。她目光扫了下四周，果然在旁边的店铺前见到了一架马车。车帘撩开一半，里面的人淡定的坐着，目光打量街口的打斗，似乎在看一场武艺切磋，毫不担心。

风画梦见到那张脸，整个人惊呆了，眼珠都要瞪了出来。“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虽然视线有点远，但是足以看清马车内人的面容。白皙如雪的面容，精致完美的五官，一身长袍从领口处到腰际雪白，腰际向下渐渐变色由浅入深，最后衣摆成为墨色，远远看去好似一副泼墨山水画，美到骨子里去。仙子见了也要为自己的长相惭愧几分。

上几次她前去西山，因为有护卫的保护，她根本没有见到他面容，最近的一次也隔着百步，还有白纱遮挡，哪里看清长相。现在见了，她内心翻涌，兴奋不已。脚步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美人。”她撩开另一半的车帘，媚笑着，“终于见到你了。”一副花痴的表情。

南嘉木表现得很平静，淡淡的开口：“姑娘也是要取在下性命？”声音虚浮无力。

“我怎么舍得，不过，取你的皮相倒是真的。”风画梦探手进去抚南嘉木的脸蛋。

南嘉木侧开脸，伸手挡住风画梦，修长的手指，白嫩的能够掐出水来，显然不是个练武之人。风画梦心中更加得意，直接闯进马车内，出手再次的要去调 戏，南嘉木闪身躲开，却没有能够躲过。风画梦的手从他的脸颊划过，肌肤滑嫩如婴儿一般。

“美人，跟我走吧。”风画梦探头出了车舱正欲架车，这时两个杀手正举剑刺来，她立即的闪身躲开，驾车便逃。那俩杀手追了上来，执剑向马车内刺去。风画梦立即的飞身到马车顶，挡开杀手。然后两根银针直直的刺进马屁股，马疯狂的奔了起来。风画梦一人拦下两杀手，力不从心。

杀手并未有与她纠缠的意思，打开她，脱身便向马车追去。旁边和杀手纠缠的护卫，见到追去的杀手，也找机会脱身前去阻拦。

风画梦也追去，她武功毕竟不如这些护卫和杀手，脚程也没有他们快，等她在城门外追上的时候，只见到南嘉木的护卫，和空荡荡的马车，杀手和南嘉木已经不见了身影。

“人呢？”风画梦着急的问。

其中一位青年护卫认出了风画梦是前段时间闯西山的姑娘，本以为她是杀手同党，但是刚刚见她在关键时候竟然出手去救南嘉木，虽然武功有限，可以看出是拼尽了全力，也便没有为难她。

“长亭，立即回荔城禀报，其他人分散去找公子。”青年护卫命令。

“是。”

青年护卫对风画梦拱手施了一礼，道声谢，便带人立即的离开，把她丢在城门外。

她气得转身回走，心中却忽然想到刚刚那青年护卫的话，回荔城禀报？荔城是南越的都城，看来这南嘉木是南越太子心腹无疑了。那以后要去寻找他可就容易多了。心中也得到了欣慰。

她回到城内，正好经过百雀阁，想到昨日就没有过来，不知道现在慕容清默情况如何，便走进去。

慕容清默半躺在房间窗边的软椅上看着书，左臂还是被白绸绑着挂着脖子上吊在胸前。见他气色恢复的还不错。对门的圆桌边，寄奴正在练字。

“我看看。”风画梦走上前，拾起桌上纸张，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和前段时间离开怀州时给悦悦写的信相比——有进步。”

寄奴立即瞥了眼慕容清默，察觉他并没有注意到风画梦刚刚的话，稍稍放下心来。

风画梦却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故意道：“不过这字短短几个月进步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是不是上次偷偷把你们行踪透露，心中害怕所以字迹都歪歪斜斜的？”

寄奴再次看向慕容清默，慕容清默放下手中的书卷正看着他。

他狠狠瞪了风画梦一眼，然后向慕容清默认错，并将那日的事情如实的说了一遍。

慕容清默将书丢在旁边茶几上，站起身走过去。

寄奴吓得退了两步。上次慕容清默就是故意隐瞒行踪悄悄离开，他却违背命令将消息透露。“公子，寄奴知错了，寄奴不敢了，公子饶了寄奴。”他吓得声音发颤，这种事情慕容追究起来，绝不会轻饶他。

慕容清默笑了下，“我也未说要责罚你。你当晚写信我已经知道。”寄奴吃惊看着慕容清默，他当时竟然都没有追究他过错。

慕容清默却是看向风画梦，笑了笑道：“寄奴是没有风姑娘的字隽秀，的确是要多练练。”

慕容清默在桌边坐下，上下扫了眼风画梦请了她座，然后命寄奴去端些茶水来。寄奴见慕容清默不责怪，立即的跑去。

“风姑娘，刚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他淡淡的问。

风画梦看了眼自己，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伤痕，而且衣服也是干净的。“你怎么知道？又是即墨闲？”这个少年真是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是你的鞋子。”

她低头看去，黑色的鞋面上染了泥土，而且还有一滴血迹。

“是，我刚刚见到了第一美人南嘉木，我几年我见过无数的美人，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人。即墨闲倒是没有欺骗我。对了，怎么不见他和九溪？你现在伤刚有好转，他不在你身边，如果内卫再来刺杀，你岂不是很危险？”

他单手收拾桌子上纸张，笑道：“他们在了，不过是增加了两个人的危险处境。内卫的武功，岂是他们能够对抗的。何况，他毕竟是苍茫阁的少主，又非我的护卫，可没有保护我的职责。”

此时寄奴端着茶水茶水进来，为他们各斟一杯，然后立在旁边伺候。

慕容清默转开话题问：“言公子那边如何，何人献出双目是否有了决定？”

她摇了摇头，“没有。这是一次心理战，他估计要考虑几日。只要他决定了，我便可以为喻姑娘医治，很快就可以离开糜城去南越了。”

“去找南嘉木？”慕容清默取笑道。

风画梦愣了下，知他是有意嘲笑，便也故意笑着道：“对啊，去割了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皮，然后换在你的脸上。你说好不好？”风画梦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勾起慕容清默的下颚挑着眉头问。

慕容清默推开她的手，笑道：“你若是真的能够取了他的皮，我倒是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医治好喻未药眼睛后，你就跟我去南越荔城。”

嗯？慕容清默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怎么好像掉进了圈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