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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血千煌 第三十八章 · 无鞍神驹

“两位公子,那姓陆的所言不差,老奴虽然不知花总管的叮嘱究竟有何深意,但其话语之间似乎与王爷让老奴暗中对二位公子的嘱咐有些不谋而合。”沈九见陆阡阳已去得远了,也正色望向古天兮和沈从风说道。“王爷说,当今太子向来蛮横无理,你们两个入宫去作太子伴读,遇事能忍则忍,只是安分读书即可,千万不可多生枝节。”

秦紫桐听陆阡阳和沈九前后如此一说,心中顿感不安,眼中不由得透出一丝忧虑之色,道“九叔,若是此行这般凶险,不如让父王和圣上说说,就别让两个孩子去做那太子伴读了罢。”

沈九道“老奴也曾如此问过王爷。”

“父王他怎么说?”秦紫桐一脸焦急的问道。

沈九背负双手,直了直腰,微风吹过他那张布满沧桑的国字脸,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也许是跟随沈离的年头太久了,此时沈九竟与沈离有着三四分的相似。只见他朝着离去的方向缓缓迈开脚步,同时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王爷说,宁肯选择九死之途,也绝不为那一生之路轻易授人以柄,自己的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阵可怕的沉默,古天兮与沈从风面面相觑,心中也没了主意。而秦紫桐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知该不该让两个孩子明日随他们入宫,作那甚么太子伴读。

手腕一扬,古天兮举起手中那柄乌黑的长剑立在自己面前,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木剑的剑柄。不知为何,此时他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隐约之中,他似乎觉得那皇宫之中虽然危机四伏,但若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来历,就非要亲身去走上一遭不可。

古天兮紧握手中的木剑,问秦紫桐道“义母,方才九叔说得甚么九死之途,甚么一生之路,还有甚么剑柄,你可知晓那是甚么意思?”

“九叔是说,九死一生……你们明日若是进宫去做那太子伴读,十成之中九成是死,只有一成能够得生。而即便侥幸得生,也必将授人以柄,从此将命运交付于他人手中……”秦紫桐满是忧虑的沉声答道。

古天兮心中一惊,当日在六合寺中,杨显便曾说要带他来京城寻父。时至今日,古天兮虽然从未向他人坦露自己寻找父亲的心思,但他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留心所有关乎自己身世的种种细节。或许自己的父亲就在这京城的皇宫之中,这种隐约之中的猜测其实由来已久,而此时这种预感似乎变得愈发的强烈。

“我要进宫!”古天兮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我也去,咱们一起,有我在,看谁敢对咱们兄弟无礼放肆?”沈从风却是并无多少畏惧之心,他仗着自己武平王孙的身份,始终不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不利。

秦紫桐幽幽长叹一声,道“也罢,既然你们祖父也未曾阻拦你们二人入宫,想来此行虽有凶险,却终是无甚大碍。况且皇命难违,又怎能随便违抗圣意?既如此,你们入宫便是,但方才那位陆公公的话,娘觉得,你们最好还是牢记在心的好。”

古天兮与沈从风点了点头,就连方才对那陆阡阳十分抵触的沈从风也是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三个人各怀心思,在忐忑不安之中熬过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

次日天明,秦紫桐早早的便为两个孩子做好一顿丰盛的饭食。用过早饭,古天兮与沈从风都是穿上了一身秦紫桐早已为他二人备好的新制白色锦缎长袍。只是在他二人不注意时,秦紫桐默默的将为林梵准备好的那件偷偷的又收了起来。

两人换过衣服,秦紫桐又亲自替他们整理了一番,再一看去,果然是两个英武俊朗的少年!

一阵鼓乐之声传来,远远的便可以望见,林间小路那头一条称不上太长的队伍,正缓缓得朝着木屋的方向走来。一群人皆是身穿宫服,当先一人方脸圆目,两撇修剪得极其工整的八字胡长得十分浓郁。而即便如此,也是掩饰不住他一身的书生气息。此人身侧一步之外,还跟着一位公公,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曾来木屋传话的大内太监卫都统陆阡阳。

随着鼓乐之声渐渐临近,一行人也已来至木屋之前。那站在队首处的方面书生开口问道“谁是古天兮和沈从风?站出来!”说话时,他两撇胡须也随着嘴唇的起伏,一上一下不住的跳动。

沈从风盯着他那两撇怪异的胡子看了半天,一时没忍住,哈哈得笑出了声来。这一笑却再也收不住,直笑得他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还时不时伸手指一指面前那人怪异的胡子。

方脸书生见沈从风这副神态,虽不知他笑得是甚么,但也知他定是在取笑自己。他也伸手指着沈从风,高声呼喝,道“你这毛头小子,姓甚名谁?竟敢在本官面前这般无礼放肆?你说,你笑的是甚么?”

不料,他越是呼喝的厉害,沈从风便越是笑得无法自制。

“这到底是哪里来得野小子?本官问你话,你非但不赶紧如实作答,却还在那里笑起个没完,成何体统?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先打上百八十个板子,要重重的打才行!”那方脸书生气得手指连颤,转身呼喝左右,便要将沈从风抓起来痛打一顿。

但任凭他如何呼喊,终是不见一人应声出列。

沈从风轻蔑的一笑,上前一步,挺着胸脯问道“这位大人,你可知道我又是谁?”

“我管你是谁?”那方脸书生气得已是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变了声调。

“我就是沈从风,你们可是来接小爷我进宫作太子伴读的?”沈从风一脸不屑的问道。

那方脸书生微微一愣,接着又是怒道“就凭你这种顽劣之徒,怎会被圣上选中,还任命你太子伴读之职?以你这等低劣的品性,想来也不会是出自甚么名门之家,圣上必是受了小人的蒙骗。本官这就要去禀明圣上,非治你个欺君之罪不可!”说着还“嘿嘿”一笑,又道“你就等着被满门抄斩罢!”竟显得十分得意。

这一来,非但秦紫桐、古天兮和沈从风哑然失笑,就连方脸书生自己身后的那群人也是不禁发出阵阵哄笑之声。

陆阡阳一脸无奈的看着那方脸书生,附耳过去,低声说道“田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沈从风是武平王沈离的亲孙,皇亲国戚。你真要打他板子,而后还要将他满门抄斩?”

话音一出,方脸书生瞬间如遭雷击,身子明显得晃了三晃。

过得良久,他才徐徐抬起发颤的手,用衣袖的一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硬是挤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道“我就说嘛……公子英明神武,器宇轩昂,才思敏捷,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小人田崇儒,丹铅殿四阶文士是也。素闻公子雅量高致,故而适才有意出言相激,也仅仅是想试试公子的气度而已。”说着田崇儒呵呵一笑,又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公子气度恢弘,在下拜服!”

众人正要看他如何圆的回来,而听到他这一番近似恬不知耻的奉承之语,在场的众人均是听得连连摇头,阵阵作呕。

沈从风却是趁机给古天兮丢了个眼神,抬了抬下巴,显得十分得意。

而此时古天兮却是没甚么心情与他说笑,自从昨日得知今日将要进宫以来,他便一直是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沈从风见古天兮并不理睬他,也没了兴致,于是便一脸不耐烦得对田崇儒道“罢了罢了,留着你那些鬼话去哄骗别人罢,小爷我才不愿跟你一般见识!赶快启程罢,别误了时辰。”

田崇儒一脸嬉笑着连连点头称是,接着一挥袍袖,命人牵着两匹骏马来到近前。

只见这两匹马通体赤红,一根杂色毛发也无,唯有鬃毛乌黑发亮。两匹马四肢健硕有力,时而引颈长嘶,声如洪钟,音如石磐。一观便知,定是千里之品。

只是奇怪的是,这两匹马竟然都是无鞍无骥,只是光秃秃的一匹神骏良驹。

沈从风心中不解,问田崇儒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要我们骑这无鞍马进宫?”

田崇儒一竖大拇指,神采风扬的道“武平王出身军旅,素有修罗战神之美誉。而公子出身神将世家,定然也是武艺卓绝。因此,朝廷特地波派了这两批神驹,由公子骑乘入宫,以来彰显武平王府之威!”

沈从风轻哼一声,傲然答道“骑就骑,小爷还怕了不成?”说罢就要迈步上前。

刚刚抬起一足,只听陆阡阳轻咳一声,几乎与此同时,斜里一只手臂伸出,挡住了沈从风的去路。

沈从风回头来看,却见古天兮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边满面羞惭的对田崇儒道“这个说来却是惭愧的很,我们兄弟两个,并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