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骸骨行者,归岳也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紧紧的操控三根巨柱夹紧,防止他逃脱。
天乞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小声惊道:“赢了?”
小千秋不说话,目光看着二人一刻也不松懈。
正当天乞都要放下紧绷的心弦时,这骸骨行者双手撑着石柱,硬生生的从夹缝里慢慢逃出,连带着身上就有的皮肉都被蹭的一干二净。
天乞脑袋嗡嗡作响,真的是不要命啊,换做寻常人,那个能受得了如此痛苦。
怕也只有这不生不死的骸骨行者能做得到吧。
见骸骨行者就要脱离三柱,归岳眉头都快蹙成一团了,与如此怪物交手,真的是无法预测下一息的结果。
归岳大手紧握,指甲都已经镶嵌到了掌心肉里,仿佛她握的不是手掌,而是那三根石柱中夹着的骸骨行者。
皮肉虽然脱离,但身上的骨头却被三根石柱卡住,骸骨行者发了一声不甘的嘶吼。
一时间,扬起白骨利爪便将自己拦腰斩断,下面半截躯干直接落地。
上半身脱困,则迅速的顺着石柱爬去。
此景看呆了天乞,骸骨行者当真感觉不到疼吗?还是他已被嗜血冲昏了脑袋,不杀归岳,他是不会罢休了。
见骸骨行者脱困,归岳两只大手一并,三道巨柱快速合并,
但奈何只有上身的骸骨行者爬的尤为迅速,一瞬间便逃离了三柱合并的区域。
没有夹住骸骨行者,归岳两掌旋转相揉,三根巨柱也跟随旋转,誓要将骸骨行者夹碎于三柱之间。
只是三柱旋转的速度始终跟不上骸骨行者攀爬的速度,若只是如此,三柱永远也夹不住那只有灵动上身的骸骨行者。
没了下身的制约,简直让骸骨行者如鱼得水,仿若一个半身的恶魔正要爬上石柱顶端,并要掐碎归岳的颈脖。
眼见骸骨行者就要爬上,归岳两掌朝前一推,三根合并的大柱,连带着骸骨行者一起往大地倒去。
三柱倾斜,骸骨行者刚爬上顶端,两爪撑着石柱顶上,猛地一跃。
只见一只小小的黑影飞快掠过,在空中的归岳大惊失色。
化灵期并非灭劫期,灭劫期可飞天遁地,如履平地一般,但化灵期在空中始终不如在地面上来去的快。
这骸骨行者纵身一跃,那速度比之地面也不逞多让,归岳这次是躲无可躲。
见此,小千秋也跟着紧张了一下,归岳不同于那十几个入道期修士。
她一个归岳可抵上百上千的入道期修士,死了十几个入道期修士,就如同扇了归岳一巴掌,不疼不痒,小千秋也不心疼。
但若归岳出事,那可就不一样了,她自己只是入道巅峰,随便来个化灵期修士都能将她降服,没有了归岳甚至连身后的天乞,都制不住。更别谈下方还有个化灵期的骸骨行者了。
归岳一旦不能作战,场上便无人可以活命,皆会是骸骨行者的爪下亡魂!
天乞也是忌惮,随即一道霸王剑术朝骸骨行者劈去,希望能阻止骸骨行者对归岳的伤害。
但霸王剑击打在骸骨行者身上,只泛起一串火花,根本上不了骸骨行者一分一毫。
小千秋当即回首,指责道:“谁让你出手的!”
天乞反声质问,“胖妇人若是死了,你我能活?”
“那你也不应该出手!”小千秋咬牙,狠狠说道。
天乞看着她,十分不解。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这些人可都是你的手下,他们死了,你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天乞道出心中质疑,但小千秋此时也不作答了,仿佛她也有着什么难言的苦衷。
而天乞的那一道霸王剑术也并非丝毫作用未起,至少让骸骨行者稍稍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下也让归岳有了足够的时间反应。
微微的一偏,那扑来的利爪顺带一钩,只挑断了归岳的一根胸骨,倘是再偏差一点点,骸骨行者的利爪将会连带着归岳的心脏一起挑断。
归岳捂着胸前连连后退,与骸骨行者只见保持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这才堪堪停下脚步。
而骸骨行者这一击未能杀了归岳,似乎心有不甘,忽而抬头怒看羞月上的二人,便是一阵嘶吼。
骸骨行者虽灵智不全,但也知晓自己一击未杀,就是因为剑上的二人中,有人对自己的行动加以阻拦了。
归岳得救,看向剑上的天乞,抱拳道:“多谢!”
天乞微微点头,无意多言。
这跟随小千秋的每位修士都是铁铮铮的人物,但小千秋对待他们实在凉薄,不由让人觉得惋惜,他们没有做错,只是跟错了主子。
归岳担心骸骨行者找上剑上二人的麻烦,当即掏出自己温育的灵器,一块像刻满碑文的石碑浮于身前,她所修的法术也应当就是来自那碑文所刻。
天乞见了也不由有些心动,仅凭那碑文之术,便已让归岳如此厉害,还将修为升至化灵期,由此见得那石碑是何等的厉害宝物。
归岳咬破食指,由上而下在碑文上划了一道血迹,石碑顿时灵光大闪,一道擎天大碑徒然显露虚形,就立于骸骨行者的上方。
任凭骸骨行者跑向何处,这虚形大碑都跟着他随影而行,始终摆脱不了。
天乞看了更是惊奇,那石碑竟然是以温育者自身气血御动,一般气血御动的宝物都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倘是修炼大成,那可就是站在了众多法术的顶端,一术降万术的存在,天乞做梦都想着自己也能有一件气血御动的宝物啊。
没想到入东原这些时日,便见到了一件,心里也是羡慕的要紧。
归岳看向逃窜的骸骨行者一声冷笑,大手一按。
“压!”
虚形大碑徒然压下,直接将骸骨行者压在空中,挣扎不开!
天乞见此大喜,“道友!可是降服他了!”
此番,天乞直接跳过了小千秋,直接朝归岳问去。
归岳大手按住不停,眉头紧锁,“你快带圣女回四环燕尔宗,我只能撑到你们入宗为止!”
话语出,天乞又是一惊,归岳都已是这样了,居然还不能彻底降服骸骨行者,只是看看制止住了他而已。
“快啊!”
归岳朝着天乞又是一声大吼。
而天乞则心中出了岔路,回什么燕尔宗,自己可半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还不如趁着归岳制住骸骨行者的这段时间,丢下小千秋一人独自离去。
反正归岳也无力再对天乞下手,而小千秋怎么说也只是入道期的修士,天乞根本不用在意她能留住自己。
小千秋此时看着归岳冷笑,“哼,你想让他随我去燕尔宗?你若不在,他无理由跟着我。”
此言一出,归岳狠狠地将目光抛向天乞。
天乞冷静的点了下头,“我不会去燕尔宗的,此时,我便要走!”
归岳当下两难,倘是继续制住骸骨行者,那天乞就会跑了;但如放开骸骨行者,此场无一人能走,还很有可能,骸骨行者会立马伤害天乞与小千秋其中一人。若伤到小千秋,归岳就是百死也难辞。
一顿烦躁,归岳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连带着压下的手,轻轻抬了一点。
但就是这一点,就够骸骨行者脱身而出了。
骸骨行者抓住幻碑,猛地一窜直朝羞月剑前方的小千秋而去。
羞月剑上,天乞只觉脑袋一阵轰鸣,那骸骨行者就要窜到身边了,根本无任何反应的机会。
连小千秋平静的目光也泛起了恐惧,近在咫尺的利爪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羞月剑上,二人的心脏。
如此爆发,二人倘是被刺,连死亡的瞬间都是同时的。
也很有可能,天乞不会立马死去,毕竟他身怀帝江胸骨,只是不知晓能否挡住骸骨行者的利爪。
如此大恐惧之下,天乞可不想试一试矛与盾谁更厉害一些。
就在二人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鲜血喷溅在二人脸上,二人幡然惊醒。
这血不是小千秋的也不是天乞的,而是二人身前那归岳的心脏之血。
利爪刺穿归岳的心脏,却撞在石碑上停下。
归岳看着眼前的小千秋,露出了死亡才能解脱的笑容,仿佛只有死亡才不会如此难以抉择。
“你!是故意的......”小千秋眉头紧紧皱起,心中顿时惊恐万分。
天乞看着这一幕,也瞬间明白过来,归岳是故意放开的骸骨行者,迫使自己为救下小千秋而死。
只要自己死了,后面的就不难抉择了,也再不用考虑了......只要自己是为圣女而死就无怨了......
骸骨行者挥着利爪,归岳连人带碑落下地面,扬起一阵尘土。
此生也就结束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下一世再重来便好。
独留羞月剑上,天乞与小千秋二人面对这凶性不减的骸骨行者。
恐惧蔓延二人全身,此时再无了归岳这般的化灵期修士,谁还能挡得住这骸骨行者!
小千秋站在前面,自然是骸骨行者第一个下手的目标。
一道屏风不知从何升起,屏风上画的皆是一名男子,模样尤为霸气,脚踏天,手掌日月星辰。
这道屏风是小千秋的宝物,但在骸骨行者的利爪之下,也不过三两下就破烂了,连带着小千秋一起砸向地面。
天乞更是躲无可躲,抽来脚下羞月,身体徒然下坠,骸骨行者紧跟不放。
一掌将天乞拍的剑身颤动,加速坠向地面。
二人皆是口吐鲜血,模样尤为凄惨。
天乞伸手拭去嘴角鲜血,刚想问问小千秋怎么样,忽然发现小千秋脸上的白巾也跟着掉落了。
本以为是白巾之下怎也是幅倾城的面容,但入眼那白嫩的脸上,嘴角处多了两道伤疤。
伤疤自两边嘴角划上,酷似笑脸,这模样正与小千秋的性格相反。
小千秋性格冷淡,且心机难见,那伤疤从嘴角发起,看着如同咧嘴大笑,但始终是只有皮相,给人的感觉不是笑意般舒适,反而惊悚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