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粮行天已经破晓,邵文和邵析邵京都等在那里,听到门外声响,赶紧迎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早早起来了还是也跟着一眼没合眼。
“主子!您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邵析扶云舒下了马车,正打算回前院,就见主子依旧等在马车旁。邵析不解得看着云舒,刚要出声询问就又有人自马车上下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邵析三人看着跳下马车的两名女子,不,仔细看应该是一男一女,被惊得目瞪口呆,不只是因为他们突然出现,而是因为他们两人的装扮实在是太过扎眼,那位姑娘也就算了,可是一个大男人涂着满脸的脂粉,还穿着绯红的舞衣,这种场面你们能想象吗?也不知道昨晚上众人的眼睛是怎么了?这么奇葩的舞娘竟愣是没有人能看出破绽?
云舒看着欣风也有些忍俊不禁,她低声道:“邵文你带这位兄弟去洗漱一下,给他换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欣雨姑娘也是,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养足精神了再说。”
这一男一女就是欣风欣雨两兄妹了,没错,在马车上欣风就醒了过来,欣雨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欣风听后惊讶的心情无法形容,本来已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没想到他不过是昏过去一会儿事情就直接峰回路转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差点行刺的人竟是褚玉阁的少主。
邵文安置好欣风,刚从西厢房出来时就看到成征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邵文本不想打扰他,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成大哥,你们一晚上没睡,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
成征闻声回头笑到:“我就是在等你的,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一声,等说完了我就回去了。”
邵文一愣,不知道成征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不过他依言走到成征面前:“好啊!成大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
成征点了点头,示意邵文在他对面坐下,随即开口道:“邵文,你跟着主子学牵机学得怎么样了?”
邵文没想到成征突然提起此事,不过他依旧如实得回道:“学得差不多了,青鸟的牵机我已能配出来了,不过您还没有教过我怎么用青鸟传信呢?”
成征听了似乎还算满意:“这个容易,待会儿我就交给你,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要牢牢记在心里,明白吗?”
“呃!成大哥请说!”邵文心里有些打鼓,今天成大哥怎么这么严肃,虽说平日里成大哥也不太爱开玩笑,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说话尤为慎重。
成征没有理会邵文的疑惑,自顾开口道:“明日开始我就会去城西分阁,到时候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人守着主子,虽然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可是你要知道你的责任重大,千万不可像过去一样儿戏知道吗?”
邵文一时被周路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有些迟钝得问:“成大哥,你说你不跟我们在一起了?这事主子知道吗?”
“当然,这就是主子的安排,往后有什么急事就用青鸟给我传信,实在来不及就去后街巷尾的一个成衣铺,掌柜的姓吴,他是咱们的人,明白吗?”成征不放心的叮嘱道。
邵文连连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后街巷尾,成衣铺老吴,好的我记住了。”
看出邵文的紧张,成征好笑得摇了摇头道:“别紧张,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的,实在紧急不还有前院的张管事吗?”
邵文却满脸慎重得道:“成大哥,自从主子上次出事我就告诉过自己,从今往后一定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懒散,要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保护主子和邵析她们,成大哥放心,我的武功虽比不上你,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拼命保护主子的,绝不会再让主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成征欣慰的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邵文,他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确实,如今的邵文已经不是普通的宵小能奈何的了的:“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们一定要小心恒安王世子。”
“沈世子?”邵文不解得反问道。沈世子不是和他家主子关系匪浅吗?为什么还要防备沈世子呢?
“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你要知道,咱们跟恒安王府越少来往越好,沈瑄那人是个笑面虎,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斯文儒雅,其实暗地里却是个心机深沉,笑里藏刀的厉害角色,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成征面色不变得说道,不怪他对沈瑄防心重,实在是于公于私沈瑄都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邵文听了只好似懂非懂得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随后成征带邵文回东厢将青鸟传信的方法,褚玉阁紧急联络的具体地址详细告知,看邵文都一一记下才略为放下心来。
这边邵记粮行的众人各自休整,而清晖阁里的沈瑄就没有那么好命了,昨日同样一夜未归的他,天亮才回到了王府,一进清晖阁,不出意料暗一将夜莺送来的密信传上来,沈瑄看了不置一词,指尖微动,信纸已经变成了一堆粉末。
暗一小心得开口问道:“爷!夜莺怎么说?”
沈瑄抬眼看了下一旁的暗一,知道他是担心夜莺,便回到:“她说这事她早就知道,不过她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而已,所以没有提起过。”
暗一在心里暗道一声糊涂,可嘴上却不敢为夜莺求情,他知道爷心里自有定论,多说也无益便默不作声得守在一旁。
像是明白暗一此时的想法,沈瑄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粉末,漫不经心得说道:“给夜莺回信,就说如今她一天天大了,心也大了,有些事以后该怎么做希望她好自为之。”
暗一知道世子爷表面上越是看起来不在意,心中对夜莺的事越不满,忍了忍,暗一还是小心翼翼得开口:“夜莺一时糊涂,还请爷再给她一次机会。”
“当然,她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就算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会将她怎么样。”沈瑄抬了抬手,暗一识趣得退下,他知道今日自己多嘴了,可他还是没有忍住,毕竟夜莺对于他来说那不是别人,那是他日夜牵挂的人。
暗一下去不久,流飞流亭就带回了沈瑄想要的消息,此时乔朴也被叫了过来,几人一起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显然昨日那位名唤欣雨的女子并没有说谎,此时已经听明白了的乔朴颇有些唏嘘:“没想到这周路为了自己的目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他都干的出来。”
原来周路所做的要比欣雨他们所知道的要多得多,当初因为欣月的事,周路不仅没有替他们想办法报仇,还借这个机会与户部尚书廖士林搭上了关系,至于后来周路买卖良家女子,并利用她们攀附权贵,套取情报更是稀松平常,整个上京城与周路交好的官员竟不在少数。
沈瑄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名单甩到桌上:“真是好谋略,好手段啊!堂堂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让这等人逍遥自在,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要是传出去,全上京的老百姓茶余饭后就不愁没有谈资了。”
“世子息怒,这事确实是咱们大意了,不过这次倒是让周路栽了个大跟头,既然他们少主插了手,只怕短时间内周路要睡不安稳了。”乔朴提到褚玉阁的那位少主,忍不住去看自家世子爷的反应。
果然说到邵云舒沈瑄表情稍缓:“这次他们有此决定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机会难得。”
说到这里流飞突然想起一件事:“爷,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
“下面的人来送消息的时候还提到说近几日欣雨他们家周围有人在暗中守着,到底是什么人还没有查到,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沈瑄听了没有作声,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得敲着手边的案几,流飞见了接着道:“要不属下悄悄过去看看,说不定能认出他们是什么人!”
“暂且不必。”沈瑄摇了摇头:“派人看着点就行,不要擅自行动,免得打草惊蛇,看来这事确实不是巧合。”
“世子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乔朴皱眉问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的真实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恩,或许如此,否则事情哪会如此顺利,那些人几乎毫发无损就顺利见了他们少主,陈了情,还将周路的权分了出去。”沈瑄意味不明得笑到。
“那会是谁?邵云舒?只有她才会有做这件事的动机,也只有她能在此事中获利。”乔朴忍不住猜测道。
沈瑄不置可否,云舒?以他对云舒的了解,不太可能,就像乔朴所说能做出此事,有此能力,又有此动机的只怕另有其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沈瑄慢慢笑了起来,看来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动手了,也好,本来他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正好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