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城是南越、糜国、沙国、南海诸国的最大交易城,也是最繁华的州城。白玉家族历代经商,生意遍及十几国,此城是由两百年前白玉家族长所建,成为后代子孙定居之所,现在演变成为商城。
大周与南方各国的重要交易也会在白玉城进行。几年前慕容清默也随着大周商队去过一次。
现在的白玉城主白玉琢有两子一女,这次子白玉飞廉本是白玉城听风阁阁主,听风阁类似即墨城的苍茫阁,只是听风阁并非探析江湖事,它是探寻商界隐秘。
“我对这个白玉城一直都很感兴趣,一个家族两百年不衰败反而是越来越强盛,我真的是想去看看。”即墨闲兴奋的抓着慕容清默的手臂摇了摇,“先生,你不是还要去南越吗,这白玉城靠近糜国,我们可以顺便去白玉城逛逛。我还从来没去过。”
慕容清默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示意。
即墨闲立即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眼睛微微的眯着,深深的酒窝像个可爱的大孩子。哪里有半点苍茫阁少主的样子。
“先生……”即墨闲恳求的唤了声,带着撒娇的意味。
慕容清默无奈的长叹,被这个即墨闲缠上,很多事情是办起来方便多了,但是麻烦也是不少,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要去白玉城可不能够这么的便宜他。
“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看来是有希望的,即墨闲很积极。
“查一查阎罗笛。”
“阎罗笛?”即墨闲好奇的打量慕容清默,“这个东西在江湖上消失五六十年了,最近一年江湖上是传闻它有再次出现过。我苍茫阁也派人专门去查,但是没有查到什么可靠的消息。先生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怀疑阎罗笛现在就在这糜城。”
即墨闲惊讶地看着他。
寄奴这才恍然大悟的叫道:“公子,你说的是中午见到的那个紫衣女子手中的翡翠玉笛?”他很惭愧,当时竟然傻傻的回了慕容清默一句挺好看的。难怪遭到慕容清默的嫌弃的眼神。
“紫衣女子?阎罗笛?先生就是因为它才转向来糜城的?”
慕容清默点头。
即墨闲歪头想了想。慕容清默原是朝廷中人,现在对江湖中人感兴趣,他满腹的疑惑,但是现在也不好追根究底的去问。以后可以慢慢的查。对于阎罗笛他若是能够查出来,至少对苍茫阁也算是出了一份力。
“我这就去查。”说完起身边要走,被慕容清默拉住他,“不用这么急。”
“我自己急。”他傻笑着带着九溪又出了门。
慕容清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墨闲刚走到百雀阁迎客阁内,就迎面撞见了一袭艳红的风画梦。他立即的扭头装作要上楼,却还是没有逃过风画梦的眼睛。
“即墨少主?”风画梦伸手掰正即墨闲的肩头,魅惑的笑着,“我们又见面了。”
“风姑娘,这么巧啊,在糜城都能遇见你。”
“这脸长的可是越来越好看了。”风画梦的手指从他的耳垂慢慢的滑向他的脸颊。
九溪出手打开风画梦,斥责道:“你再手动,别管我不客气。”
风画梦笑的更加的妖媚,“你也一样啊,这才几日,皮肤都变得这般水嫩了。”风画梦的手还没有触及到九溪的脸,就被他一掌打开,然后动起手。
迎客阁内众人的目光渐渐被吸引了过来。
即墨闲立即的叫住了九溪。
“武功有进步啊。”
九溪刚要开口辩驳,即墨闲立即的插嘴道:“天字楼二楼三号。”然后人一溜烟的跑了。
风画梦笑着向住客小院去。
慕容清默从旁边场桌上取来香料和香炉,一边点香,一边给寄奴解说熏香的种类和作用,以及什么地方的什么品种的香是最上乘的之类的知识。
寄奴认真的听着。却忽然有敲门的声音。寄奴以为是即墨闲折回来了,立即的去开门,当看到门外的一抹艳红,他立即的要关起门,却被风画梦一掌推开。
寄奴想再阻拦,慕容清默示意他先出去。
“慕容公子不是去南越的吗,怎么绕道来糜城了?是想我了吗?”风画梦摇曳着身姿走到桌边,躬着身将脸贴近他。
一抹药香盖住桌上的熏香弥漫开来,刺入他的鼻息内。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风姑娘,不知你这是不是所谓的自作多情。”
“是吗?那你可否告诉我,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糜城做什么?”
“无可奉告!”慕容清默温和的笑着,用手煽了煽香烟。“风姑娘,闻闻这熏香如何?”他转开话题。
风画梦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推开香炉。手指勾起慕容清默的下巴,“我对熏香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你的脸感兴趣。”
慕容清默拿开她手指,笑着道:“可我这张脸,你永远都取不走。”
“那可未必。”
“不信,我们来赌一次。”
风画梦想了下笑道:“好,怎么赌?”
慕容清默拿回香炉,一边拈香一边道:“如果一年内你能够取走我的脸皮,我帮你找百副美人皮;如果你取不走,从此不再帮人换皮,如何?”
风画梦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堵注太轻。”
“那你想怎么赌?”
“赌命!”
慕容清默的拈香的手顿了下,不是觉得这赌注太大,而是觉得自己这一条命不知还能不能活到明年此时。他虽然是半途转向来了糜城,短暂的甩开了内卫的追杀,但是不出几日他们便能够找来。他的命随时都可能交付在这些内卫的手中。
“你不敢?”
他笑笑,“姑娘都敢赌,我有何不敢的。”
“好!”
风画梦瞥见旁边的长桌上有笔墨纸砚端了过来,铺纸提笔蘸墨便写下赌约。一式两份,然后给慕容清默一份过目。
慕容清默觉得好笑,口头一个赌约她竟然书成赌契这么认真起来。细读一遍,发现风画梦这赌约内容写的严谨,公正规范。
“签字,按手印!”她将印泥递过去。
慕容清默依照她吩咐做了。
风画梦收好赌约,笑道:“你就等着这张脸被我割了皮吧!”
“这个我并不担心,至少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不用担心。风姑娘最近应该还忙于治疗喻姑娘的眼睛之事,恐无暇来取我脸皮吧?”
慕容清默将笔墨纸砚端回长桌,并移开熏香,倒了两杯清茶端过来。
风画梦笑了下,“慕容公子对我的行踪很是了解啊?让即墨闲查了我?”
慕容清默无奈的苦笑,“这糜城大街小巷都是传闻,百雀阁又是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想不知道都难。从传言中听来,似乎此种有着不同寻常的隐情。”
“隐情?”这些天她并没有发现关于言勾陈和喻未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喻姑娘的父亲陆阳侯几年前出使大周时候,我曾见过。他虽是军旅出身,为人倒是温和亲善,并不像是能够下得了手剜去自己女儿双眼之人。百姓传言的一双眼妖瞳到底是什么模样,却也还是个谜。”
“我在太子府也试探着从太子以及他身边的人口中探听,但是并无所获。太子府的人似乎根本没有见过喻未药以前的眼睛,她每次都是白纱遮住。宣称眼睛从小有疾,不能够见光,即便是在房间内也不可以。想来除了言勾陈便只有陆阳侯府的几位长辈知晓。”
“风姑娘有医治的办法了?”
“是,不过缺少两味稀有药材。”
“依言公子糜国太子的身份,应该并不是难事。”慕容清默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笑笑道,“现在天色已晚,风姑娘是要也留宿百雀阁吗?”
“呵,”风画梦瞥了眼窗外的天空,太阳已西落,天空恢复深蓝。“你都下了逐客令,我怎可强留?不过……”风画梦站起身绕到慕容清默的身后,双手分别搭在他的两个肩头,脸轻轻地靠近慕容清默的耳边,“我还会来的,我想慕容公子这段时间也不会离开糜城的吧。”
慕容清默端起茶盅品了一口,一副风轻云淡口吻道:“我只是来这避难,待多长时间全看杀手的意思。”
“看来你这第一卿相真不是浪得虚名,被驱逐了,还让朝廷这般的忌惮。”
“有时候追杀,并非忌惮,只是单纯想让这个人永远消失。”
风画梦思索了下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望了眼外面的天,的确是不早了。妩媚一笑,走向门边,开门的时候转身看了慕容清默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离开。
慕容清默端起手中的茶盏一口气喝完,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好似被压抑了许久。
太子府内,风画梦经过喻未药的小院,见到里面厅堂内灯火通明,向里面张望一眼,恰巧见到喻未药抚着廊柱站在正堂廊下,侧着头,似乎在听着从外面进来的声音。她前后看一下,并没有太子身边伺候的人在,想来喻未药是在等太子。她踏足进去。
喻未药听到远处有脚步声,立即的激动问身边的丫鬟,“是不是太子过来了?”
“是风大夫。”
喻未药很失望。
风画梦走上前,她衣着单薄,这春末秋初夜间还是有些凉意,便吩咐丫鬟去拿披风。
然后取笑道:“喻姑娘,太子今日晚来了这一会儿,就让你思念成这样?”
喻未药摇着头道:“表哥说今日进宫傍晚便过来,现在已经入夜了还没有从宫中回来,我担心他。”
“他堂堂的太子,身边的侍卫个个都是高手,你担心什么。难道还有谁敢害太子不成?”
“我……我是担心皇上为难了他。”因为她言勾陈已经多次的违抗皇帝,这可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