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帮上你忙的。不是吗?”贺兰穿着一身葱绿的春装,额间的饰品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仰着头得意的看着后背的男子。“只要爹娘点头了。这件事情就绝对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不是说今天要清点货品的吗?他不是说他和京城里的商贾全都谈好了,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吗?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贺兰在一起?!
‘我’隐身藏在松树旁的假石后,揪着帕子,心中满是震惊的瞪着他们。
“我与她早有婚约,你是知道的。”殷桦缓缓开了口,少了平日的轻扬,多了一丝疲惫。
贺兰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婚约重要,还是你的生意重要?你这头一次出城办事就出了岔子,就不怕你爹知道了......”
殷桦他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没有听他提起?
见殷桦沉默不语,贺兰冷着脸挣脱了他的怀抱。“既然你还在犹豫,那此事就当我没说过。今天,我也不曾见过你。”她说着转身就要走。
怕被他们看见,‘我’急忙后退一步。却因为退得太急,衣袖被假石勾住,“嘶”的一声扯了一道口子出来。
“谁?出来!”贺兰提高声音喝了一声。
殷桦几个跨步冲下凉亭,见到是‘我’露出了一脸的惊讶。
‘我’咬着唇,低着头立在一旁。想问他出了什么事。却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你?”贺兰见到‘我’也不惊讶,露出傲慢的神情说:“你来得正好。如今咱们就一起听听你的答复。”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脸去看殷桦。“你究竟是要她,还是要我?”
‘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殷桦。一颗心因为他的沉默而揪了起来。
他看着‘我’,目中似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贺兰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自是不会强求你的选择。但你也该仔细想想,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她冷冷的看着‘我’。“爹娘自幼视我如掌上明珠,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要不到的!而她,一个自幼不得宠爱的庶女又能带给你什么?”
‘我’饱含委屈,却又没有任何话语去驳斥她。只能呆呆的去看他,暗暗希望他能念着我们之间的那份情,千万不要受到贺兰三言二语的撩拨就动摇了。
他心中似也十分挣扎,嘴唇动了几次,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半响后,他转向贺兰,“你且容我再思量一番。”
“好。我就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我还在这里等你。”贺兰说完后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用肩膀将‘我’撞开后离开了。
‘我’沉默的看着他,因为他的沉默,因为他的‘三思’,委屈的眼泪成行的落了下来。他怎么可以犹豫?他怎么可以犹豫?!
他叹息一声,伸手似要上前搂‘我’,‘我’后退一步,他的手便搁在了半空中。又是一声叹息后,他的手垂了下去。
“爹爹的生意被我搞砸了,现下急需银两周转。”他侧过身,拳头重重的敲在了假石上。“我不能让殷家的家业毁在我的手上。只要银两到位,一切都会逆转。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他低着头低吼着。“而她,她能帮我......”
“因为她能帮你,所以,你要弃了我,弃了我们这份情。是吗?”‘我’哽咽着问:“所以,你要舍了我而择她。是吗?”‘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到头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呵呵!她说的对,我一个庶女自是帮不上你,更是无法和她相比的。呵呵!”
“我......”
‘我’摇头。“不要说了。我都明白的。我不会为难你,你去告诉她,你选了她。”‘我’转过身。“恭喜你。姐夫。”
“不要!不要这样!”他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语调哽咽的说:“你不要这么叫我。”
‘我’使劲抽着手臂。“你若是真娶了她,我自是要这么叫你的。”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会不明白?现下我有了难处,你就不能替我思量一番?”
“那我呢?我又该怎么办?你之前口口声声的说要与我共度此生。现下呢?现下就要将我抛弃了吗?”他说的振振有词,可是他做这一番决定的时候,又将‘我’置于何地了呢?难道注定‘我’就是那个理应被牺牲掉的吗?
“你去娶她吧!你去呀!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泣不成声的伸手将他推了开,快步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想到往日的那一幕,我的鼻尖忍不住感到一阵酸涩。谁会知道当时我气急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就这样把他推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竹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一双骨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你又哭了?”
“没有。眼睛进了沙子。”我别开脸,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这个家伙每次都可以在我最煞风景的时候出现。害我都不能保持一个最佳姐姐的形象在他面前。
“你身子似乎比以前好很多了。”他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抬头看着松叶。说:“今天看到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能够看到他,我心里又何尝不高兴?只是这个地方,留给我的却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弯起嘴角笑了笑。“你长大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双手负在身后,用一只脚尖点着石缝里的杂草。“那个人对你好不好?”
庄默笙吗?我嗯了一声。“他待我极好。我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全是他的功劳。”如果没有他,估计我早就去了。
“是吗?”他偷偷看了我一眼。“想去看我的雀儿吗?”他冲我眨眨眼睛。“秦大哥被爹爹叫住问话了,这一时片刻他是走脱不了了。”
我知道他看出我不喜欢秦枫的呱噪,所以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咧开嘴哈哈笑了起来。
“你脑袋还疼不疼?”我点了点他的头。“其实他也没什么恶意。”
小竹哼了一声。“顶顶讨厌他好像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放眼里的狂妄了。哼!不就是运气好了点,皮相好看点,受长辈喜爱一点么!除了这些,他哪里及得上桦大哥一半的好!”说完后,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一下子捂住了嘴巴,一双滚圆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对不起,阿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