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动规则之力,降下浩瀚威压。
空中不安的肥遗瞬间被拍落在地,落地一声巨响,伴随着不甘的嘶吼。
天乞乃此唯一的仙,也只有他能降服此刻的肥遗了。
朝落下的肥遗走去,石子被踩的吱吱作响。肥遗被规则之力压身动弹不得,眼见天乞步步走来,不停地张开巨口朝之嘶吼。
众妖看着都把心一提,这肥遗看着没有修炼多久,但也是吞了其母妖丹的种,且此刻已是一身的天阶血脉,而且拥有本体。众妖虽前世也有辉煌,但本体不存,只留虚幻,怎也不是肥遗的对手。故而在天乞来之前,都只能观望,言语激烈,却不敢上前半分。
“收。”
天乞走到肥遗面前,只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接着巨大的肥遗本体急速收缩,变成了一个孩童模样。
这是肥遗化作的人形,化作人形的肥遗任是一丝、不挂,蜷缩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神斜着瞟向天乞,满是恐惧,眼角甚至能看见几滴泪水。
模样甚是委屈。
天乞蹲下手掌轻轻按在肥遗孩童的头顶上,渗入灵力感知在肥遗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天乞是此地的仙,只要在此就没有天乞做不到的事情。然而这一感知却将天乞的内心在情感上剧烈的收缩了下。
肥遗竟是杀了南宫陌野,又杀的南宫日初仅剩一缕残魂,若不是东来岛岛主轩辕圭臬现身出手,怕南宫日初的那一缕残魂都不会剩下,却也因此在轩辕圭臬的手中受了伤,如此才会变得这般恐惧模样,心惊难平。
肥遗受了惊吓,却任是动弹不得,只是身体在被天乞碰到的一瞬间,如触电般的抽搐了下。顺着肥遗孩童的脑袋轻轻抚摸那稍有蓬乱的头发,动作轻之又轻,生怕力道突然大了那么一丁点都会再次惊吓着他,说到底这还是个孩子啊,虽有妖兽之姿,但心性不过和人间四五岁孩童一般。
就突然面对东来岛岛主轩辕圭臬那灭劫修为的力量,试问天下那个四五岁孩童能受的了这般打击。
旁观的众妖见天乞此举,纷纷屏住呼吸,恨不得让这妖丹天地只留下天乞与肥遗二人,因为天乞的这一举动,肥遗居然缓缓平复了呼吸,眼见似乎就要转好了,任谁也不敢这时候去打扰他俩。
肥遗对妖丹天地的妖魂们来说,已是不容或缺的一部分,其一是肥遗与他们同居此地,怎么说也是众妖看着那一条悠哉小蛇慢慢变成孩童模样长大的,所谓见之长情之深,怎会没有情分之说。其二更是驾于其一之上,既有情分,又怎忍心看着肥遗受苦。
二妖虽有太多问题想质问天乞,但此时显然是不行的,至少等天乞将肥遗安抚好再说。二妖如此,骸骨行者更不敢多有动作,毕竟他比二妖的地位还要底下,二妖明面上说也只是暂居妖丹天地恢复伤势,与天乞乃是利益关系,但骸骨行者是交付命血认天乞为主的,此刻怎敢放肆。
天乞不断的轻抚肥遗孩童的脑袋,望着他渐渐的露出和蔼的笑容,就似面对一个有血亲的孩子一般。
而肥遗望着天乞时有时的擤一下鼻子,一对水灵灵的大眼就这般委屈的望着天乞,似乎在哭诉方才有人打了自己。
天乞忽而放开声小声笑了一下,不知何时就从手中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肥遗面前。但肥遗没有接,却突然朝天乞抱了过去,伴随着孩童稚嫩无比的哭声。
感受着肥遗两只软绵绵的小手环住自己的颈脖,又有他哭声中坠落的泪水滑入衣领内的皮肤。天乞微微一愣,随即将肥遗搂入怀中,是啊,他现在只是个孩子,尚不能分清谁对谁错,但至少能分得清谁好谁坏,从他降生在妖丹天地里,也只有天乞对他是好的了。虽然时而会“折磨”他,但也会给他糖吃。比起天乞对他的“折磨”又怎比得过那日的生死之境。
见此,众妖纷纷安下了心,但眼中任是对天乞充满不肯放过质疑。
......
轻抚着肥遗的背部,就这般的等他的哭声慢慢减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肥遗哭的累了,嘟着小嘴眼巴巴的从天乞手中拿走那串糖葫芦。拿了之后便站在天乞面前,微微颤颤的又将另一只没拿糖葫芦的小手伸了出来。
天乞对他摇头一笑,从储物戒中取出十来串糖葫芦在手,肥遗见此还不会收敛情绪,两眼望着一手慢慢的糖葫芦串愁苦的小脸瞬间喜庆了起来。
“都给你,不许再哭了啊。”
说着便把十来串糖葫芦都给了肥遗,肥遗小小的双手还拿不下那么多,硬是抱在怀里才不至于让他满心欢喜的糖葫芦掉落在地。
当初天乞买的糖葫芦可有整整一储物袋的量,那是卖糖葫芦小哥打算一个月在夏落城卖出的量,夏落城是何等大城,可见那一储物袋有多少糖葫芦了。这里天乞只拿了十来串也不是小气,只是天乞在为肥遗考虑,像肥遗这般大的小孩,糖吃多了也不好,至少对牙齿不好吧,而且糖葫芦也不能当主食吃是吧。
而天乞却不曾想过肥遗乃是妖兽之体,就算吃完全天下的糖葫芦,牙齿也不见得会磨损半点。
天乞如此想法,已然是将肥遗只当做一个孩童来看了,充满着关怀,打心底的想要呵护他,不管他是不是妖兽,此刻谁都不允许伤害他。
得了糖的肥遗转身就跑,生怕天乞会反悔,抢食一样,迈着两只肉嘟嘟的小白腿“噌”一下的跳进河中,已然是将刚才的委屈泪水忘得一干二净了。
天乞终得抹了一把汗水,想着这些日子先不训练肥遗了,观察他心情彻底转好再说。
回过身却被诸犍与獦狚二妖的眼神吓了一跳。
二妖皆是皱着眉,浑身颤抖恨不得将天乞扒皮抽筋,等了如此长时间,还好安稳下了肥遗的情绪,不然这会二妖岂不直接动手将天乞揍一顿,也要把肥遗给哄好了。
先是獦狚忍不住性子直指天乞道:“说!今天不给我们交代清楚了,等哪天我们死了都不知道。”
“是啊,天乞,你这又是闹什么鬼?”
诸犍跟着附和。
二妖也实不能在这妖丹天地把天乞怎么着,人家怎么说也是这儿唯一的仙,能态度好些也是不错了。
天乞似有所愧,手中顿时拎出在江岸城时买的好酒朝二妖走去。
“二位,咱们先不动气,坐下来喝杯酒再说!”
天乞豪迈的走去,骸骨行者知趣瞬间化作一块大石出现在天乞与二妖中间,把酒坛往大石上一放,天乞仰头喝了一口道:“不知两位前辈对二环之事可有了解?”
二妖见酒如同肥遗见糖都是走不动的存在,天乞也是拿捏得到,但此刻听天乞一句话,二妖刚拿起酒坛准备豪饮却变成了慢慢地嘬了一口,神情极为不定。
放下酒坛,诸犍看了看獦狚转而对天乞平静说道:“你此番是对上二环了?”
见二妖这般情景,天乞提了兴致,就算他们没有去过但至少也是听说过的。
天乞想的没错,二妖鼎盛之时也是站在顶端的天阶妖兽,半步灭劫的存在,对东原二环那个神秘之处又怎会没有耳风,只是任二妖怎么也没想到,天乞居然会对上二环势力。
天乞喝了一口道:“我与二环没有直接接触,但我所见的灭劫修士皆说我身负二环之缘。此次肥遗显出也并非是二环之人出现,而是因为东原东来岛的岛主轩辕圭臬。”
就在天乞说道轩辕圭臬之时,二妖皆举杯的动作一停,似乎这个名字深刻在心。
诸犍看向天乞淡淡又神情郑重的说道:“世间有传闻,说曾几何时二环有一修士现世东原版块,与东来岛岛主轩辕圭臬,依翠栏地级之主鱼娘,此三人乃是挚友相交,后不知三人发生何事,那二环中人从此消失不见,至今查无音讯。”
诸犍说完,獦狚举杯触碰了下他的肩膀,“驭狼,你跟他说这些干嘛,二环可不是凑热闹的地方。”
但天乞听闻,似触动了心里某块不知情的心境,那日在东来岛上的便有鱼娘与轩辕圭臬。
鱼娘是亲眼所见,轩辕圭臬更是不假,此二人都接触过二环中人,那岂不是离入二环又更进一步!等入三环救得鱼生儿,鱼娘定会感激,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二环之事有何不可。
见天乞神情喜色,獦狚顿时大怒,怒摔酒坛砸的一地碎片与酒水,指着天乞骂道:“小子!莫要觉得自己是活腻歪了!浮图之上恐怖势力多之又多,西岭深林万妖朝拜,南寰妖灵独术齐天,北漠之下不见深渊,东原十环灭劫无数,可真正对上二环都只不过是皓月萤辉,沧海一麻!整个浮图,二环才是浮图之渊,二环中人才是浮图原住民,浮图有多久二环便有多久,人家不找你事,你偏偏想进去送死?”
獦狚大怒,诸犍沉默不语。他说的没错,浮图有多久,二环便有多久,但谁能知晓浮图存在了多久,二环又是怎样的深渊恐怖之处,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曾对二环向往好奇过,但始终没个究竟。
就连当初带出二环有剑符身三道派消息的南宫家人至今昏迷不醒,要知道那人当初可是南宫家的一位灭劫老祖啊,只是得了这般一个消息而已,便让一个灭劫之修沦为残废,由此可见二环是怎样的存在。谣言有传,二环之内或有仙人,不受规则可居浮图!