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庄默笙。 “我......”
我傻傻的张开嘴,想向他解释其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才说了一个字,我便发觉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二个字了。
我不想寻理由欺骗他。可...即便我做好了向他坦白的打算,却不知道如何向他讲诉一切缘由。况且,看他的神态显然已经对我产生了误会。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迟疑生气,可他只是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过于自信了。”他叹息道:“原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掌控全局,我以为的心胸是可以容纳暂时的沙砾,可是......”他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是我的错。”
“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错?他错在哪里?为什么原本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现下会对我说他错了?我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是回贺家,回错了?还是来放长寿灯,来错了?
亦或是...娶我,娶错了?
“老爷......”我不知道是因为忧心他后悔娶了我而害怕;还是因为自己无意的伤害到他而感到害怕。总之,见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害怕了,害怕他说他后悔了。
“梅儿,”他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目光如炬的望着我。“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你,想着若是有一天能和你做夫妻的话,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如今真的成了夫妻,我依然还在怀疑,怀疑这是不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他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上。“怎么办?梅儿,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我该怎么办?”
他一遍遍的问着我,可我又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啊!什么叫这些年?什么叫一直想?为什么他说的话我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我的心...会感到这么难受?为什么这么难受的同时,竟然还会感到喜悦?是因为他并不是后悔娶了我吗?是这样吗?
“梅儿。”他托着我的下巴,眼神中带着让人胆颤的野气。“想着我,以后...可不可以多想想我?今天想半个时辰,明天想一个时辰,后天想一个半的时辰?后后天......”
我的心颤抖了。他何必这样委屈自己?我究竟有什么好,让他放下架子,做到这个地步?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涨大,涨得我心口很痛,鼻子很酸,眼睛也一片雾蒙蒙的。
“傻瓜。”我埋怨了一声,扑进了他厚实的、宽大的怀抱里。
“傻瓜就傻瓜吧。”他搂着我,轻抚着我的脑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我闭上眼睛,眼泪落在了他的衣襟上。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明明知道我...... 为什么?
他抬起了我的头,我感到他的嘴唇落在我的脸上、眼睛上、鼻子上、鼻尖上,然后,是嘴唇上。
我伸出手,攀在了他的颈脖上。
亲吻从一开始的似水柔情逐渐变成了掠夺。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逐渐的烧毁了一切的理智,只剩下陌生的、狂野的、霸气的掠夺着一切的一切。
我攀在他的肩头,被他拦腰一提抱在了怀里。他的手自我的衣襟内探了进来,我轻声嘤咛一声,全数被他吞 进了彼此交 融的口 舌之间。
一种空虚的迫切感陌生的在体 内 横 冲 直 撞着,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像是着了魔,又像是踩着棉絮飘在了空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身 体变得不像是自己的。想着退让,却又不由自己的迎 合了上去。想要抗拒,却又想要更多。
“梅儿。”他沙哑的嗓音暗哑、低沉、又充满了诱惑。
我低下头,看着他暗得发亮的眼睛,伸出颤抖的手扯开了自己腰带上的结扣。
想把自己交给他。这究竟是出于报答他的恩,还是报答他的情,亦或是别的什么,我无从知道,只知道此刻的我,单纯的,想把自己交给他。
脱 下了夹袄,艳红色的长褂自肩头落了下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着眼睛,缓缓的拉开了中衣。
“...梅儿...”他轻轻地叫了我一声,声音更加的暗哑,充满了让人心颤的东西。
身上只剩下一件水粉色的肚兜,我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落在了身后的结绳上。只要,这么一抽......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心如擂鼓一般的“噗咚”、“噗咚”响的像是在打雷。他的手扣在了我的手背上,随之,他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的心跳越发跳得剧 烈起来,等着,那仅有的一片布料被 抽 离。
这种煎熬的心情说不清楚是甜蜜,还是哀伤。我摒弃了一切的顾虑,想着,在这一刻,我要成为他的娘子。真正的......娘子了。
“我很想... 可是,”他的唇游移在我的耳垂上,呵出的气息让我不由战栗了一下。“这里不合适。”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衣服被拉上了肩头,小蝶的声音同一时间在帘外响了起来。
“老爷,夫人,我们到了。”
我涨红了脸,把脸埋在了庄默笙的怀里。天呐!我刚才在干吗?我......我竟然忘记了我们是在马车里!我......天!真不知羞!
“知道了。”庄默笙应了小蝶一声,手指利索的将我的衣服穿戴整齐后,语气里带着笑意的说:“娘子,为夫想问,待我们回房后,为夫可还能继续为娘子宽衣解带?”
他调笑的话让我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似得滚烫,我的脸估计快要,不是,是已经燃起来了。
实在没胆子顶着一张做事心虚的脸招摇过市,于是下车前,我把他那件宽大的斗篷兜头罩在了脸上,虽然有点此处无垠三百两的架势,但好歹也能安慰安慰自己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一脸怪异红晕的心态。
本想自己走进去,可拗不过庄默笙的强硬,当着大家的面,我又一次被他抱着从贺家的大门口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好在大冬天的,这府中的下人也都呆在屋里取暖,这一路上倒也没见着什么人影。
小蝶自我们下了马车后,就一直跟在旁边吃吃的傻笑,现下回到屋里,点了烛火之后还是眉开眼笑的在我跟前转悠着拨弄炭炉、整理床铺。
我越看越不顺眼,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好像自己在马车上做的蠢事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一样的窘迫,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好让我就此跳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庄默笙许是看出了我的窘境,解下披风随手抛在了一旁,道:“去打盆热水来。”
“是。”小蝶微笑着退了下去。
待她这么一走,房里只剩下我和他时,我想到了临下马车前他说的那句话,立刻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想成为他真正的娘子,这话并没有欺骗自己。可从那种迷失自我的情形下,转移到现在意识清醒的情况后,这句话立刻就有了一些难度。起码此刻,即使是砍了我的头,我也没有胆子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
看到我防备的神态,庄默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夜里凉,待会把脚泡泡暖再睡。”
我犹豫再三后,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