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乞耳边伴随嘈杂,缓缓睁眼,只见那依翠栏的百位遮面舞女中有一女忽而朝自己一笑。
天乞目中闪过惊雷,心中大骇,她也来了!
舞女缓缓起身,百女避让。
“诸位,都别难为九当家了,花无枯是被我抓了,所以今日不能到此出席他徒儿的宴事。”
此言一出,众生安静,无人不好奇的看向此女。
公珺弯着似再也直不起的腰,目光不屑的望向舞女,“一位依翠栏小小的舞女,口出狂言!花无枯岂是你能抓得了的?”
此风声好不容易带起,公珺等人岂容被他人破坏。
顿时,各方的化灵修士皆散出神识,朝那遮面舞女掠去,想看看放出豪言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高台上,完颜珲忽而大笑,只要识那双灵动双眼,娇滴唇口还有不认识的?
只是怎也没想到,明明是自己带入山门的百位舞女,居然没从中认出她。
克了了望完颜珲笑意不解,方才自己也探出神识,却无法近那舞女半分。
“把你们肮脏的神识给我拿开。”
舞女说着伸手取下脸庞面具,一副倾世容颜现于众人眼中。
此女正是依翠栏的鱼生儿!
顿时场面震惊无声,依翠栏的鱼生儿竟然也来了,还是以自扮舞女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啊。
鱼生儿看向公珺,公珺顿时低头,目中尽是怒火。
大好形势,却皆被这小丫头夺了目!
不少鱼生儿的爱慕者此刻见到真容,两眼冒光直接便朝鱼生儿跑去。
一如逍遥道的李笑笑,莫家莫羽,肖家肖三等,此刻见到鱼生儿那简直就是口干舌燥,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珺不怠,对鱼生儿冷哼道:“鱼生儿,你凭什么说花无枯在你手中?”
鱼生儿乃是依翠栏地级之主鱼娘的女儿,身份尊崇,修为也在入道行列,但若凭她就想拿下花无枯,公珺深为不信。当初自己的两个徒儿都未从花无枯手中占得半点好处,仅凭鱼生儿又如何做到?
鱼生儿笑着走下,手指绕发道:“因为我长得美啊,花无枯也是男子,见了我岂有不动心的道理?所以我略施美计,将他拿下困住怎是难事?”
“哼!”
何雨荷与苏雨沫望着鱼生儿轻哼,意思就是我们不美,拿不下花无枯就是了?
莫羽跑到鱼生儿面前,一路将鱼生儿的话听入耳中,自己与天乞比试为了谁?还不是为你鱼生儿。
在东来岛时明明见你与天乞春宵一度,如今怎又扯出个花无枯,你到底是个怎样滥情的女子啊,又何时能滥情到自己身上啊?
莫羽苦面看了看天乞,随后又看向鱼生儿道:“鱼生儿,你到底爱谁,能不能给个准确话。”
“爱谁?”鱼生儿调戏一笑,“我当然爱花无枯喽,他长得比天乞俊俏啊,所以我爱他,还要囚禁他,占有他。”
闻言,不仅仅是令莫羽心中受伤,更是令许多男子扬首顿胸,觉得此生无爱了。
天乞目光精毅的看向鱼生儿,心中相信她此番出面是为了帮助自己,但自己与她的隔阂也不是这般就可消散的。
司徒家司徒浩瀚大步走来,望着鱼生儿道:“鱼姑娘,方才你说花无枯被你抓了,可有证据能够证明啊?”
公珺拐杖敲地,“是啊,既然是被你抓了,今日何不放他出来与我等一见?不然仅凭你口说,我们又怎会相信?”
“放他出来?”鱼生儿抬手挠挠青丝,“若放他出来,我还能再抓他回去吗?”
“随你!”
公珺不耐烦道。
“好吧,不过我要天乞跟我一起走,不然花无枯也不会甘愿出来的。”
鱼生儿望着天乞说道。
下方顿时议论纷纷,有同意者,也有反对者。
公珺与司徒浩瀚皆看向天乞,觉之可行,若花无枯放不出,还带了走天乞,那今日的事便算彻底闹大了,宴事变战事。
金斧寨怕要找上依翠栏的大门,寻鱼生儿要人了。
鱼生儿看着天乞笑道:“九当家,你意下如何,花无枯可是在我手上哦,你就不想见一见你的师尊?”
天乞朝着鱼生儿缓缓点头,“好,我跟你走,但请你务必放出我师尊。”
“好,就这么说定了。”
鱼生儿手中红袖一展,将天乞包裹,顺势朝金斧寨深处飞去。
天乞望着场下面有担忧的巴影,天乞小声道:“去丰阳山,过了前面的高山府邸便是。”
此次宴事,天乞叫上了巴影,但巴影毕竟为妖,在此处也显得平淡无人问津。
但巴影心中对天乞甚为感激,如若不是天乞叫上他,这东原第一位上宴席岂能是自己。
见天乞被众人围困相问,巴影也多有担忧,但自己只是妖,与他们也说不上半句话,只得看着天乞空忧,不能解半点烦恼,尤感自懊。
天乞也是见到巴影,这才想到要去丰阳山,丰阳山乃金斧寨一处隐秘之所,就算他们跟来,也寻不到自己。
山上蛇妖甚多,如同耳目,谁也不能在天乞不知的情况下上山,故此丰阳山最为安全。
鱼生儿得天乞口中地点,红袖加快速度,朝丰阳山掠去。
一入山,鱼生儿便放了天乞。
天乞脚跺大地,“诸位,帮我严守此山,倘是有人上山立即相告。”
天乞说完,各处沼泽呲呲作响,顿时一条条小蛇接踵冒出,满山蛇妖尽数爬满此山。
鱼生儿也不惧,反而望着脚下不停游走的小蛇笑道:“天乞,你还挺有本事啊,这满山蛇妖都听你的话。”
鱼生儿刚说完,十几条玄阶大蛇从山顶游下,将二人围成一圈,死死防守。
天乞也不多与鱼生儿废话,直言开口道:“说吧,如何帮我?”
“帮你?可以,我有要求。”
“说!”
“你这么凶干嘛?我又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要求。”
鱼生儿噘嘴显得楚楚可怜,天乞不忍看她,撇脸闭目。
如今金斧寨大堂都在看天乞的笑话,天乞又怎会想与鱼生儿在此消磨时间,且不说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就是现在这般紧迫时刻,也不容天乞对她多想。
鱼生儿上前轻轻拉着天乞的衣角,低头晃道:“你说,在你心里,我与萌尚天那个好看?”
天乞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大声怒喊:“你够了!帮,你就帮到底;不帮,你也用不着玩我。”
鱼生儿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依旧是一副轻松的模样,“你放心,我娘给了我周遭屏障,旁人的神识是感知不到我的,只要你离得我够近,他们也不能感知到你哦......”
鱼生儿说着移动曼躯,慢慢朝天乞靠近。
天乞则退后两步,目光始终不看向鱼生儿。
鱼生儿轻叹一口气,“唉~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那枷锁的钥匙已经被我吞下消融了,你这辈子怕都离不开我的手心了。”
闻言,天乞冷冷甩脸看向鱼生儿道:“你放心,我总有一天会把这烂锁还给你。”
“那我还是挺期待的呢。”鱼生儿忽而一笑,“但现在,你还需得靠这烂锁为你解围呢。”
天乞目光精毅,“你想让我变作花无枯,然后再呈现枷锁出面?”
鱼生儿伸手抚向天乞的脸庞,但手指与天乞的脸始终隔着一指距离,让天乞也不好对她甩脸让开。
“是啊,这样的话,他们就会相信花无枯是被我抓了,你不也能脱困了吗?”
“笑话!我若化作花无枯,那他们不见我,怎不怀疑?你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将我就是花无枯的身份暴露出去了吗?”
“哼,我跟他们说的很清楚啊,我爱的是花无枯,我又怎会舍得将花无枯放出示人呢?若如你这金斧寨的九当家不给我当做押底,我当然不会放花无枯喽。”
鱼生儿说完,天乞陷入沉思。
鱼生儿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将自己给鱼生儿当“押底”,即使放出花无枯又如何。如今世人皆知,花无枯乃是天乞的师尊,只要鱼生儿抓住天乞,也不怕花无枯会跑了。
此刻山下群蛇纷纷涌上山头。
天乞望去,顿时心惊,定是他们神识穿不透鱼生儿的周遭屏障,便直奔此地而来了。
“还不快点。”
鱼生儿此刻也开始催促天乞。
天乞望她深吸一口气,拿出银白鬼脸面具便带上脸庞。
瞬息变化之后,已成花无枯的容貌。
鱼生儿望着天乞一笑,伸手在天乞面前划过,天乞的衣衫瞬变,一袭青衫在身,手脚之上的枷锁也再次显现而出。
感受手脚枷锁的重量,天乞口吐浊气,对眼前的女人,自己实无半句话可言。
只要这枷锁在一天,天乞就难忘鱼生儿一天,此为大辱,必有还她一日!
鱼生儿望着天乞的枷锁甚为满意,还伸手对其敲了敲,听到声响不住点头道:“还结实着呢。”
“哼!”天乞不满地双手一扯,扯得锁链哗哗作响,“会还给你的!”
“别贫啦,走!跟姐姐下山。今日帮你脱困,既然你不愿说我与萌尚天谁好看,那你得记着日后需答应我一个要求哦。”
鱼生儿对天乞打了个响指,起步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