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有所不知,因为府里还有些琐事要赶回去处理,所以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继续,不要因为我们而扫了各位的雅兴。”云舒见几人在此僵持也不是办法,只好再次开口道。
“可是周执事尚未回来,如果知道少主半途离席一定会责怪属下招待不周的,还请少主再稍坐片刻可好?”一旁的茵茹也劝道。
云舒叹了口气,虽然主位离众人稍远,可是几人站在这里实在太过醒目。
看出云舒的为难,沈瑄出声解围道:“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也不迟,今日毕竟是周执事的生辰,大家聚一聚就算了,邵姑娘既然有事咱们也不要强留了。”
沈瑄话落,沈瑥便略有深意得笑了笑,刚要接个话,就听底下一片惊慌失措,几人回头才发现刚才在厅中翩翩起舞的舞娘,不知什么时候竟人手一把短剑,此时奏乐声早已停了,她们目标明确得扑向两旁的宾客。
因为今天是周路的生辰,厅里大部分是伺候的丫鬟和小厮,没有人会料到竟然有人敢在褚玉阁闹事,因此侍卫倒真没有多少,不过厅里有不少褚玉阁的管事,但此时事出突然,待他们反应过来,已经略失先机。
沈瑄本能将云舒护在身旁,看着厅里乱作一团的人,以有心算无心,这些人不知为了什么闹事,这时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受伤,一时倒看不出他们针对的都是哪些人?
“茵茹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瑥略有担忧得问到他们中唯一一个阁里的人。
茵茹此时也不知所措得看着众人道:“这事我也不知道,这些舞娘都是天香阁的人,不可能会有异心啊?”
正说着,竟有人往她们这边杀了过来,沈瑄和成征不约而同得想拉着云舒退到一旁,三人同时一愣,不待开口成征便与来人交起手来,这一交手不要紧,几人才发现这舞娘竟是个男人所扮,不过此时他的动作配上脸上的妆容,身上的衣着,倒让人忍不住觉得好笑。
此人的功夫竟然还不错,不过与成征交手却讨不到什么好处,几个回合下来已现败势,随即就见周路得到消息带人赶来,局势很快便一面倒,成征一个手刀将对手放倒,回身对近前的周路道:“周执事,今日这个节目也太过精彩了吧?”
“成执事说笑了,此事属下真的一无所知,方才让少主受惊了,实在是属下太过大意了,还请少主责罚!”周路脸色极为难看的躬身行礼,他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不长眼的,在他的地盘行凶,这可是直接在众人面前打了他的脸。
“周执事还是先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再请罪不迟。”云舒示意他看向厅里,只见刚刚还歌舞升平的前厅此时已是满地狼藉,到处是受伤的客人,刺客们已经被制服,不过一个个看起来垂头丧气,全无方才的心狠手辣。
周路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一连声的应道:“是!是!属下这就去拷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天子脚下竟然敢当众行凶。”说着便去看成征脚下躺着的那名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他蹲下身仔细一看,不由一愣想了想才又转身道:“茵茹,这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是否有漏网之鱼,你快带少主去后院歇息,这里就交给我吧!”
茵茹刚要答应,就听云舒开口道:“周执事不必担心,我就在这看着,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周路一顿,才要再劝说,成征便不耐得道:“周执事不必挂心,在下自会护得主子周全,既然这群舞娘是天香阁的人,想必周执事抽丝剥茧很快就能找到主使之人,给在场的宾客一个交代。”
周路骑虎难下,只好起身吩咐道:“来人,将各位贵客请到前面客房,再去医馆请大夫,诸位放心,在下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随后厅里受伤的都被扶到天香楼的客房,等大夫医治,毫发无损的则谢绝了周路的安排,急急赶回家去,这可真是捡回的一条命啊!
很快厅里站着的除了看守刺客的几个侍卫,就剩下云舒和沈瑄他们几人,云舒不走,沈瑄当然放心不下,沈瑄不动,沈瑥更乐意跟着凑个热闹。
周路回身看到沈瑄二人,疑惑得开口道:“两位公子面生的很,不知府上是?”
“周老板贵人多忘事,咱们不是有过生意往来吗?”沈瑥言之凿凿的道。
“公子见谅,在下一时竟想不起,敢问公子贵姓?”周路在脑中将所有认识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这两人姓甚名谁,这样的人他如果见过不可能毫无印象啊!
“周老板真是健忘,鄙人姓温,昨日我才遣了府上的下人给您送了寿礼,怎么?今日就不记得了?”沈瑥面色不变的胡扯道?
“哦!原来是温公子?抱歉抱歉,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在下都忙得有些糊涂了,一时没有记起,还请两位公子见谅,那什么,今日招待不周,还请公子海涵,稍候我让侍从送你们回去,改日在下必当亲自登门谢罪。”周路隐约记得昨日的礼单上确实是有位姓温的商贾,礼送的还挺厚重,想来是借机攀附褚玉阁的人,此时云舒在旁,周路倒不好刨根问底,只能稀里糊涂得应和道。
“周老板不用客气,咱们反正也没有什么折损,待会自行离去便是。”沈瑥一本正经的说到。
周路点了点头,只当他们是瞧个热闹,虽心里怪他们不知进退,不过此时他毕竟理屈,便不再理会他们。
云舒看了眼沈瑥,这人真是睁眼说瞎话的祖宗,如此四三言两语就将周路打发了,也不知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周路真的如此好糊弄?
沈瑥觉查到云舒的目光,回头对她笑到:“邵姑娘放心,在下也会陪姑娘一起的。”
“不麻烦‘温’公子了,公子若无事,可以先行一步,毕竟这事与公子无关。”云舒在温公子三个字上顿了顿,委婉得下逐客令。这里毕竟是他们褚玉阁内务,没有外人掺和的道理。
沈瑥听了却不以为意,他摇了摇头道:“邵姑娘此言差矣,今天咱们本来是为周老板过生辰的,谁知竟会出了这种事,我们兄弟二人差点没命,怎么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吧?要不然刚刚厅里的各位朋友不都是白白流血受伤了?”
一直在旁没有出声的沈瑄,此时已经看出沈瑥今日是势必黏上云舒了,他倒也不动声色,毕竟他们两人的身份不宜在周路面前暴露,因此他只好保持缄默,他倒要看看一向胸有成竹的沈瑥在云舒这颗软钉子面前还能有几分能耐?
云舒不知沈瑄看戏的心情,只是有些不喜沈瑥的强词夺理,她慢慢在仅剩不多的案桌后坐下,才开口道:“周执事,既然两位公子执意要等结果,那今日不妨就在这里将刺客审一审,也好给两位公子一个交代。”
周路听了,面上可疑得闪过一丝迟疑,不过最后还是恭敬得应道:“属下明白!”
周路招手示意褚玉阁的侍从将刺客全部压了过来,人数不少近二十个人,除了此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那个男子,其他倒都是货真价实的妙龄女子,此时她们都跪在地上,有几个已经开始吓得瑟瑟发抖。
成征看了看云舒,云舒点了点头,他随即走到这些女子面前蹲下,目光在她们间扫过,最后视线落在最中间的一位女子身上:“各位姑娘不用害怕,在下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话虽如此说着,可成征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得看着那位女子, 其他几人都默不作声,只有那位女子满身防备得回视着他。
成征语调不变得继续问到:“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目标又是那些人?”
众女子听了齐齐看向最中间的女子,成征笑了笑接着道:“看来这位姑娘是主事的了?”
那女子面上无惧的回到:“没错,是我带头的,怎么?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这事跟她们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将她们放了。”
“欣姐?”几个年龄略小的女子忍不住唤出声。
“姐妹们,今日之事全是因我而起,我不会让众姐妹替我受过的。”那位被称为欣姐的女子眼含泪珠的看着众女子道。
“欣雨,你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今日周执事生辰,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倒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一直站在一旁的茵茹此时上前质问道,看来这些女子确实是天香阁里的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在今天突然造了反。
“茵茹姐,我知道你一向对周执事忠心耿耿,可是有些事你不能视而不见,这些年咱们多少姐妹因为他而送了性命,今日我不过是为死去的姐妹讨个公道而已,既然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你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放她们一条生路。”欣雨苦笑得对茵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